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親情有眼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10-30 09:27      字數:5188
  天水國突然亂了起來g。

  首先是烽火台莫名其妙的殺光了驅散了幾乎所有國內外修士,接著臨夏城大軍突然北伐,李雪鴻和站在身邊的圍著紅紗巾的英俊少年各自戰馬嘶鳴,揮戈所向,一路斬關奪隘,勢如破竹。

  天水國李氏皇朝也亂了,李雪鴻的父親李必被囚禁,皇帝李環更是震怒不止,怎麽地?大侄子突然引妖兵扣關,難不成是想奪了我的天下不成?

  天水國不是軟柿子,從南部的臨夏城開始往北,數百座城池,每一座城池都有重兵鎮守,可是,偏偏,這數百座城池的防線被一觸即潰,所到之處人為妖食,慘不忍睹。

  現在,李雪鴻揮兵北上,不給任何名目,可以說是一言不發,就是殺人,一路寸草不生。

  李環朝會,見大殿有些空蕩,便是上了殿的大臣此刻也是戰戰兢兢,一副快要死的模樣。

  李環問群臣,是不是妖兵一來,便要臣不臣國不國?六部尚書缺三,便是頂級的國之柱石也已經人去一半,京城大衛城頂級富商也都紛紛出逃,最遠的逃向蘆荻洲。周邊國家高築牆,防我們和防妖兵一樣。你們這些沒走的,或者想走沒走成的,若是還是和朕不一條心,大衛城淪陷之日,就是國敗家亡之時。

  皇帝李環語重心長:“南部自臨夏城變故,李雪鴻引兵北伐,南疆天水城一半國土已經處在妖兵的鐵蹄之下,鄰國閉關,想看笑話,但是,他們難道不知天水國淪陷之日也是他們國家被扣關之時?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一個李雪鴻,就已經令爾等惶惶不可終日,若是還是不打起精神,就隻有等死。現在要派出使者,出使武侯國東宇國和南唐國,雖然說已經是他們閉關鎖國,但是,一國國使總不至於被擋在外邊吧?出使三國,要陳明利害,請他們出兵天水,所謂唇亡齒寒,他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再說,引三隊入天水,這不是他們過去一直日思夜盼的嗎?至於好處,三需就在天水境內解決,哪怕是搶是奪,任他們予取予求好了,反正朕也顧不了那麽多,等戰事平靜,給三國割讓些城池也就是了,隻要天水國宗廟還在,不怕有緩不過勁兒來的一天。兵部尚書李貴達不能動,京城這邊還需要你,戶部的也不動,錢糧一事還要多張羅,刑部的也不動,留在京城,大亂的時候更需要嚴刑峻法。就這三部上書還在,但是都不能動,那麽夠分量的使臣便要一品大員或者皇族勳貴擔任,爾等議一議,出使三國,哪三人為好!”

  軍機閣大臣王丙辰出列奏道:“臣願往南唐國一行,陛下知,南唐國禮部尚書金靜澤與臣乃是親家姻親,而且南唐國文風主流乃是無爭,對我天水國向來沒有覬覦的意思,至此唇亡齒寒之際,臣有把握說服南唐國出兵,並直接投入到南部被妖兵占領的區域,抄其後路。”

  皇帝李環點點頭,道:“隻是王愛卿乃是軍機重臣,身係社稷安危,一旦出現意外,帝國損失重大不說,軍紀機密也有泄露之危險,不是真不信任愛卿,而是一定要慎重,此事再議!”

  王丙辰扣頭道:“臣雖然奉身軍機閣,但是出身也是文臣,在南唐遊學得到儒道聖人認可,聖人雲,有節骨乃堅,無心品自端。微臣自認為是一個有骨氣有氣節的人,是沒有任何私心雜念的人。所以,臣出使南唐,不帶家眷扈從,願學古人先賢,獨身遊走天下遊說天下以求合縱連橫,勸說說服南唐與我一起抗擊妖兵。”

  皇帝李環下了龍椅,親手扶起王丙辰,不禁潸然淚下,道:“愛卿衷心可昭日月,朕心甚慰!”

