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老頭馬燕山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03-02 16:34      字數:3851
  “當然!”,獨孤秀站起身,端起酒杯,與老人酒杯碰在一起。這時,風雲突變,老人的酒杯突然傾斜,一股迅猛的酒柱襲向獨孤秀的麵門。獨孤秀千防萬防,卻怎麽也沒有料到竟是這位老人在敬酒時突然發難,老人的酒杯中的酒剛開始還正常,酒柱形成變成瓦藍瓦藍的顏色,直撲獨孤秀的麵門。獨孤秀來不及動手,立即張開嘴,一口巨大的氣息從口中發出,那酒柱被獨孤秀的氣息阻擋,徑直調轉方向奔向老人的麵門,老人左手端杯,右手運氣向酒杯灌入澎湃氣息,老人與獨孤秀的氣息霎時作用在酒柱上,居然勢均力敵,酒柱變成直直向上,以利劍鑽天一般的氣勢將酒樓屋頂穿透,嗖的一聲消失在空中。

  公孫峰一看,馬上喊道:“龍家四兄弟,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馬玉寶一見機不可失,一掌拍向獨孤秀,高喊:“各主教出手,殺了他們!”。

  獨孤秀左掌揮出與馬玉寶對上,右掌攻擊老人,兩聲巨響,大廳搖晃不堪。這時,十二女子手持各自樂器直接殺向龍氏四兄弟,十位主教從門外一閃而入,聲勢浩大的攻向獨孤秀,竟然將公孫二兄弟置之不理,一心要取獨孤秀的性命。獨孤秀此刻被老人和馬玉寶聯袂攻擊,想取出戮仙劍的機會都沒有,隻好遊鬥,想尋找空襲取出戮仙劍。但是,十位主教的圍攻非同小可,獨孤秀應接不暇,被死死地壓製,隻好運足功力,護住自身,以先不受傷為主,伺機脫身。

  公孫二兄弟一看,馬上前來支援,兩名主教分身將二人隔開,不讓他們加入戰團。那邊龍氏四兄弟雖然高出十二女子很多,但是十二女武功路數怪異,再加上莫名其妙的陣法加持,竟一時不得脫身,陷入纏鬥。

  獨孤秀苦苦支撐,被壓製的什麽通天神功也使不出來。馬玉寶看著獨孤秀狼狽不堪,大聲說道:“獨孤大人,對不起了,你對我馬氏家族不仁,休怪我對朝廷不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從此,祁連就是我馬家的祁連!”。

  “誰說的?他死不了,你卻危險了!”,外邊空中,一個聲音有些慵懶的傳來,獨孤秀一聽,頓時興奮起來:“龍擇天,我就知道你小子會來,快來救我!”。

  突然,房頂咚的一聲破了一個大窟窿,一個黑色物事掉落在地上,眾人一驚,不自覺的停下手來,仔細看地上的一團物事,卻是一個人,再仔細一看,不是馬岩還是誰?

  此時,馬岩已經被製住,被扔在地上齜牙咧嘴,顯然摔得夠嗆,但是沒死,也算人家手下留情。馬玉寶一驚,問道:“尊駕可是龍擇天閣主?”。

  龍擇天哈哈大笑的聲音悠遠而近,又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大廳內,背負雙手,巡視大廳內,身邊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屋內的一切,說道:“可惜了一桌好菜!”。

  “彭連虎,是你?你怎麽和龍擇天在一起?”。馬玉寶吃驚道。

  彭連虎微微一笑,調皮道:“你猜!”。

  正在動手的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的不由自主停住了手。馬玉寶看著神態自如的龍擇天,如仰望天上神仙一般,說不出的驚駭。公孫虎公孫峰則來到龍擇天跟前,像是一下子多了主心骨,而龍氏四兄弟趁機將圍在他們身邊的八位主教乒乒乓乓的打倒在地,跳著來到龍擇天麵前。龍擇天則看著十二名手持各式樂器呆在當場的女子,竟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想起苗疆十二女子樂隊也是這般風姿婀娜,修為不凡,隻不過香消玉殞,這讓他感覺可惜不已。眼前這十二女子雖然不是苗疆女子,總想著心中那份愧疚可以有所托。龍擇天正心馳神往的想著不著邊際的事情,隻聽一聲老邁的咳嗽聲傳來,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閣下想必就是早已有所傳說的龍擇天閣主吧,今日現身一見,莫不是要直接插手馬家的事情?”。

