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各憑本事
作者:
孫池 更新:2020-07-21 09:13 字數:4120
雖然說是覺得白詠月的行為有些可笑,但是顯然,他自己也有些笑不太出來g。
女屍們一層層圍上來,越來越多,“殺之不盡,斬之不竭”,便是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夠輕鬆應付,可是越到後來,就越是覺得氣力被一點點的消耗殆盡,越來越覺得難以忍受了。
白詠月身上所穿著的名貴的雪白色稠衫,現在又是血跡,又是髒汙,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了,簡直是狼狽極了。
那人身上穿著的黑袍子在黑夜當中,就算是被血跡濡濕了也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同,若是強行論起來的話,也隻能說是他的衣擺下麵因為已經被血濡濕的原因,而顯得有些僵硬,看起來不再是飄飄然了。
盡管如此,兩個人身上的血腥氣也是越來越濃鬱,這血腥氣簡直就像是什麽勾魂的引子似的,勾引的那些女屍更加行動,行動起來越來越癲狂。
白詠月已經被幾隻女屍圍起來了,那邊那個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壓根分不出心神來管白詠月。
白詠月隻覺得即將要被逼入窮途末路,情急之下也隻能再求助於那人,他高聲叫道:“你死了嗎?你是一個死人嗎?你趕緊用風刑啊,你用了風刑,我們兩個就都能得救了!”
風刑是那人的成名絕招,當年可是“風刑一出,滿座皆驚”,父親也是因為他一手風刑用的出神入化,擔當得起“操風使”的名號。父親十分欣賞,認為他定能幫助蘭考白家在玄門界中再創新高,這才用極高的待遇請他來白家做門客的。
可是這個人現在卻好像是傻了一樣,他麵對著一隻邪崇用短劍倒也罷了,可是這裏現在是成千上萬隻邪崇啊,麵對著這麽多邪崇,他還用這個跟小朋友的玩具一樣的小小的一柄短劍……
白詠月覺得他一定是在找死,要麽就是他腦子瓦特了……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一回事,這人要不然腦子瓦特了,他白詠月就是豬!
他心中一時間又氣又惱,還在想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的罪過這個人了,所以這個人在尋死的時候還要拉著自己一起……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麽還要把他從客棧裏帶出來,到還不如讓他跟著琅千秋,就算是身邊還有那個討人厭的聶冷川也沒有關係,好歹不用深受這樣的危險。
白詠月身邊的女屍越來越多,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了。
他沒有力氣再同這些女屍們纏鬥下去,左躲右躲,最終也已經無論如何也逃離不開了。
他兩隻手腕此時都已經被女屍長發纏住,這回雖然仍是覺得心裏惡心,卻也從這惡心的頭發當中逃脫不得。
認命了吧……白詠月絕望的這樣想,他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終於是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等著那女屍的的尖牙利齒咬上自己的脖頸。
這一瞬間,他覺得周圍的呼嘯聲好像都被拉遠了,無論是空間還是時間,此時都好像變成了一條細長的線,又或者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甬道,而他此時就在這甬道的最深處,隨著時間和空間的挪移在飛速的運動……
白詠月當然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當然是沒有運動的,事實上他現在已經被束縛住了,他覺得自己連動彈也動彈不得……而且,盡管不願意承認,白詠月也明白,自己此時此刻在等死的這個過程當中,腿已經軟了,已經發麻了,想必就算是他現在沒有被束縛住,恐怕也是逃脫不了的。
這也許就是死之前的感受吧,白詠月恐慌之中還帶有些許的平靜,這樣想著……死亡來臨之前的那一瞬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好像也能感受道麵前那隻女屍正在一點點的逼近,他甚至還能“看”到它的血盆大口正在一點點的張大……
白詠月忽然間血總上頭,整個人汗毛豎起,渾身發燙。
他以為死亡將近,這是必然的反應。
直到他聽見了一身輕脆的喊聲,道:“白家老幺,你這是幹什麽?愣在這裏是在等死嗎?”
白詠月瞬間睜大眼睛,他麵前是一片火光衝天,女屍們被火焰繚繞,都已經尖叫著退到一邊。
他剛才以為身上起的汗毛、還有臉龐之上一瞬間的灼熱感,本來以為是臨死之前的征兆,卻沒想到火焰都是真的,是琅千秋來了。
俗話說得好,“琅千秋一出手,就隻有沒有”……唔,好吧,這句話是琅千秋自己編的,顯然很不靠譜,但是有一點倒確實是沒有錯的,那就是在琅千秋出手之後,情況確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因為她控火功法十分適合大規模、廣麵積的作戰,所以隻不過片刻功夫,就把白詠月從那群女屍當中拉了出來。
白詠月傻眼了,一直愣愣的看著琅千秋,直到聶冷川毫不留情的種種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的時候,他才總算是回過神來,頗有些委委屈屈的道:“琅姑娘……”
倒也不怪這孩子此時的“多愁善感”,上一刻已經不情不願的接受了死亡,轉眼之間卻又被人從那個絕望的深淵當中拉回人世間,他的情緒當然是十分的複雜了……不過此時立刻倒隻有一個年頭十分的強烈,那就是他能活下去了,琅千秋來了,他不會死了……
這人已經傻了,把先前琅千秋他們“囚禁”他的事情已經忘了個一幹二淨了,全想著自己不會死了。
琅千秋此時此刻可沒有他這麽多的想法,她甚至還有點兒生氣,“啪”的一聲,跟方才聶冷川一樣,又給他肩膀上來了一下,揚著眉毛,瞪著眼睛,怒道:“你這個人是怎麽回事?你竟然還敢逃跑?你是覺得我們對你不好,還是覺得我拿不動刀了?不是都說了嗎,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們自然就會放你離開,你跑什麽跑?啊?你是不是準備去鳳鳴山告密?”