  皇帝又看了看文武,問道:“王愛卿率先垂範,可還有自告奮勇之人?”

  群臣麵麵相覷,半響,有人出列:“臣弟願往武侯國!”

  皇帝看時,乃是親王李隆,乃是自己的胞弟,猶豫了一下,說道:“朕之兄長也是你的兄長李必被朕下獄,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兄長參與了叛亂,但是,子債父還,也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你雖然是朕的親弟,但是南逃瓜田李下之嫌。不是朕不相信你,朕要皇族,特別是朕的親人要與都城同在,城破之日,就是我李氏一門滅族之時,朕希望皇弟與朕同在!”

  李隆點頭,道:“是臣弟有欠考慮,臣弟定與皇兄同在,與大衛城同在!”

  大臣們似乎被煽動起情緒,紛紛跪倒:“臣願前往!”

  皇上李環道:“王丙辰已經做出了表率,朕希望各位效仿王愛卿,至此國難當頭之際,以江山社稷為重,拋卻膽怯和私心,效仿古賢。朕不是信不過你們會中途逃往,隻是,隨從越多過關不易,也耽誤時間,所以輕裝簡行日夜兼程才是根本,受點苦就當做忠君報國,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皇帝最後決定派文華閣大學士寶慶人前往東宇國,文軒閣大學士禮部侍郎孫家堯出使武侯國,並且單人獨騎,輕裝簡行,帶上天水國皇帝親筆禦書,也就是求援信,無論如何憑借三寸不爛之舌也要請動三國出兵共同對敵。

  李環散朝後無心流連後宮,鬼使神差來到關押親兄長李必的冷宮忘憂宮,他心中所想,就是要了解一下,這個曾經貴為太子的兄長是那個曾經讓自己十分懼怕的人。

  忘憂宮秋風瑟瑟,黃葉滿地,風吹起,則黃葉漫天,肅殺得不見人影。下人們不知都跑到哪去了,忘憂宮不忘憂,充滿了惆悵。

  親王李必站在樹下,枝頭已經沒有幾片黃葉,看著凋零的黃葉,李必說道:“皇上來了?莫非是要送為兄上路?”

  李環看著兄長蕭瑟的身影,突然鼻酸,說道:“自小你就讓著我,看著你,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人,也許就是小人。”

  李必轉過頭,看著皇帝,說道:“你是我弟弟,一母同胞,我不讓著你,讓誰?”

  李環來到兄長跟前,突然有些憤怒:“你一直做正人君子,總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

  李必笑了,竟然來到皇帝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出的溺愛。“你知道的,你比我強,最起碼你的野心比我大,天水國在你手裏這幾十年很好,國富民強,就算是我坐在你這個位置,也不見得比你做得好。祖宗的基業,有能者得之,你知道,我從來沒有不服氣過,所以,就是到了今天,我依然認為你比我強。李雪鴻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祖宗,你要殺要剮,都是合理的,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皇帝李環一陣無力,在這位哥哥麵前,他始終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哥哥像是父親,那種愛重如山嶽,而自己,果然是那個小人。

  李環說道:“我曾經一直想讓你死,因為隻要你活著,無論是朝中的還是江湖的,你這位賢王的名聲總像是一粒沙子,落到我的飯碗裏,我始終要小心翼翼,生怕崩了自己的牙齒。但是,我還是不敢殺你,怕沙子變成巨石,砸了我的飯碗。”

  李必笑了笑,摸了摸弟弟的臉,說道:“不是這個原因,你不殺我,是因為你舍不得,我始終是你的哥哥呀?”

  李環突然哭泣起來,蹲下身,捂著臉,說道:“天水國要完了,我該怎麽辦?”

