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會稽別院金玉天遭軟禁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03-02 16:34      字數:4565
  新政帝金玉天自獨孤秀西征開始就鑾駕煌煌的直奔第一站會稽。會稽乃是天下糧倉,自古以來就有會稽豐天下安的說法,再加上會稽位於禹河和大江之南,風景秀麗,美女遍地,乃是整個龍洲大陸最為美麗富庶的地方,吸引著龍洲各地人來此經商旅遊觀光。即使外大陸人,到龍洲的第一站也必然是會稽,再加上會稽水路發達,港口眾多,給通商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因而外大陸各方勢力雲集至此,其繁華程度為龍洲第一。

  金玉天第一天到來,就在左少荃等會稽眾官員的遠接近迎之下住進了帝國的會稽皇家別院。左少荃將皇家別院裝扮得甚至比都城薊城的皇宮大院還要富麗堂皇,大殿勤政殿甚至比薊城的皇宮大殿還要大,威武莊嚴,一派皇家氣象。

  新政帝遠遊會稽,聖旨早已先期下達,皇帝此行就是到各地征集糧餉為西征軍提供補給。第一天,左少荃就奏本:“皇帝陛下親下江南,還要各地遠遊,十分辛苦,莫不如暫時住在皇宮別院,召集各地長官來會稽別院聽取聖意,也免得皇帝陛下勞師遠遊,還可體現帝王之尊嚴!”。新政帝也沒有多想,本來自同和時代開始,由於被那賀蘭太後禁錮在宮中,十幾年沒有出過皇宮,非常憋屈,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又是在最繁華的會稽,豈有不多住些日子的道理?於是安心住下,吩咐隨行人員,去總督府商討糧草征集事宜,而自己則在會稽一帶放心大膽的遊玩起來。

  誰知這一住就是半年多沒動地方,那麽糧草事宜怎麽樣呢?新政帝親自過問,隨行官員吱吱嗚嗚,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這一日,新政帝招來左少荃,親自詢問錢糧征集事宜,左少荃答道:“令狐超大人已經分批將糧草押運京城,皇上何不等令狐超大人從京城回旨再問個明白?”。

  令狐超與申破天陪同皇帝來到會稽,申破天屬於世外高人,隻聽從獨孤秀一人調遣,新政帝對他沒有約束能力,因而一到會稽,申破天便消失不見。新政帝沒有辦法,也隻好由他去了。至於令狐超,新政帝直接下旨給了一個欽命督辦錢糧的欽差大臣,跟在自己身邊也算名正言順,再加上新政帝與令狐超梁大為康同聲花不謝乃是至交好友,因此交代給他們的事情新政帝也算放心。

  隻不過半年之後,在會稽征集的大米一百萬擔,現銀一千萬兩及其他物資分兩次運往京城,再由京城分發戰區之後,又是大半年,新政帝突然發現,自己的行動已經受限,皇宮別院戒備森嚴,再加上令狐超與自己最後一次見麵是三個月前,此後再也沒有音信,皇帝意識到不妙。這一天,新政帝下旨召左少荃,並沒有問及別院護衛事宜,而是問糧草後續征集和分發的進展情況,才有了左少荃讓皇帝等待令狐超複旨這句話。

  新政帝不是那種沒有心機和算計的人,唯一的缺點就是懦弱,特別是被那賀蘭太後垂簾十幾年之後,這種性格缺陷愈發明顯,再加上被獨孤秀專權,自己隻是一個名義上的皇帝,自信心更加不足。又忍耐了一個月,還不見令狐超複旨,連獨孤秀在昆侯益梓祁連連戰連捷這樣的大事也是一無所知,終於忍耐不住,下旨再次召左少荃金殿麵聖。

  新政帝問道:“左愛卿,令狐超一去無音信,朕不知西線戰事,愛卿可解朕之疑惑?”。

  左少荃道:“皇上乃是一國之君,軍國大事應該事事由皇帝乾綱獨斷,臣冒昧問一句,如今龍洲帝國到底您是皇帝還是獨孤秀是皇帝?”。

  新政帝看著左少荃,心中不高興,道:“想必愛卿也知道,新立龍洲帝國效仿的是武瀛體製,君主立憲,朕已明確不過問具體的軍政事務,凡軍政大事由內閣集體做出決策,這是朕上位詔書早已公之於天下的,愛卿再有此一問,是何道理?”。

  左少荃道:“陛下有所不知,雖然政體與舊日大順朝有所不同,但是,如今隻要有皇帝在,我們就是龍洲帝國,若沒了皇上,還叫什麽龍洲帝國?何況獨孤秀大權獨攬,手持皇帝印璽,所有公文詔書都是由他簽字用印,蓋的都是皇家印璽,這和皇帝又有什麽不同?獨孤秀在朝廷結黨營私,在各地方以皇帝自居,臣等不知是效忠皇帝您還是要效忠他獨孤秀,皇上,您能給我個解釋嗎?”。