  龍擇天看著說話的馬家老人,問道:“你就是馬玉寶所說的馬家先祖?”。

  “區區正是馬燕山,馬家弟五十六代先祖,現在能唯一護持馬家的老不死,祁連馬家,不能在我還沒死的時候滅絕!”,馬燕山平靜的說道。

  獨孤秀插話道:“這可由不得你,你馬家近百年來在祁連已經是天怒人怨,自立為王不說,立邪教蠱惑人心,縱私欲荼毒百姓,將王土視為自家後院,而且包藏禍心,勾結西域,這個馬玉寶更是辜負聖恩,以朝廷銀兩豢養私兵。你作為馬家先祖,苟活於世幾百年,看著你的子孫為非作歹非但不製止,還助紂為孽,讓他們狐假虎威,究其根本,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這個做先祖的有罪。今日,我就代表朝廷聖意,鏟除你這個祁連毒瘤!”,獨孤秀氣勢恢宏的說道。

  “唉!你說的不錯。”,馬燕山歎了口氣。一邊的獨孤秀龍擇天包括馬家諸人都深感意外,不知道先祖這一聲歎息是什麽意思。馬燕山接著說道:“後世子孫實在是不爭氣,野心勃勃,卻沒有堅實的實力做後盾,本來可以偏安一隅,保全自己,卻非要進入仕途攪混水,被人打死了也是咎由自取。隻是,我作為馬家的守護者,隻要我還沒死,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不爭氣的小輩們被你們屠殺殆盡,否則,我何以見馬家的列祖列宗?馬家幾十位先祖的魂力都灌輸給我,原本指望我護佑馬家傳承萬年,隻是現在看來,竟是有些自不量力。不說龍擇天閣主,就是這位獨孤大人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就有所不敵,事實如此,奈何以為?不過,老朽有個不情之請,請龍擇天閣主保全我馬氏血脈,其餘如馬玉寶馬岩就算是我,都任憑獨孤大人處置,如何?”。

  龍擇天看著獨孤秀,覺得這個老人也真是不容易,活了幾百年,看著這些子孫胡作亂鬧,眼瞅著將馬家推向深淵,自己管不過來,也無可奈何,最後還要為這些不爭氣的子孫搭上修行了數百年的老命,實在不值,為之惋惜。眼睛看著獨孤秀,看他有何意見。

  獨孤秀內心十分糾結,憑他的想法,當然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但是,眼下有龍擇天在這礙眼,一旦自己起了殺機,先別說龍擇天會不會阻攔,就是他不管不問,隻需將龍氏四男和公孫二兄弟撤出,自己還真沒有能力對付這些人。隻好看向龍擇天,一臉的谘詢。

  龍擇天當然全然明了獨孤秀的小心思,於是說道:“獨孤大人,擇天有個不情之請,請大人批準!”。

  龍擇天的姿態很低,就是要告訴馬家人,馬家的命運不在我龍擇天的手裏,而在於獨孤大人,自己替馬家求情,一方麵是讓馬家欠自己一個人情,另一方麵是讓馬家對獨孤秀產生既尊敬又害怕的心裏,有利於下一步獨孤秀的行動。

  獨孤秀是何等聰明之人,瞬間明白了龍擇天的心裏,龍擇天有意抬高自己,就是想把饒恕馬家這個人情送給自己,以利於自己在祁連的整個戰略。獨孤秀看見龍擇天發問,應聲道:“擇天兄弟有何事?但說無妨!”。

