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陷入迷茫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03-02 16:34      字數:4023
  隨同宋喆來的眾官員和兵將一個個麵麵相覷,看見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如遭雷擊。見龍擇天問話,反應快的急忙跪倒磕頭,反應慢的也隨後匍匐倒地,連聲說道:“請大人責罰,請大人開恩!”。

  龍擇天看著這些人,輕輕問道:“我是該責罰還是該開恩?”。

  眾人磕頭如搗蒜,連忙說道:“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饒命?”。

  龍擇天在空中站起身,淩空而立,背負雙手,如神仙駕臨,目光深邃的看著眾人,歎了一口氣道:“你們這些官員兵將,人家打上門來你們不但沒有絲毫反抗防禦,反而問罪抵抗之人,認賊作父自甘下賤無恥之尤!不用調查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平時對自己的百姓威風八麵欺壓良善,對內橫征暴斂對外奴顏婢膝。禹河本是我龍洲的母親河,你們任由他們肆意踐踏,炮火轟擊汴京城,殺我百姓奪我財富,還助紂為孽,口口聲稱洋大人,你們有何臉麵麵對汴京城父老?有何麵目對麵天下人?”。

  圍觀的百姓早已經被被龍擇天的神聖形象所征服,早已經倒地衲拜。此時,見龍擇天訓斥那些官員兵將,紛紛哄堂叫好:“神仙大人說的對,請神仙大人為我們百姓除了這些禍害!”。

  龍擇天眉頭緊鎖,見這些跪在地上的平民百姓心裏悲哀:這些百姓難道就真的高尚到哪兒去了?他們從眾,狡猾多變,還有落井下石的德行,隻會令人更加失望。先賢聖人,包括自己都一直強調為天下蒼生奮不顧身,難道就是為了這些人?他們不也是隻顧自己不顧其他嗎?如果今天讓他們成為一城之主一國之君,他們的德性能夠支撐天下為公的理想嗎?確定無疑的是,他們不能。他們被欺壓被玩弄,但是一旦反過來,他們就會成為新的欺壓者,不會例外。沒有教化,不讓大多數百姓得到教化,新的公平立不起來,新的製度也就沒有生存的土壤。隻會一輪又一輪重複興衰罔替的曆史。所以,要想建立一個全新的社會,全天下的百姓都要受到教育,讓他們接受理念,接受天道法則:人人為己,己為人人!

  龍擇天心思不屬,神念早已魂遊物外,他有些迷茫:令人糾結的是,他到目前為止,所利用的所有勢力都是各大家族門派和一些貴族的勢力,然後利用他們的勢力反過來推翻他們自己的勢力,為貧苦百姓建立平等的社會秩序。且不說這些門派家族貴族是否心甘情願,但是從最終結果來說,這些門派家族貴族完成暴力推翻腐敗朝廷以後,必然要繼續爭取自己的利益。試想,人家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勝利果實,憑什麽要分給那些什麽也沒幹的老百姓?隻要老百姓繼續成為曆次鬥爭的看客,老百姓就不可能爭取到自己的利益,天下人也就不可能真正的覺醒,這是幾千年的教訓。但是,像現在這些普通百姓一樣,大多數百姓都是看客,他們隨波逐流,有的隨遇而安,有的無奈的發泄,最終,他們或者被送上戰場成為大勢力之間爭鬥的犧牲品,或者心甘情願的被另一股勝利的勢力所征服,沒有例外。

  龍擇天沉思不語,對看客們的鼓噪充耳不聞,他一方麵為這些人感到悲哀,另一方麵為自己今後的作為感到茫然:為了誰,依靠誰?

  曆史如一幕幕血染的畫卷在龍擇天腦海中反複閃現,那些被無數百姓鮮血染紅的曆史畫卷告訴他,最徹底的方式就是:為了百姓,依靠百姓!

  龍擇天隻覺得東方的天邊如同一縷晨曦將厚重的天幕撕開了一道縫隙,那微弱的光芒透過天幕給大地帶來了一絲光明,雖然很微弱,但是,希望的曙光已經展現它的力量,未來的天空一定被陽光照耀,光明終究會到來。

  龍擇天突然覺得,他現在真的需要重新尋找一些誌同道合的人一起來實現共同的理想,這些人隻能來自百姓,為了百姓,就要依靠百姓,同時要相信百姓,任何依靠其他勢力得來的江山都不是百姓的江山!

