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新政帝臨朝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03-02 16:37      字數:3053
  新政帝拿起龍案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令身邊的太監倒茶添水,靠在龍座上,閉目養神。

  整個大殿寂靜無聲,眾臣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甚至不敢將目光投向別處,隻是將目光投向自己眼下的那塊一巴掌大的地方。不多時,便有沉重的呼吸聲和明顯憋不下去的咳嗦聲。那一巴掌大的地方,積滿了水,汗水,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冷的。

  獨孤秀還跪在那裏,規規矩矩。

  人們害怕,但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因為,獨孤秀跪在那裏。

  半個時辰居然這麽長,半個時辰,能喝幾杯酒?

  “本想讓你們一直跪著回答朕的問話,但是,考慮到你們一直在前線,沒有功勞還有苦勞,那麽,就站起來吧,回答朕的問話!”

  眾臣起身,有幾位因為半個時辰的跪拜,膝蓋明顯不堪重負,起至半身,便又倒下,於是,大殿上便傳來幾聲“噗通”聲。

  獨孤秀向皇帝行禮,道:“皇上禦駕親征來到香水,想必是對我等下臣的無所作為有所不滿,臣慚愧,竟淪落至被武瀛人困於一城之地,還要皇上龍體赴險,臣請罪!”

  眾臣再一次跪倒:“臣等請罪!”

  “都起來吧!”,新政帝終於露出和藹之色。

  “現在武瀛人圍困香水,眾愛卿可有破敵之策?”,新政帝目光巡視眾臣。

  李開麟出列,躬身道:“啟稟皇上,武瀛軍幾乎傾巢而出,重兵圍困我香水城,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將我們這些所有的重臣和兩香軍精兵主力一舉消滅在城內,此一仗關乎我龍洲帝國生死存亡,若是失敗,不但我等屍骨無存,就算是皇家的宗廟社稷也難以保全,請皇上明鑒!”

  “重要性就不必說,說說有何破敵良策!”,新政帝說道。

  “啟稟皇上,我朝廷大軍被困城內,已成甕中之勢,然外圍的擇天軍在潭州、音少山、召關、南越的肇州等地有人馬六七十萬,甚至多過兩香軍主力,若是他們在武瀛軍外圍向武瀛軍發起攻擊,我城內主力向外衝擊,兩軍裏應外合與武瀛人決戰香水之外,則我軍有一半的把握取勝!”,李開麟侃侃說道。

  新政帝看了看李開麟:“西征北伐時,有兩香軍神機軍師之名的李軍師,想必就是你吧?”

  “啟稟皇上,正是微臣!”,李開麟拱手。

  新政帝突然釋放無窮威亞撲向李開麟,大殿瞬間如刮起風暴一般。李開麟泰然自若,仍然拱手麵向新政帝。

  “棄巴陵於不顧,一路難逃至香水,見擇天軍赴死而不救,你可知罪?”,新政帝目光寒徹,怒視李開麟。

  “皇上容稟:大湖香江一戰,我們的目的不是與武瀛人決戰,而是消耗武瀛軍的有生力量,同時,盡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實力。微臣令龍擇天決戰大湖香江,消耗了武瀛軍二十幾萬,戰果輝煌,而我朝廷大軍全身而退,除了幾百架飛舟,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微臣帶領二十萬主力全身而退,微臣不知微臣何罪之有!”

  “李開麟,誰給你的膽子在此大言不慚?”,金旭光出列,怒指李開麟:“合著你的意思,死的隻要不是朝廷軍就戰果輝煌,死了擇天軍就應該應分,難道擇天軍兵士就不是我龍洲帝國的子民?”

  李開麟一臉平靜,說道:“金尚書此話漏洞百出,難道以為擇天軍是皇朝的子民?擇天軍數百萬之眾,有幾人可稱為帝國子民?他們隻聽從龍擇天一人之號令,何曾將皇上放在眼裏?你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子民,不妨你去試試看,讓他們從外圍發起攻擊他們可曾聽你的?我看你隻是自作多情而已,不然,現在朝廷大軍深陷孤城,擇天軍為何按兵不動?”

  “那還不是你的無恥把人家惹傷心了?”,康同聲怒道。

  “我無恥?若是我不無恥,大軍頃刻損失殆盡,爾等哪還有命在此大言不慚?”,李開麟不看眾臣,隻看獨孤秀,說道:“若是獨孤大人也是如此看法,李開麟便成全了那些愚民所願,辭了官丟了命又何妨?”

  獨孤秀破例咳嗦了一聲,陳緩說道:“過去的事情不必再糾纏,現在朝議如何讓龍擇天出兵解圍。”

  李開麟將頭轉向新政帝:“啟稟皇上,雖然剛才金尚書大言不慚荒謬絕倫,但是有一句話他說的不無道理,無論是龍擇天還是擇天軍都是皇上的子民,但是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子民,還需驗證,微臣動議:皇上親赴潭州,令龍擇天出兵解圍,若龍擇天聽從詔令,則困局可解!”

