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獨孤秀議事殿威壓眾臣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03-02 16:35      字數:3792
  獨孤秀慘敗回石泉城,這一仗,損失朝廷軍加上地方軍四十五萬,特別是晏子城一方幾乎大傷元氣,這讓獨孤秀心疼之餘,竟有一絲快慰。左少荃和晏子城像他心頭的刺,不拔總是隱患,拔除了心疼。但是不管怎麽說,這一次圍剿擇天閣損失巨大,讓他有些無地自容,同僚雖不敢攻訐,但是,這麵子問題總歸不好看,再加上那個雖在深宮不敢過問政事的皇帝是不是有幸災樂禍的想法,他現在已經顧忌不得。現在唯一想的就是,下一步呢?咋整?

  他把自己的失敗歸咎於龍擇天的修為太深不可測,自己不是對手,申破天也遠遠不如,如果不能限製龍擇天,這仗怎麽打都是輸。他看著申破天,這位自稱被大天尊外放協助自己的大仙人,卻如同雞肋一般,上不上下不下的,有時候還搗亂。但是,有這樣一個人最起碼還能牽製住呂尚,隻是自己卻對付不了龍擇天,這讓他感到丟人而且無力。他看著申破天,語氣淡然。“有什麽辦法壓製住龍擇天?”。

  申破天第一次低下頭,那副桀驁不馴的表情依然無影無蹤,獨孤秀此刻失望以極,連抬起的興趣都沒有。“你能去一趟碧遊宮?”。

  申破天知道獨孤秀的意思,低下的頭始終沒有抬起來,看著自己的腳上的鞋子,好像那裏有隻蒼蠅一般,猶豫著要不要趕走。

  獨孤秀看著馬岩吾爾滿東兩人,這兩位他從西部召回來的將軍明顯已經對他死心塌地,但是獨孤秀卻知道,與其說是死心塌地,不如說是被逼無奈,全族幾千口人,這個玩笑是開不得的,誰也不想像楊雲霄那樣被滅門。而且即便是楊雲霄,自從進入內閣,三親兩故的,在薊城聚攏的也是越來越多,連小兒子都重新有了好幾個,一大家子人哪。

  眾將軍雖然心裏頭垂頭喪氣,但是,那一臉的戰意卻是高昂的,對龍擇天的憤怒最起碼有一半不是裝出來的。本來好好的日子,保境安民就可以了,從邊境上帶回一些頭顱,這輩子勞苦功高,吃喝不愁,卻出來個龍擇天搞什麽心憂天下黎民蒼生什麽的,簡直閑的,你龍擇天再雄才大略,難不成還能翻了天去?你這麽一折騰,我們的小命不是死戰戰場上,就是交代到軍法堂。好好的日子,硬是被龍擇天給攪得亂七八糟,說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

  獨孤秀顯然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也沒有興趣歎氣,隻有兩件事揮之不去:一是這次失敗後怎麽樣收拾殘局;第二件就是如何安排好第二次圍剿。前一件事憑自己的本事和高壓,朝中的事情倒是可以擺平,可是後一件事就沒那麽容易,如果仍然是這種情況,仍然無法壓製龍擇天,派多少兵都是白搭。

  獨孤秀現在已經不指望申破天能力挽狂瀾,畢竟他的底牌就那些,牽製一個呂尚已經是他的極限。

  “好吧,也隻能如此!”,獨孤秀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令人莫名其妙。

  獨孤秀令馬岩吾爾滿東等人就駐紮在石泉,憑借海上運輸優勢,石泉這個地方可以守得住,在這裏將這十五萬兵馬養肥也是極為可能的,再加上抓一些壯丁勞力充軍,這股軍隊擴大規模也不是難事。獨孤秀請申破天留在石泉,畢竟雞肋也是肉,最起碼讓龍擇天手下有所顧忌,不敢目中無人的進攻石泉。而自己,先回到薊城,先穩住朝局再說。