白詠月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不得不說,琅千秋以前確實是飛揚跋扈都已經習慣了,這些年雖然脾氣已經變好了許多,但是生起氣來還是很可怕的……尤其是白詠月這種,在幼年時候就再已經在鳳鳴山學習過得,那更是從小就已經感受過琅千秋“淫威”的,此時難免被喚醒了當年小時候的記憶。
琅千秋現在的表情很不愉快,根據經驗來說,誰要是敢讓琅千秋覺得不愉快了,那麽琅千秋一定會讓那人覺得不好過的。
白詠月很是爽快的把自己從危險當中摘出來,伸手毫不猶豫的指向先前將他從客棧裏帶出來的那個人,把他給賣了,道:“琅姑娘。不是我自己想要逃的,是那個人強行將我給帶出來的。”
那人:“……”
琅千秋方才的那一把火並沒有將女屍給燒的一幹二淨,她隻是把白詠月帶出來了而已。
因此那個人此時還正在苦苦和女屍顫抖著,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聽見了白詠月的話,並且對比感覺到十分的無語。
琅千秋的眼神果然是十分危險的轉了過去,陰森森的冷聲道:“就是你把我的獵物偷偷帶走的嗎?”
那人自顧不暇,但聽見了琅千秋的話,仍是點了點頭,啞聲道:“不錯,在下奉家主之命,前來帶小少爺回家,請問琅大小姐有什麽不滿嗎?”
現在是夜黑風高,這個人渾身上下又都被籠罩在黑色的兜帽當中,琅千秋本來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的,現在聽見了他的聲音,她頓時心中就明白了許多。
當下便冷笑一聲,嘲諷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蘭考白家的風裏手,一聽你的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怎麽?白家家主有財有勢,那麽多的靈丹妙藥供養著你,卻不肯給你治一治這個嗓子嗎?”
那人冷哼一聲,知道琅千秋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挑釁人,他心中倒也不覺得有多麽的生氣,隻是道:“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琅大小姐,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些。”
現在我們全是知道了,這個人的大名原來叫做風裏手……唔,實際上,這個可能也不是他的名字,隻不過是是一個稱號罷了。
隻是先前白詠月一直自持是這人的主人,覺得這人的名號不配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也有可能是白詠月這廝壓根忘了人家叫做什麽,所以先前才會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
琅千秋在他們這邊點燃了一長條兒的火焰,將他們和那個風裏手分開,女屍們都不敢跨過那道燃燒著的火焰牆,隻能一根筋似的朝著風裏手又抓又咬。
風裏手自顧不暇,他手上的短劍揮舞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撲過來的女屍盡數斬於劍下,但是數量太多,非他一個人所能掌控,因此免不了的就會受傷。
再加上琅千秋還時不時的同他搭上一句話,惹他分心,於是隻好受傷更加嚴重。
琅千秋眼中卻好像是看不見這些叫囂著的女屍一樣,拉家常似的,和風裏手聊起天來,她笑嘻嘻道:“風裏手,多年未見,你怎麽還是在幹原來的工作啊?難道你不知道跳槽之後就會升職加薪工資翻一番嗎?要我說啊,你你現在的這個工作,真的不怎麽樣,難以走上人生巔峰,還得給東家看小孩,這未免也太浪費你的身手了吧!”
風裏手:“……”
風裏手頗有些惡意的看了一眼琅千秋,忽然間唇角扯出來一絲笑意,冷聲道:“在下不再蘭考當值,難道還要去你們鳳鳴山嗎?啊不對……琅大小姐你如今早已經被驅逐出鳳鳴山了,已經落魄的人,難道還能在鳳鳴山上幫我找個閑活來做嗎?”
這風裏手其實要比琅千秋年齡大上不少,按道理來說,也應該是和她的師傅琅澤上君子是一個輩分的,但是琅千秋同他說起話來的時候,還是調侃的意味十足。
但是琅千秋說話不客氣,那風裏手說話就顯得更不客氣了,簡直就是直接在戳琅千秋的脊梁骨了,毫不客氣的在傷害她的軟肋。
白詠月小心翼翼的縮在一邊,壓根就不敢說話。這風裏手在他這個白家三少爺跟前都是一點兒不客氣,他能用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琅千秋,那也是可想而知了。
可偏偏琅千秋這個人就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她指尖一彈,漫不經心的扔出去一個小火球,把一個妄圖想要越過火焰牆的女屍給燒死,然後又挑眉道:“那麽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和你再多說廢話了……你們白家的三少爺我帶走了,你就慢慢兒的和這些邪崇們玩吧!”
風裏手怒道:“你膽敢?”
琅千秋挑眉,道:“我如何不敢?姓白的本來就是我們的獵物,你從我們這裏偷偷把他給帶了出去,這個罪過我可還沒有跟你計較呢,現在我是憑本事把獵物給找回來了,這有你說話的份?”
白詠月:“……”
風裏手:“……”
不得不說啊,琅千秋這個人的臉皮真的是很厚實的,她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總能找到千百種理由,要把你說的心服口服。
就像是這個白詠月,人家明明是蘭考白家的三少爺,白家的人過來接他來了,琅千秋卻還是很坦蕩的攔著不肯放人。
怎麽能放?
若是現在把白詠月給放了,那不知道要給他們自己添上多少麻煩。
聶冷川有些不耐煩,他本就不喜歡白詠月,現在卻還要親自再把他給找回來,因此心情就不太好,他看了看那仍然在和女屍纏鬥的風裏手,道:“不要再跟他廢話了,直接將這姓白的帶回去吧!”
琅千秋卻沒有答話,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風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