  李必蹲下身,摟住李環,二人頭碰頭,李必拍著弟弟的後背,說道:“說起來還是怪我,你為了補償對我的愧疚,把對我的愧疚補償給了鴻兒,鴻兒帶來了滔天大禍,要怪就怪到哥哥這裏。弟弟若是還信任哥哥,放哥哥出去,那逆子,還是要我親自己解決,而且,有風雨來了,做哥哥的不是應該一直擋在你前邊嗎?大衛城隨時隨地可能淪陷,家中人能主事的除了你這位皇帝,就是我這個哥哥,後宮那麽多親人,我們有責任保護他們,大衛城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入妖人的手裏!”

  李環止住了哭聲,淚眼朦朧的看著哥哥,問道:“你不會跑吧?”

  李必拉著弟弟的手站起身,平視著皇上弟弟,說道:“不說江山社稷,這忘憂宮裏沒了李雪鴻,卻有我的另外一個兒子,我托生到李家,怎麽也要留下一點香火。雪鴻保不住,雪飛要保住,大哥將他留給你,讓他死在你前邊!”

  李環低著頭,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算是我奪了你的皇位,我也沒有做趕盡殺絕的事情。這麽多年,我是一直在愧疚中度過的,否則,鴻兒也不至於到烽火台去,你知道那是鍛煉人的地方,說到底,我還是想把皇位還給大哥,隻是,我一時還舍不得罷了!”

  “所以啊,我相信你,這麽多年,我就靜靜地看著你,你做的很好,為兄很欣慰。還是那句話,鴻兒造的孽為兄去補償,弟弟信任,哥哥不帶一兵一卒,我要見見我留在這個世上的那個逆子,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我還要親手斬下他的頭顱,以尉天水國蒼生的在天之靈。”

  李環終於正視哥哥,點點頭,說道:“大哥,千萬要回來!”

  李必笑了笑,說道:“你侄兒和你嫂子交給你,大哥走了!”

  李必背負雙手,一步跨出,無影無蹤!

  李環啞然,看著毫無征兆消失的哥哥的方向,目瞪口呆!

  彭連虎此刻坐在丘陵的一道坡地上,下看稻穀千重浪,幾個月,穀子沉甸甸,周邊還有些向日葵。彭連虎看著舒心,見三女遠遠而來,沒有起身,而是咧著皴裂的嘴唇,說道:“穀子成熟了!”

  白衣女和另外兩女坐在彭連虎身側,看著穀子地,白衣女說道:“臨夏城已經被妖族占據,烽火台聖地不存,那些自視甚高的人族修士一觸即潰,大軍北上,你卻在這裏種穀子,看來你還是沒想明白!”

  彭連虎敲了敲寶劍化成的鐮刀,站起身,扛著鐮刀走向穀子地,說道:“李雪鴻來過這裏,僅僅一天,他就回去了,我來到這裏幾個月,我還沒有走,你們知道為什麽?”

  白衣女不見任何動作,卻出現在彭連虎麵前,麵孔有些嬉笑,道:“是不是認為自己沒有著了道而慶幸不已?不過沒關係,李雪鴻已經成了我妖族的馬前卒,天水國馬上也要落到我們手裏,烽火台不再,那道千裏迷障也蕩然無存,便是你回得去,還會有回天之力?”

  彭連虎笑了笑,不急不躁,道:“幾個月,你們把我困在這裏,給我洗腦,難道不是我將你們拖在這裏幾個月?白兒讓我留在這裏,千裏迷障很快重新現世,深入到天水國的那幾十萬妖兵難道不是孤軍?嗬嗬,無論是什麽妖獸成精,終歸還是要差上一籌!”

  白衣仙子突然頓悟,她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快要崩潰的中年粗糙漢子,竟然如此心機深沉!