  新政帝麵紅耳赤,怒道:“大膽,朕雖是皇帝,但是既然已經將軍政大權交給內閣,理應放權,何必戀棧?如果朕堅持皇權不放,那新政又體現在哪裏?左少荃,你身為會稽總督,朝廷重臣,管理一方軍政,理應與內閣同心同德,為何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左少荃道:“皇上您不必激動,臣知道您大公無私,不戀皇權,但是您此次南巡,除了到我會稽征集了您需要的錢糧,您給兩香,南越,閩侯、江洲等地發布的詔書有誰給您回音了?您派令狐超大人曾經去過閩侯和南越,令狐超大人說這兩地不見獨孤大人的旨意絕不發糧,兩香和江洲更是不理不睬,特別是兩香晏子城,仗著自己兵力雄厚,絲毫不把您放在眼裏,你的聖旨在他那裏如同廢紙,請問,這種局麵是誰造成的?什麽狗屁改革新政,隻是把您改沒了,他獨孤秀獨攬大權,把持朝政,其餘的新在哪裏?我為皇帝您鳴不平啊,您還在為新政說話,您難道不覺得寒心嗎?”。

  新政帝皺著眉頭,說道:“朕現在想離開會稽,趕往兩香,朕倒要看看,兩香的晏子城和你一樣膽大包天,居然也有不服新政的態度?若是你們這些地方大員都不支持新政,龍洲帝國的維新之舉豈不舉步維艱?”。

  左少荃道:“皇帝不必勞師遠行,我已經替您下了詔書,責成兩香晏子城,南越陳國堂,閩侯張世岩,泰魯的李彬恒及江洲何順不日將來到會稽,向您匯報有關地方軍政事務,這些都是各地總督,每到年終述職,想見一麵您老人家都不容易,這回知道您已經到了會稽,非要見您一麵,跟您訴訴苦,但是沒有您的召見,他們不敢也沒有名義前來,隻好委托我向皇帝索要詔書,務必召他們前來與皇帝見麵。微臣感念各地方要員一片孝心,就替您擬了詔書,用了您的印璽,令他們奉旨見駕,皇上,這可有什麽不妥嗎?”。

  新政帝壓下心中怒火,平靜道:“也好,那我就見一見這些愛卿!”。

  不幾日,會稽總督左少荃、兩香總督晏子城、閩侯總督張世岩、泰魯總督李彬恒、江洲總督何順整齊來到寧都城皇家別院的勤政殿拜見新政帝,見過禮之後,左少荃對新政帝說道:“皇上,這些地方大員來見您,是要有些話對您說,請皇帝陛下聖裁!”。

  晏子城向皇帝行禮,道:“微臣晏子城對皇帝有話說!”。

  “晏愛卿請講!”,新政帝說道。

  “皇上,龍洲帝國開元已經三年多,表麵看各地削藩朝廷一統,君主立憲實行內閣製,但是,這麽長時間,居臣下看來,所謂新政無非是剝奪了皇上您的權利而把全部皇權交給了另一個不是皇帝的皇帝手裏。獨孤秀大權獨攬,乾綱獨斷,視各地督府於無物,要錢要糧比之大順時期更甚,弄得地方官員官不聊生,民怨沸騰。就拿這次獨孤秀西政來說,他不行仁義之師,到處燒殺掠搶,猶如強盜一般,坑殺昆侯李氏家族及昆侯地方勢力二百萬人,又屠殺祁連地方軍三十萬,進入大蕃更是一改祖製,自行任命三位活佛,這還不算,他把馬玉寶楊雲霄盛錢吾爾滿東都召入內閣,並自行任命昆侯大蕃祁連西域的行政長官,連跟您招呼都不打,還以皇帝的名義昭告天下,此等行為是什麽行為?把皇帝您老人家放在哪裏?把內閣其他成員放在哪裏?今日我們幾位地方總督來見皇上,就是要聯名上書彈劾獨孤秀,請皇帝定奪!”。

  說完,拿出奏章交給新政帝,新政帝打開奏章,先看落款簽名,果然有左少荃晏子城張世岩李彬恒何順的聯名,不禁頭疼,道:“此事容朕想一想,畢竟這是軍國大事,需要朕與眾臣商議。”。

  張世岩道:“皇帝陛下與誰商議?朝中重臣都是獨孤秀的嫡係,即使與你一起實施新政的梁大為康同聲金旭光早已投靠獨孤秀,與您一條心的令狐超卻因為獨孤秀的關係在朝中沒有半點官職,皇帝你要跟獨孤秀商議應該不應該彈劾獨孤秀嗎?難道在皇帝眼中,我們這些地方官就沒有一點分量?請皇帝陛下不必猶豫,這就草擬詔書,罷黜獨孤秀所有官職入牢候審,理由是殘殺無辜獨斷專行,利用西征之機強搶財富中飽私囊,請皇上速速決斷!”。