  龍擇天突然間覺得豁然開朗,然後哈哈大笑,帶領著呂尚龍兒和心兒飄然離去,丟下無所適從的官員兵將和看客,飄然離去。此刻,龍擇天心態的轉變讓他有機會成為一名真正的忠實於天下蒼生的聖人,而這個機會竟然是那些鼓動他殺了所有官員兵將的看客百姓給他提供的,這是多麽具有諷刺意味的事情。

  龍擇天的轉變,是一個影響龍洲大陸命運的一次巨大轉變,三十億在這片大陸上生活的蒼生,因為他的心態轉變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曆史的軌跡從此出現了拐點。

  “從此,我不過問江湖事,不過問擇天閣,我要從現在開始,尋找一些真正誌同道合的朋友,開始全新的曆程!”,龍擇天輕聲說道。

  “那我們怎麽辦?”,龍兒焦急道。

  “你,心兒,呂師兄,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你們有你們自己的事情,本來師父把你們留給我是協助我完成他們心中所想但是未來得及完成的事業,但是現在,我突然覺得我過去這幾年所做的一切即使不全是錯誤的,也是走向了歪路,如此下去,我就實現不了我的理想,我要重新找一條路,一條既適合與我又適合於天下蒼生的路,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和空間。”,龍擇天沉重的說道。

  “不不,我們絕不離開!”,龍兒和心兒滿眼淚水,拉住龍擇天大聲吼叫,連一貫沉默文雅的心兒都急的不顧形象的喊叫。呂尚也是一臉迷惑:“為什麽讓我們離開?”。

  龍擇天歎了一口氣說道:“也許師父他老人家考慮得太周全,但越是如此,我感到迷惑,我的理想和師父他老人家留給我的教誨越來越格格不入,當然不是指修為方麵,而是對這個社會如何改造,我們理念不同,從現在開始,我要開辟一條新路,不想借用你們的力量,因為有你們在,我就會陷在原地打轉,對不起師兄,我讓你失望了!”。

  呂尚沉思,久久未發一言,可是龍兒和心兒一直哭泣傷心,龍擇天心頭如同被撥動一般,如論如何也不能平靜。心兒道:“如果你實在不想要我,把我再一次封閉在乾坤圖吧,沒有了你,這個塵世就沒有我們可以留戀的事情了!”,說著說著痛哭失聲。

  龍兒也是大哭,說要回歸大海。

  龍擇天想了想,說道:“呂師兄、心兒、龍兒,要不你們全部去盤龍川吧,那裏有我的家人,你們在那裏等我,相信我,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們!”。

  龍擇天勸慰三人好久,三人終於答應去盤龍川等待龍擇天。龍兒和心兒和龍擇天纏綿了好久,才終於在呂尚的勸說下,依依不舍的跟龍擇天告別,千叮嚀萬囑咐:你一定盡快回來!

  龍擇天與三人告別,毅然決然朝京都薊城方向開拔:眾位兄弟,對不起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們,但是,依靠你們,未來取得天下,你們一定會為了你們的家族門派勢力和我分道揚鑣,並且極有可能我們會刀兵相見,如果你們真的被我的大道法則感染,和我有一樣的理想,將來我們還會在一起,為了這個天下共同奮鬥。隻是此刻,我們要自己去尋找一條新路,一條為天下最普通百姓打江山的路。

  ………

  京都薊城,此刻一片混亂。

  威士蘭和大雞的艦隊在汴京被阻擊後,兩國聯合艦隊炮轟津城,一夜占領了津城,並且兵發薊城,直接威脅皇都安全。

  借口是,帝國艦隊在汴京被屠殺,紅巾軍在汴京和涿鹿分兩路大軍沿運河水道和陸路逼近薊城,在這個過程中,見到外大陸異族就殺,不管是軍隊的還是普通商人,殺人劫貨,無惡不作,要求大順皇帝陛下盡快平亂捉拿紅巾軍首犯,還兩大帝國一個公道。