  薊城作為帝都,乃是天下信息匯聚之地,獨孤秀的慘敗在民間已然是沸沸揚揚,何況是朝堂。隻是,小餐館大酒樓的那些談資,在朝堂上卻是極為忌諱的一件事,大家早晨上班,假裝看著情報奏章,卻時時關注著其他人的表情:你不說,我也不說。本是極為嚴謹的內閣議事大殿,近來打招呼的方式都變了:城東東來順的牛羊肉好像不如前幾年地道了;箭門外的烤鴨樓裏的烤鴨好像有點縮水,味道也不太好吃了;聽說紅袖樓從會稽又招了幾十個江南的女子,模樣怪清秀可人的。就連金旭光康同聲梁大為,這些日子也是把看過的奏章摞起來,不寫一字,整齊的碼放在辦公桌上,眼神空洞,好像失了神魂一樣。

  這種情況直到獨孤秀上班才有所改善。

  康同聲是內閣中比較敢和獨孤秀說心裏話的人,不像金旭光,被獨孤秀刺激幾次之後,已經變得唯唯諾諾,說什麽事都閃爍其詞,搞得獨孤秀很不喜歡。但是就算是康同聲,見到獨孤秀來上班,隻說了一句話:首輔大人辛苦了!接著從山一樣的一堆奏章裏假裝不經意的拿出一本,說道:“晏子城奏報,希望朝廷撥款,用於討伐擇天閣!”。

  獨孤秀沒有接奏章,更沒興趣看那些堆滿了幾張桌子的奏本,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有搭沒一搭的喝著茶。

  其實獨孤秀此刻的心情可謂五味雜陳,麵對這些同僚,麵子上有些過不去,見眾人都好像忙忙碌碌的,其實什麽也沒幹,這種情況不但他麵子上過意不去,眾人的心情何嚐又好?

  但是事還得幹不是,獨孤秀喝完茶,走到山一樣的一堆奏章前,隨意拿出一本,翻看起來。

  這一本是薩胡來的情報奏章,說是薩胡偽帝國皇帝金烏紅宣布退位詔書,並正式與武瀛決裂,至今下落不明。

  獨孤秀現在不關心薩胡那邊的情況,但是,他想看看武瀛那邊是什麽反應。

  翻看了幾堆奏章,沒有找到關於薩胡和武瀛的其他奏本,於是問道:“你們誰知道薩胡那邊還有什麽反應?”。

  那蘭衝趨步上前,對獨孤秀行禮,說道:“據線報,金烏紅消失前,曾給朝廷寫過一本奏章,直接報到內閣,說是解散薩胡帝國後,自領薩胡總督,宣布薩胡回歸龍洲帝國,可是這份奏章我們內閣並沒有收到,但是消息卻傳了出來,也不知真假。隻是,因為武瀛人惱羞成怒,要通緝金烏紅,金烏紅這才惶惶出逃,至今下落不明。”。

  “這麽重要的奏章沒有傳到內閣,那麽這個消息是怎麽來的?”,獨孤秀有些不悅。

  金旭光這才站出來,拿出一份白紙黑字的紙條,說道:“很奇怪,這張紙居然一大早釘在內閣大殿的外門,有值夜禦林軍發現,於昨日上交內閣,至於紙條的來曆,我等分析過幾個時辰,也不知所以然,至於真假,隻等津浦那邊的準確的消息來到,我們才好確認。”。

  獨孤秀接過紙條,見上麵簡單幾句話,大意是說金烏紅宣布退位,解散薩胡帝國,並請朝廷任命其為薩胡總督,並欲聯合擇天閣與武瀛人對抗。

  獨孤秀一看擇天閣三個字,就生出無限反感,將紙條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自言自語道:“武瀛扶持其做了傀儡皇帝,這又抽什麽風退位?即使他做什麽皇帝或總督,那薩胡還在那裏,難不成就真的成了武瀛人的地盤,或者他自己的地盤?不自量力。”。

  其實獨孤秀眼下對薩胡一點都不感興趣,薩胡帝國也好,薩胡省也罷,薩胡始終是龍洲的薩胡,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隻是,無論是武瀛人還是覺羅派,都是那裏的臨時住客,薩胡早晚還是龍洲的薩胡。隻是,如果現在朝廷派出大員接收薩胡,那武瀛人一定是不幹的,說不得還要費些口舌甚至大上一仗,現在,一個龍擇天已經讓他心煩意亂,哪有精力再顧及薩胡的事情?