  金旭光早就看著李開麟不順眼,怒斥道:“皇上乃萬金之軀,身負社稷,你讓皇上赴險地,適合居心?”

  獨孤秀聽罷,不覺搖了搖頭,心道:這金旭光果然幾十年來了,也未成熟,如此話豈不落人把柄。

  果然,李開麟咄咄逼人:“險地?何為險地?潭州的擇天閣是險地?龍擇天的住處是險地?若是連你都認為是險地,龍擇天又何以稱為皇上子民?金尚書難道早就知道那是險地?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奏報我保軍護國之舉?”

  金旭光麵紅耳赤:“我是說,這一路,豈不是讓皇上犯險?”

  “皇上從渝州至此何止千裏?跋山涉水,於武瀛人重重圍困之下從容而至香水,何險之有?你以為皇上如你這般無用?”,李開麟譏諷道。

  眾臣雖然鴉雀無聲,但是,明顯感覺李開麟大有與獨孤秀分庭抗禮之勢。

  那蘭衝出列:“微臣願意與皇上走這一趟!”

  眾臣更是大驚,那蘭衝是獨孤秀的親信死黨,居然讚同李開麟的動議,難道,這也是獨孤大人的意思?

  那蘭衝是風向標,他的一舉一動已經成為群臣站隊的標誌。

  群臣呼啦跪倒:“臣等願護駕前往!”

  新政帝看了看獨孤秀,含義不言而明:現在一切均按照你的意思發展,接下來,是不是該你出麵了?

  獨孤秀目光撇向新政帝,已經了然,麵向眾臣,說道:“皇上已經知道了各位同仁的拳拳之心,都起來吧!”

  群臣起身,知道,最具重量的人將做出最具重量的決策。

  “本來,皇上不應該以身涉險,金尚書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這一路要衝過武瀛人的重重封鎖,其危險不言自明。但是,皇上親自從渝州來到香水城,乃是不放心我等。各位都是朝廷柱石,軍中大旗,皇上對我等的憐愛之心已昭日月,各位應該感激皇帝的垂憐之恩,縱萬死也要報答浩蕩皇恩。皇帝此行潭州,非常重要,若是皇上能說服龍擇天出兵解圍,則不但香水城可保無虞,而且對未來戰局將起到不可估量的轉機。至於保駕護航,人數不宜多,隻需兩三人陪同可以!”

  獨孤秀看了看眾臣,見那些剛才還熱血沸騰的眾臣此刻卻噤若寒蟬,輕笑道:“此行由那蘭衝陪駕,我手下小七作為護衛!”

  獨孤秀把目光轉向李開麟,有些陰冷,道:“李軍師神機妙算,修為高超,但是就不必陪陛下前往潭州了,本輔命你率領你的親兵護衛出城,為皇帝陛下開路!”

  李開麟似乎沒有看到獨孤秀陰冷的目光,坦然答道:“下官願領命前往,必護送陛下安然離開!”

  新政帝一揮手:“如此,各自準備去吧,退朝!”

  .........

  李開麟站在城頭,看見外圍密集綿延的武瀛人營帳,平靜說道:“開城門,神機營衝鋒,將敵營踏出一條血路!”

  李開麟接過旁邊士兵遞過來的一把硬弓,箭頭粘上火油,點火,拉弓,一道比閃電還快的光線嗖然間撕開了對麵營帳,又穿過營帳,直奔極遠處山坡下的一處綠色賬房,一聲爆炸,那處營帳頓時硝煙四起,接著火光衝天!

  李開麟身如大鳥,飄飄落到敵方營帳,神機營如狼似虎,撲進敵陣。

  新政帝、那蘭衝、小七,跟隨著李開麟的身影,瞬間消失。

  獨孤秀看著李開麟飄逸的身形,喃喃道:“果然...”

  獨孤秀下了城牆,吩咐守門兵士:“神機營返回,若是後麵有武瀛軍追擊,則不可開放城門!”

  守門衛士應喏。

  獨孤秀返回自己的住處,將林伯等人召喚過來,問道:“我讓你們打聽的事情有何結果?”

  “是皇後的事情,還是那個李...的事情?”,林伯看著獨孤秀。

  “我都需要知道!”,獨孤秀說道。

  “皇後在鬥姆宮,隻是那孩子不見了,鬥姆沒有說!”,林伯道。

  “孩子不見了?”,獨孤秀臉色陰沉:“難道,鬥姆不應該給我個交代?”

  獨孤秀麵沉似水,明顯壓製著憤怒,轉而又平靜下來:“說說第二件事情!”

  “李開麟絕不簡單,申破天是馬前卒,李開麟才是大天尊的後手!”,林伯虛汗冒了出來。

  獨孤秀手明顯顫抖了一下,接著拿出戮仙劍,緩緩說道:“我又算什麽?”

  一震寶劍,激越之聲直衝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