  此時,大順朝朝堂也是爭論的異常激烈,觀點涇渭分明:一派認為外大陸異族這幾十年來在龍洲囂張跋扈,犯下的罪孽罄竹難書,朝廷不僅不應該出兵平叛紅巾軍,而是應該與紅巾軍一道向異族宣戰;另一派認為,紅巾軍內亂朝綱,如果任其坐大,則大順朝朝基動搖,應該趁此機會聯合異族並借助異族力量一舉靖平龍洲,至於外族,終究是疥癬之疾不足為患,待到內部安攘,再與外患決一死戰。

  同和帝金同光和太後那賀蘭端坐龍椅,仔細靜聽兩派爭辯。同和帝看了一眼太後,小聲問道:“太後有何懿旨?”,太後那賀蘭一臉不耐,沒好氣說道:“不會先聽聽嗎?”,同和帝臉一紅,低下頭,不再言語。

  此時的獨孤秀已經濯拔提升為朝廷太子太傅,天下兵馬總都督,一品大員,在朝中與太平王金福順平起平坐,勢力雄厚無比,風頭一時無兩。而與他齊名的令狐超,因遠足海外,不涉朝堂之事,從海外回來後繼續擔任他的龍華書院院長,但是今天卻也在朝堂,是同和帝特意叫人請來的,因為令狐超名氣太大,雖無官職在身,但是光是一個龍華書院院長就足以讓人心生敬畏,所以,對於他的到來,群臣並無異議。

  同和帝看見站在群臣中的令狐超,眼睛一亮,說道:“令狐愛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令狐超見皇帝動問,隻好趨步上前,手持白玉牘片,向皇帝行禮,道:“啟稟皇上,草民乃一介書生,承蒙皇上恩典,登堂入室,本不應該誇誇其談,但是,此事乃是涉及到我朝顏麵和國本,作為大順子民,天鑒衷心,草民也隻好勉為其難,一吐心聲:外大陸異族,對我龍洲大陸虎視已久,武瀛矮族變法圖新,改政體,推新政,厲兵秣馬,一心發憤圖強,如今兵強馬壯,對我龍洲更是枕戈待旦,意圖有朝一日侵占我龍洲;西部外大陸不但大雞威士蘭以東方羌獨公司的通商名義,逼我開放各沿海碼頭港口,更是在龍洲大陸販賣極樂膏,殺人不見血,致使我龍洲無數家庭家破人亡支離破碎,更是在龍州境內耀武揚威殺人越貨,其行為令人發指。特別要指出的是,我朝近十年以來,迫於異族威逼,不但開放口岸碼頭,更是以條約的形式侵犯我主權,逼迫我賠償各種名義的損失費,僅此賠償一項,何止萬億白銀?如今,朝廷國庫空虛,軍餉更不足矣支撐數百萬軍隊的消耗,再加上將無戰心兵無戰意,整個軍隊軍心渙散,毫無戰力,這樣的軍隊怎會保家衛國?如今,龍洲各地百姓組發組織抵抗軍隊,奮力抗擊異族,其保家衛國的衷心熱血可歌可泣。值此關頭,朝廷要做的應該是如何支持我龍洲子民的抗戰,而不是如何消滅他們,如此數典忘祖悖逆無道之事怎能宣之於坐堂諸位大人之口?我為你們感到羞恥!自古道官逼民反,紅巾軍自組建到現在,沒有殺過一個朝廷命官,沒有幹一件反對朝廷的事,他們隻是殺了一些地方豪強劣紳,截獲了一些不義之財,怎可稱為匪類而加以清繳?特別是他們不顧身家性命義無反顧的在多個地方與外族進行戰鬥,僅汴京一戰,就將大雞威士蘭聯軍打個落花流水,又在涿鹿消滅兩國聯軍二萬人,大漲了我朝氣勢。這種時候,你們有些人要求朝廷不但不嘉獎,還要與外族聯合對其進行清繳,試問如此齷齪卑鄙的想法你們有何臉麵說出來?這殿陛之間難道真的滿是禽獸?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你們這些食君之祿之人,本應該在外敵當前為君分憂,卻在這個時候蠱惑皇上出兵清繳紅巾軍,你們還有何臉麵立於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