  “我請求獨孤大人饒恕馬家,隻要饒恕馬家,相信馬家能聽憑獨孤大人安置!”,龍擇天誠懇的說道。

  獨孤秀想了想,道:“既然是龍閣主替馬家求情,本首輔不能不給麵子,馬家人聽好了,本首輔有如下安排,若是馬家無異議,那麽祁連刀兵可息,馬家不但血脈保存,更可以飛黃騰達:一、馬家即刻起所有私人武裝全數歸本首輔調遣;二、馬玉寶即日起調往京城,任職內閣,專門協助本首輔主管祁連西域事務;三、馬岩隨本首輔帶領剩餘三十萬馬家軍開拔西域,馬岩作為本帥副將,隨時在本帥帳下聽命;四、馬家開放私庫,拿出一半積蓄上繳朝廷;五、祁連境內各教寺全數解散,遣散信眾回家務農,如有不從,祁連境內所有邪教寺院將全數焚毀!”。

  獨孤秀這番話說出來,馬岩馬玉寶心情複雜,有喜有憂:喜的是馬家得以保存,雖說被剝奪了一半家產,但是,馬家在祁連的地位因為馬玉寶入主內閣並未受到影響,憂的是自己的武裝可以說完全被獨孤秀掌控,甚至是自己等人也成了獨孤秀的人質,獨孤秀一個不高興,自己等人將死無藏身之地。但是,眼下,明顯老祖宗已經流露出接受的表情,而且一旦激怒獨孤秀,自己這一家子在祁連就此除名也不是不可能。糾結的腸子都疼的情況下,馬玉寶剛要表態同意,卻聽一邊的大主教怒道:“癡心妄想,解散我教寺,除非你們把我們都殺了!”。

  說話的正是一位身邊黑袍的主教,那主教怒氣勃發,雙目圓睜的看著獨孤秀,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之勢。獨孤秀輕蔑的看著說話的主教,剛要有所動作,隻聽“嘭!”的一聲,說話的主教就此灰飛煙滅。在人們目瞪口呆的震驚聲中,接著又是“嘭嘭嘭!”十幾聲巨響,十幾位主教在不明不白中步入後塵。馬家先祖拍了拍手,又撣了撣身上,似乎嫌棄有塵土一般,在眾人驚駭不解的目光中淡然說道:“此等邪教我早就看著不順眼了,他們都是西厥流竄而來,仗著有幾分功夫在祁連境內傳播邪義教法,隻是這些小輩不爭氣,勾結這些邪門歪道橫行祁連,老朽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獨孤大人既然反感邪教,也正合老夫心意,此舉算是為馬家納了投名狀,還請獨孤大人接受!”。

  獨孤秀看著馬燕山,欣喜道:“既然馬家先祖有如此胸懷,甚合吾意,本首輔倒是有了對老人家欽佩仰慕之感。請放心,朝廷不會虧待馬家,馬玉山到了朝廷也絕不是什麽人質,而是位極人臣,馬岩若是真心改過,跟隨本首輔南征北戰,建功立業,本首輔也不會虧待於他。隻是,本首輔對老人家有個不情之請,請老人家方便的時候到京城作客,本首輔定然以上賓待之!”。

  馬燕山嗬嗬一笑,看著獨孤秀,說道:“獨孤大人位極人臣,帝國柱石,又是天縱之才,與龍擇天閣主交相輝映,正如皓月與太陽一般輝耀環宇,我服有心巴結還來不及,豈能推脫獨孤大人如此深情厚誼?請放心,若是老朽身體還能支撐,定然追蹤二位天才的神蹤,隨時拜訪,隻是,二位不要嫌棄老朽垂垂老矣,老朽定然做客高堂,以解相思!”。剛才還在刀兵相向的兩個人此刻居然惺惺相惜。

  龍擇天也是一笑,道:“隨時期待老人家登門造訪,擇天必定簞食壺漿,翹首以盼!”。對這樣一個活了幾百歲的老妖精,龍擇天還是真心地尊敬。

  “哈哈,一場鴻門宴,竟然變成杯酒釋兵權,老朽卻心中大慰,如不嫌棄,我們接著進行如何?”,老祖豪氣幹雲,令人傾倒,龍擇天一聲大笑,說道:“老人家說得好,擇天奉陪!”。

  老祖命人重整宴席,繼續開懷暢飲。席間,老人問道:“擇天閣主,何以抓住了馬岩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