  新政帝看著這幾個咄咄逼人的重臣,心中一陣膽寒,心道:“若是朝政被這幾個人把持,我的日子將會更難過,還不如獨孤秀呢。”,想到這裏,新政帝推脫道:“朕累了,此事明日再議!”。

  “皇上真的累了嗎?”,左少荃咄咄逼人,全然不把皇帝放在眼裏,繼續道:“我等地方官,一心一意為龍洲帝國嘔心瀝血,要錢給錢要糧給糧,皇上五百鑾駕出行,臣等更是盡心盡力,為的是確保皇家威嚴,大肆鋪張。盡管我等管轄區這些年饑荒不斷,禹河和大江泛濫成災,朝廷根本沒有撥付救濟款,獨孤秀一句話讓我們自籌資金抗洪救災,我等沒有二話,為新開元的龍洲帝國盡心竭力是我等臣子的責任,但是,獨孤秀西征北伐,一路征戰搶掠了大量的財富,這些錢在哪兒?我等還要保境安民,救濟災民,還要抵禦外敵加強防務,到處都需要錢。皇上此番前來又伸手要錢要糧,我們就是渾身是鐵能撚幾根釘子?所謂新政,難道就是將地方吃幹榨淨隻供養一朝官員嗎?我等今日拜見皇上,一方麵是訴苦,另一方麵是祈求皇上放棄新政恢複舊製,請皇上走向前台,罷黜獨孤秀專權內閣,這有什麽不可理解嗎?”。

  新政帝看著這些咄咄逼人的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說道:“諸位愛卿,你們都是大順朝過來人,想當初大順末年太後專權,朝中太後黨專權跋扈,將天下財富中飽私囊,修園林建山莊,僅皇宮用度一年都要耗費國庫存銀十之五六,再加上對內橫征暴斂對外割地賠款,民不聊生民怨沸騰,這才迫使朕下決心改革吏治救亡圖存。新政幾年來效果明顯,冗餘官員裁撤十之七八,皇宮用度更是減少十之八九,廢除了所有外大陸列強強加給我們的不平等條約,僅此一項節省何止千億白銀?開科舉、廣開言路,讓百姓參與到政事中來,各地藩王不在,中央集權同時避免各自為政朝廷政令不通,所有這些舉措都是新政帶來的,如何說新政吃幹榨淨地方財政?諸位愛卿言過其實,其中難道沒有私心作祟?再者說,獨孤愛卿雖然有些獨斷了些,但是朕心中有數,獨孤愛卿家族單薄,僅有一女在外勤學,妻子老父老母及其他親屬沒有一人在朝廷或地方為官,他中飽私囊又有何用?雖說大順朝時代他和太後走的近,一度列為太後死黨,但是,過後所有表現表明,他隻不過是隱忍不發等待時機,這樣一個無私的朝廷棟梁諸位怎麽說的如此不堪?朕算不得明君,但是我也不是瞎子,我看的明白,今日諸位逼宮如此,又比獨孤秀的獨斷專行強到哪裏去了?”。

  左少荃等人麵麵相覷,沒想到新政帝對獨孤秀如此高看,看來想通過皇帝罷免獨孤秀這條路很難走通。但是諸位都是野心家,怎能被皇帝陛下一番言辭就說服了?何況在他們的背後有不弱於獨孤秀的靠山,不拚一下,未來在獨孤秀那裏隻有唯唯諾諾甚至罷官免職一途,再加上考慮到獨孤秀凶名在外,屠夫一個,自己等人既然走到這一步,怎可回頭?被獨孤秀翻過身來,自己等人死無藏身之地不說,連累九族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兒,眾人彼此相看,心中了然,晏子城道:“吾等臣子一片赤膽忠心,忠君愛國,卻被皇上說的如此不堪,實在讓我等失望至極,皇上,既然您不肯罷免獨孤秀,那就請下旨罷免我等!”,說著摘掉官帽放在地上,撲通跪倒在新政帝麵前:“皇上,我們與獨孤秀已經分屬敵對,有他沒我們,有我們沒有他,請皇帝聖裁!”。左少荃張世岩李彬恒何順等人也摘下官帽,跪在地上,齊聲說道:“請皇上罷免我等官職!”。

  新政帝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渾身顫抖,指著這些人道:“你們何苦要為難朕?此事容我想一想,不行嗎?”。

  左少荃站起身,道:“我等不是逼迫皇上,實在是獨孤秀逼人太甚,我等隱忍已久,實在難以再忍,既然皇上說要考慮,我等也不為難皇上,我等這就退下,請皇上考慮三天,如果皇上不準我等奏報,我等自然有辦法擺脫獨孤專權!”,說完,幾個人磕頭謝恩,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