  攘外必先安內,這是他到死都要堅持的,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金烏紅發什麽退位詔書而更改,他最最首要的是解決那個心頭刺,龍擇天。

  獨孤秀似乎隨意問了一句:“諸位對這一次清繳擇天閣有什麽看法?”。

  眾人麵麵相覷,忽然覺得汗好像止不住從後背冒了出來,接著似乎有一股涼風自尾椎蹭蹭冒到頭頂,然後就是集體死機,幾十人全部沉默,空氣似乎也如同凝結一般。

  我們都不問,你自己說出來,不知道這個話題是會死人的嗎?

  獨孤秀似乎無意的看了一眼那蘭衝,那蘭衝隻覺得雙腿發麻,頭皮發炸,不自覺癱了下來,好在他的反應還算敏捷,癱倒馬上改為跪倒,冒著虛汗的臉頓時變為豬肝紅,然後憤怒的表情馬上浮現在臉上,接著雙目垂淚,道:“獨孤大人,我與龍擇天有著天大的仇恨,獨孤大人此次南征擇天閣,往大了說是為龍洲帝國鏟除內患,一靖天下,往小了說何嚐不是為我報此深仇大恨?我恨不得時時隨時伺候大人左右,更恨不得披堅執銳,上陣殺敵,獨孤大人,小人恨恨啊!”。說著,真的嚎啕大哭,鼻涕一把淚一把,似乎龍擇天真的坑殺了他全族,霸占了其妻女一樣。

  眾人心中的不恥隱藏的很好,就連耿直如金旭光也很好的把憤怒和同情寫在臉上,有一些人居然陪著那蘭衝抽泣,真的叫一個同命相憐,心同此理。

  “看來龍擇天確實已成為龍洲帝國的毒瘤,嗯,是病菌,將大家都傳染了,得病了,這是病得治,鏟除這塊毒瘤就是治病,不是嗎?”。獨孤秀又拿起茶杯,有意無意的伸到那蘭衝麵前。那蘭衝一愣,隨即痛哭道:“謝獨孤大人賜茶!”,說著一口將那杯尚有燙人嘴唇溫度的茶水幹了下去,隻是,忍住咳嗽的臉更哄得發紫,連呼吸都帶有熱水的溫度。

  獨孤秀倒是愣住了,一個隨意的動作,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效應,啼笑皆非,嗯,還得忍住,就坡下驢:“慢點喝,燙嘴!”。

  眾人皆低頭不語,但是那聳動的肩膀告訴人們,他們憋得好辛苦。

  “這一次,雖說損失了一些兵馬,但是收回了石泉和閩西,滅敵二十萬,也算不虛此行!”,獨孤秀將茶杯從那蘭衝手裏拿過來:“想喝水自己去倒。”,“隻是,龍擇天還活著,隻要他活著,圍剿擇天閣就沒有止境,對不對?”,獨孤秀又把目光看向那蘭衝。

  那蘭衝此時已經是滿嘴大泡,正在猶豫要不要告假去治一治,見獨孤大人又把目光投向自己,頭發立即如同打了硬質發膠一樣豎了起來,隻好小心而又含糊不清的說道:“大人(楞),戰果輝煌(飛房),小人(楞)恭喜大人(楞)凱旋(黃)”。

  眾人忍住笑,卻忍不住身體的變形,誇張的跪在地上,齊聲道:“恭喜獨孤大人凱黃!”。

  獨孤秀見時機已到,站起身,從大臣們中間走過,說道:“既然圍剿擇天閣消滅龍擇天已然是朝野共識,那麽,我們還要著手下一次清繳,各位還要像以前一樣,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兵部再集合兵馬,戶部繼續籌措資金糧草,至於禮部,草擬一份詔書,任命金烏紅為薩胡總督昭告天下,至於聖旨嘛,先不用送到薩胡,讓天下人知道,薩胡省還是薩胡省就可以了!”。

  其實,薩胡的事就是那麽回事,一紙詔書也就是對外宣布,薩胡仍然是我龍洲帝國的一個省,即使實際上不是那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