  白衣女突然爆發,麵對麵,一雙利爪撕向彭連虎。彭連虎向後一挫,依舊肩扛鐮刀,腳下蹚出一道深溝,身後兩女悍然從背麵出掌,堪堪四掌印到彭連虎後背,彭連虎抗鐮刀的姿勢不改,卻原地旋轉如風箏,鐮刀不知什麽時候又變成了弧刀,道光的光環冷冽而刺骨,隨即向四周迸發。三女極速後退,後衝天而起,三道身影向下猛撲,六隻手掌排山倒海,如炸彈爆炸,小小丘陵,化作巨大的深坑。

  彭連虎不知道去了何處,三女圍著深坑往下看,卻不見任何蹤影,向四周踅摸,也不見彭連虎的任何蹤影。三女不相信彭連虎這麽容易死掉,慢慢後退。果然深坑有水冒出,顯然是打通了地下水脈,那地下水如同找到了突破口,一瞬間衝天噴出,形成的水柱如天地支柱,勢如通天。三女駭然,極速後退,卻見一道劍光鋪天蓋地從水柱中發出,無差別覆蓋三女,三女驚呼,丟下三具皮囊,三道靈光杳杳冥冥,不知所蹤!

  彭連虎從水柱中閃身而出,飛身上山丘之上,寶劍化作巨大方鏟,頃刻間一座山頭被挪移到巨坑之上,堵住了噴發的水柱。

  彭連虎拎起白狐青蛇棕狼三具皮囊,丟進儲物袋,寶劍向北一揮,一條筆直的大路便廓然而出。

  彭連虎沿路前行,看著兩側狼奔豕突的猛獸,也不在意,一步一換景,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白兒的白靈湖。

  此刻,白靈湖已是人去樓空,空無一人,但是北方不遠處那道白霧已經赫然形成,看來白靈湖居民已經移居他處,隻是白兒與自己定了這般完美的計劃後,又去了哪兒?

  千裏霧漳,對於彭連虎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半天時間穿越,又禦劍而飛,來到了烽火台,此時果然烽火台已經斷壁殘垣,不複當年。

  從臨夏城開始,彭連虎出劍,單人獨劍,駐守臨夏城的數千妖兵被斬殺殆盡,臨夏城又重新回到了人族懷抱。

  彭連虎以一己之力殺妖無數,自然成了臨夏城殘民心中信仰,在朝廷的王子背叛之後,苟延殘喘的人族自然已經對朝廷失去了希望,臨夏城不能一日無主,於是那些上得了台麵的臨夏城遺老遺少便推舉彭連虎做臨夏城一城之主。彭連虎見時機成熟自然也不會客氣,收城主府於囊中,豎起了擇天閣大旗,自任閣主,又提拔數十位官員,整合殘餘兵馬,成立擇天軍,再修複烽火台,台上擇天閣大旗迎風獵獵,不過個把月,臨夏城百姓改變了皇朝信仰,奉擇天閣為主。

  烽火台的那道牆壁依然聳立,上邊的功臣良將通天修士的名字依然金光四射,彭連虎又令人恢複烽火城,隨時準備迎接那些來此曆練的修士,畢竟人多力量大。

  烽火台上擇天閣大旗招搖於空,旗幟下一白衣女孑然獨立,似在思索,處在無盡的回憶中。彭連虎來到那女子身前,說道:“還記得這麵旗幟嗎?”

  女子轉身看了看彭連虎,說道:“我不忍心看到妖族之地死傷殆盡,便放過那些殘暴的獸軍進來,本意是把他們與妖族之地那些已經具有理性良知的玄靈區別開來,現在看來也是犯了錯誤,妖兵殘暴,已經超出我的想象,天水國南部生靈塗炭,將很快波及大衛城,大衛城淪陷,其他國也不保。”

  彭連虎道:“有失有得,天道使然,這些殘暴的妖族來到這裏殘害其他生靈已經犯了天道,我們殺起來也就沒有什麽負擔。白兒,我們就從臨夏城開始,向北推進,這些放進來的妖族畜生萬萬沒有放過的道理!”

  白兒點頭,二人進入臨夏城,彭連虎安排好臨夏各種軍政事宜,便與白兒一同向北進發,任務當然是一路斬殺妖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