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慘死
作者:孫池      更新:2020-03-02 16:42      字數:2055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還沒走多遠,那個黑袍女人來來回回繞著她老娘走了三個圈圈。她將婦人輕輕拉出來,細心又耐心的替她將衣服理了理,然後輕聲笑道:“我呢,我自己也養了很多像蚋蚋那樣的小可愛,養的時間久了,也就對他們有了感情,我從來都不會虐待他們,也從來不喜歡有人虐待他們……你倒好,你這是壓根不把她當人看啊!”

  她的手從婦人身上慢慢上移,忽然鬆鬆搭在了婦人的脖頸上,道:“你做了我最厭惡的事,其實這件事情本來是跟我沒有關係的,可是蚋蚋那孩子托我給她尋一個新的家庭,若是還把你就在這世上,這會讓我很困擾。”

  那婦人隻覺得腦殼裏氣血倒流,她緊緊攥著黑怕女人的手,乞求道:“我是蚋蚋的娘啊,你不能殺我,我肚子裏還有她的弟弟妹妹,蚋蚋不會讓你殺我的……”

  “咯吧”一聲,黑袍女子含笑掐斷了她的喉管,不耐煩的甩甩手,低聲嘟囔道:“廢話這多!”

  與此同時,廳堂內琅千秋和聶冷川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驚奇道:“死了?”

  敬畏過,也討厭過的娘親就這麽輕輕鬆鬆被人掐斷了脖子,連最後一口喘息聲都憋在喉管裏不上不下,死的既沒有痛苦,也幹脆利落。不管那黑袍女子會不會讓蚋蚋知道,也不管蚋蚋內心裏是想如何對待自己老娘,總之,這種從年幼時就結下孽緣,這種讓她在來來回回的期待中得到了無窮痛苦的過往,總算是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雖說琅千秋此時對聶冷川還是心有不滿,覺得這個小子這些天實在是有些得寸進尺,並且還蹬鼻子上臉,老是想盡各種辦法來占她的便宜,但是此刻又不是糾結於這種事的時候。

  先前存在於武家大宅的那道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妖氣,此時是切切實實的突然消失了。並且那道妖氣還不是自己遁離的,剛才那一瞬間細微的感覺,分明就像是從暗地裏伸過來的一隻手,將那仿佛隻是一個嫩芽一般的妖氣,“哢嚓”一聲給掐斷了——有人在他們之前,已經出手將寄居在武家大宅裏的眼睛滅了口。

  會是誰呢?

  搞這麽一個小妖怪,你是不是真的玩不起?雖然琅千秋很想對幕後黑手這樣說,但是仔細想一想,往往那些能推動曆史進步的,正是那些不怎麽起眼的小人物。

  也許那個不被他們放在眼裏的小妖怪,才是今日這場殺人宴會的主要推手呢!

  琅千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還原了事情的真相,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是好歹也沒跑偏。

  隻是現在那個修為不高的妖怪既然已經死了,他們還是得從別的地方下手。琅千秋手腕一轉,從乾坤袋自己又掏出一把香囊,樣式與方才給聶冷川的香囊無二,她將那一大把香囊遞給武家老爺,示意他將之分發下去,並道:“這香囊開了光,有避邪保平安的功效,而且還能防蚊驅蟲,十分好用。現在宅子裏不安寧,還是謹慎為妙。”

  武家眾人自是感激涕零,接下錦囊之後,便照著琅千秋方才說的離開了,並且還一定要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門。

  但是有人卻不高興了,聶冷川小指勾住掛在腰上的香囊甩來甩去。他方才蚊子吵的不勝其煩,琅千秋這才給了他一個香囊,本來以為是什麽獨一無二的珍貴的東西,現在一看卻跟市場上批發一樣,流水作業,不要錢,誰都能有一個,這誰能高興的起來。

  琅千秋注意到他有點兒不對勁,於是一時間也不計較先前被他給占了便宜的事情,問道:“你怎麽,臉色有點兒難看?”

  聶冷川搖搖頭,麵上表情仍然有點兒陰鬱。他當然不會在這個地方跟跟琅千秋抱怨,若是說了,豈非顯的他十分小氣——果然還是要等日後再慢慢說,就他們兩個人,可以好好的來一番深入的靈魂交流……

  還不等聶冷川仔細幻想一下,琅千秋已經斬釘截鐵道:“你沒事就好,今日這事算不上什麽懸疑大案,咱們速戰速決,將這武家大宅收拾幹淨,不要再這個地方浪費時間了。”

  聶冷川“哼”了一聲,輕聲說了一句:“當然啦,來武家報恩可是你師傅留下來的話,你當然要用心做……”

  他情緒忽然轉變的莫名其妙,任琅千秋愣是沒聽出來他話中酸裏酸氣的不滿是從何而來的。

  但是幸虧聶冷川很快轉移了話題,道:“你如今想要找到吸血案的凶手,可有頭緒了?”

  琅千秋果然思索了片刻,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頭道:“死掉的那個廚子渾身的精血都被抽幹了,這這不用說,定是妖物所為。但又不知道那個妖怪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這樣就有些難辦了……而且,我對那個小姑娘感到很是好奇,可是,我在她身上並沒有感受到什麽妖氣。”

  “那不如去找她問一問?”

  琅千秋點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琅千秋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覺得那個大了肚子的女孩一定是某個重要的線索。

  天色漸沉,今天已經斷斷續續的發生了許多事情,現在本該是吃了宵夜就去睡覺的時間了,但是恰恰也正是這個時候,就是妖氣大盛,邪魅四出,也是捉妖的大好時機。

  兩個人在武宅隨意走著,勘測地形,具是安安靜靜沒有說話,隻能聽見蟲兒低鳴,還有蚊子的嗡嗡叫聲,是不是就伺機過來咬你一口。

  聶冷川感官靈敏,盡管身上帶著防蟲的錦囊,他仍是被那群飛來飛去的蚊子好的不勝煩擾。

  他單手揉著額側,好一會兒才低低開口,道:“我以前總是不喜歡動殺念的,無論是什麽樣的煩擾我都自信能控製住自己。如今才總算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有多幼稚了,這些蚊子雖然沒有咬出來一個血包,道光是它們在我耳邊嗡嗡一叫,我就已經忍不住要動了殺念,想要把它們全都拍死在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