天下劍遊 第五章.興盡晚回舟
作者:紅青衫      更新:2020-03-02 16:43      字數:2262
  趙翦走後,趙南北和趙直說完了這些話後,忽然猛地站了起來,推開了那名之前與自己淤泥不堪、打情罵俏一身媚骨的女子,一個勁兒冷笑。

  那女子衣不蔽體,倒在地上,很是惶恐,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趙南北眼神裏滿是邪氣,說:“裝得挺像啊,進了涼城你都找不到機會殺我,更何況是在這偌大的荒王府裏,若是說荒州是我趙家的,那麽這荒王府便是我趙南北刀槍不入的神甲,即使是劍宗掌門親臨,也不可能在荒王府將我擊殺。”

  女子聞言,不再偽裝,麵色微微一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為,都是故意的?”

  趙南北點了點頭:“既然你樂意投懷送抱,我這個天下第一大紈絝也隻好收下,並且陪你演這一出好戲,不僅可以任意淩辱你,還可以體驗這等人間快活事,享受你這樣一身媚骨的女人。”

  女子氣得臉色鐵青,想起自己那般偽裝迎合對方,甚至不惜裝成一個蕩婦。

  對方卻早已經將自絕看得透透的,這不是奇恥大辱的白癡行為是什麽?

  “再不殺我可就沒有機會了。”趙南北眯了眯眼睛說。

  女子雖然是來刺殺趙南北的,但是修為甚至不如修行沒有多久的王玄月。

  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趙南北,卻是綽綽有餘。

  隻是她始終顧忌的,隻有一旁的趙直。

  可趙直為什麽要幫趙南北,隻是因為他們都姓趙?

  趙直出不出手,是未知數。

  所以還是可以賭上一賭的。

  更何況她準備以這樣的方式刺殺趙南北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活著回去。

  如今已然全無退路,怎麽能不放手一搏?

  女子眼裏閃過一抹決然,一躍而起,竟然不管自己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滑落的衣物和暴露的春光,猛然發力,數步便來到了趙南北身邊。

  在她衣服滑落上身裸露的時候,她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匕首,直接朝著趙南北的心口刺了過去。

  就在她欣喜若狂,以為匕首要刺進趙南北心口的時候,趙直動了。

  他眉頭微微一簇,一抹刺目的劍光劃過了女子的頸部。

  人頭落地,鮮血四濺。

  但因為趙直的原因,這些鮮血一滴都沒有濺到趙

  南北的身上。

  女子臨死時瞪大了眼睛,沒有想不通趙直為什麽要出手,隻是很不甘心。

  不甘心這個本該被千刀萬剮作惡多端的荒州世子,為什麽就這般好命,這般難殺?

  趙南北看著地上的頭顱,冷笑道:“步月你不知道每年像你這般愚蠢的刺客有多少。”

  想要殺荒王趙翦的人很多,想要殺荒王世子趙南北的人更多,但這些刺客都如同飛蛾撲火,最終石沉大海,翻騰不起半點風浪來。

  幾名王府鷹犬悄無聲息的出現,清理現場,眼中沒有一絲感情。

  似乎早已習慣,也早已麻木。

  想來也是,每年的刺客這麽多,都要死在王府,他們不知道幫著殺了多少,埋了多少。

  再慘烈的都見過,哪能還有半分情緒?

  趙直眼裏閃過一抹讚賞:“你這藏拙,真是藏得好,我就覺得師弟看上的兄弟,從來不會有錯。”

  趙南北撫了撫額頭,很是頭疼:“沒辦法老爹春秋殺孽太重,春秋舊六國的人比記恨皇帝陛下還記恨老爹,但老爹好歹是一名老武夫,身邊又有高手無數,哪裏是容易這麽殺的?”

  “我這個天下第一大紈絝,大廢物,做了無數的荒唐事,在外人眼裏可不比老爹好殺多了,殺不得大的殺小的,能夠弄個喪子之痛惡心你這個春秋大魔王總是能夠讓春秋舊六國甚至雪國許多人大快人心的事情。”

  “所以刺殺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趙直沒有問雪國中的人為什麽要殺趙南北這種愚蠢的問題。

  荒王趙翦是春秋時雪國的大功臣之一,功高震主,坐擁荒州權柄極重。

  大統皇帝與趙翦情分很深,沒有任何想法,不代表雪國其它人沒有想法,也不代表廟堂之上與大統皇帝並肩那位皇後娘娘沒有想法。

  趙直想著這些事情,很是感慨:“你和小師弟都過得很苦。”

  趙南北搖了搖頭:“我沒有阿玄苦。”

  他確實沒有王玄月苦,因為他再苦有家,而王玄月卻沒有。

  王玄月是大統皇帝的養子,但養子終究是養子。

  讓王玄月不準修行出宮靠近陳鏡雪,真的隻是為了影響西蜀氣運?

  環境惡劣不堪、毫無仁義道德可言、匪患猖獗無比的西境數年生活,到東行三千裏入劍宗。

  不準暴露身份,真的就是為了讓那位西蜀亡國公主不懷疑身份?

  其中就沒有考驗這位養子、四徒弟有沒有能力能夠擔得起這些身份的嫌疑?

  如果王玄月死在了西境或者東行三千裏途中,那位大統皇帝會不會做些什麽?

  趙直無疑是最清楚這些事情的。

  如果王玄月真的再西境或者東行三千裏時出現了什麽意外,大統皇帝不僅不會采取任何行動,甚至在王玄月死後一滴眼淚都不會掉。

  因為那樣的王玄月,擔不起玄月當空雪國當興這八個字。

  對於雪國皇室來說,其實他的真正意義並不是什麽養子和四徒弟。

  而是振興雪國、使雪國進入盛世的一柄劍。

  在大統皇帝眼裏,王玄月的存在就是為了雪國。

  為了雪國生,為了雪國死。

  如果他的存在對雪國毫無意義,那麽死了又何妨。

  說起來,對王玄月最好的還是那位真心將他當做徒弟、劍挑天下稱無敵的劍神。

  隻是那人承劍出西海未歸,便再也沒有幾人真正待王玄月好了。

  趙直和趙南北想著這些,皆是感慨萬分相視一笑。

  荒州苦,最苦趙南北。

  天下苦,最苦王玄月。

  ……

  ……

  王玄月登樓後,荒州春暖花開,荒王府的風景因為春來更是美不勝收。

  春雨貴如油。

  由青天灑向人間,很是溫和。

  若是王玄月沒有登樓,看到這場淅淅瀝瀝卻溫和無比的春雨,一定會想起南曲掌門。

  映月湖無月,但因為這一場春雨,也造就了一副萬鯉朝天的盛景。

  也不知道趙南北哪裏來了興趣,竟然拉著趙直這位冷麵魁梧壯漢要泛舟遊湖。

  趙直是個隻知道鑄劍的大老粗,哪裏學得來那些文人的風雅。

  莫說是萬鯉朝天,就是千萬鯉朝天的盛景,對於這位千裏自在之下趙無敵來說,也是對牛彈琴。

  趙南北劃槳,趙直坐在小舟上,看著碧湖之上的盛景,竟然是有些犯困,打起了哈欠,眼皮耷拉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但他知道,趙南北今天可不僅僅是泛舟遊湖這麽簡單。

  因為他帶上了王玄月那柄破鐵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