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闖關(三)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03-02 16:33      字數:4898
  厲鬼皇慘叫連連,雖然身負絕世修為,怎奈落入奇門遁甲陣,再加上各大神的奇門異寶發揮出莫大威力,而且許多寶貝正是陰鬼的克星,那厲鬼皇瞬間遍體鱗傷,隻有逃跑之功卻無反抗之能。龍擇天見狀,手指輕點,體內罡氣迸發,先天之火就要火燒厲鬼皇,這時,一道堂皇光影飛掠而來,原來是苦渡的禪杖再一次憑空現世,擊退了龍擇天的發出的火焰,同時,那禪杖飛到厲鬼皇的頭頂,加速盤旋,禪杖的光芒令人頭暈目眩,那厲鬼皇慘叫聲中,化作濃鬱的黑煙被吸入到禪杖中。

  “哈哈!謝謝擇天小師弟,這鬼畜我想收服已久,怎奈他實力高深莫測,又有多種詭異之法,我一時半刻竟奈何它不得,多虧了師弟身兼佛道兩家通天大法,令這鬼畜伏法,此刻,我要抓了這鬼畜回歸地獄,繼續教化,以安其心,以平其亂,謝謝了,哈哈!”,苦渡得意的笑聲逐漸遠去,龍擇天氣的大喊:“喂喂,沒想到你堂堂佛門高僧,竟跟我耍心眼兒,叫我出苦力,哎哎哎,你還沒告訴我怎麽樣出去啊,我還得去救人啊!”。

  “師弟,莫怪,這一切自有因果,此間事已了,師弟盡可往前走,後會有期,今日大功必有後報之時!”,那苦渡的聲音越越來越縹緲遙遠。

  “什麽人,不,什麽僧?往前走,往哪兒走?”,龍擇天暗自嘀咕,有些茫然。

  龍擇天繼續在黃色空間穿行,他懷疑,這一切似乎被人設計好的,即使我什麽都不做,那些所謂考驗過關自然就出現,可是,他現在心中掛念柳依依,再加上猿坤不知所往,誰知道他會不會對柳依依不利,所以龍擇天現在急著要回到古堡內的那座黃泥房屋,找到柳依依,在尋機離開。

  心念所往,自然天眼開放,黃色空間在天眼下逐漸有些清晰,但是這一帶不像是古堡,因為沒有任何建築物,滿眼的黃色荒涼不堪,龍擇天懷疑,這裏根本就是一個空間幻陣,那古堡,地獄,乃至現在所處的地方,都是幻陣引起的變化。但是,最初遇見的猿坤,到苦渡再到厲鬼皇卻是真實卻在於幻陣中,非如此,不能解釋這些真實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會招來六丁六甲等諸神,那麽這個幻陣是誰布置的?龍擇天突然想起了自己降臨到這個世界時,儒釋道三祖對自己的點化,現在破開城堡是道,收服厲鬼皇是佛,那麽接下愛會不會是儒學關卡?它會設置什麽難題?寫篇文章?還是讓我舌戰群儒?媽媽的,我是來考試的好不好?誰沒事吃飽撐的來跟你們玩遊戲?再說柳依依生死不明,南鹿書院的那些老前輩還眼巴巴的盼著我出去,既然是你們想跟我玩,咱們以後玩好不好?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從進入這古堡以來,自己腦海中的各種封印有的完全解開,有的開始鬆動,自己的修為已經好像提升了非常之多,遇到一些難題,各種妙法自然而然層出不窮,想來也未必是壞事,隻不過,這些考驗和書院指定的考核離題萬裏,自己困在這兒,整不好就要交白卷,這些老頭整個就是沒正事,趁著我考試操練我,你們知道不知道學業成績是很重要滴?我畢不了業參加不了工作,後果可是大大的不妙滴!

  龍擇天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腳下不停,試圖找到新的發現。

  正走著,空間又發生變化,黃色逐漸變淡,天色逐漸空明,死氣也變得若有若無,再過一會兒,竟有陽光照射,黃色散盡,綠水青山奪目而出,哇塞,整個一個鶯歌燕舞潺潺流水,姹紫嫣紅的枝頭,百鳥鳴唱,天空中的空氣令人陶醉到口齒留香,不,那竟然是炊煙嫋嫋,飯菜的香味飄飄蕩蕩。龍擇天定眼觀瞧,一座如世外桃源般的村落驚豔的呈現在眼前。

  龍擇天信步進村,當那村落清晰的展現在眼前時,他不由大為震動:龍村,龍村?是的,就是龍村,村頭第一家,是二憨子家,二憨子姓胡,名字叫胡沙,竟被被人招呼為胡傻,三十多歲,人看上去有些呆,但是為人古道熱腸,有股子勤快勁兒,誰家的事都願意幫忙,家族兄弟五人,他排行老二,所以又被人稱為二憨子,因為另外幾個兄弟不太看得起他,被其他兄弟排斥,在龍族長龍昌仁的調解下,這二憨子分家另過,在村裏人幫助下就在村子最西頭給他蓋了一所茅草房,還幫他娶了個外地媳婦。但是不知是什麽原因,至今未開枝散葉,也就是沒有孩子。二憨子和擇天不錯,見到擇天總是抱在懷裏愛不釋手,這擇天雖然出身比他好,家族更是沒有可比性,但是擇天一點兒沒有嫌棄他,經常替摳他嘴裏殘留的菜葉,還經常親他那滿是泥土的臉,每到這時,二憨子就會奔走相告的到處顯擺,說擇天一點兒不嫌棄我,還親我的臉。文美兒雖然不是嫌貧愛富之人,但是也總是告誡擇天,不要親別人的臉,不衛生。龍擇天不以為然,經常蹦蹦跳跳的一個人跑到二憨子家,讓他抱著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二憨子經常是丟下手中的活計,抱起擇天玩的胡天海地,有時會被媳婦揪著耳朵罵回家,二憨子也不惱,笑著對媳婦說:小擇天又親我的臉來,嗬嗬,親了好幾下。

  龍擇天進入村頭,首先邁進二憨子家的小院,也沒喊,也沒招呼,就想突然闖進屋裏給二憨子一個驚喜,擇天能想象得到,那二憨子必然先瞪大了牛眼,接著伸出粗壯的一雙胳膊,抱起擇天先輪幾個圈,然後“吧唧”一口親在龍擇天的臉蛋上,大呼小叫的喊:小天天回來了!

  但是,進到屋裏卻沒發現人影,廚房的鍋裏“滋啦滋啦”冒著熱氣,竹筍炒肉已經已經糊鍋,小小的飯廳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麵是兩副碗筷,看著意思是要吃飯了,但是,這鍋都糊了,人怎麽沒影了?龍擇天奇怪,裏裏外外踅摸一圈,卻未見人影。

  龍擇天從二憨子家裏出來,沿街串巷,進了好幾個家門,都是如此,龍擇天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拔腿飛速向龍家大院跑去。

  此刻,龍擇天眼中的龍家大院空空蕩蕩,幾十號房間有的如同二憨子家一樣,做好了飯菜卻沒來得及上桌,有的卻是涼鍋冷灶,好像什麽也沒做。大黃狗呢?馬廄裏的馬呢?雞呢,鴨呢?村外的紅杜鵑正在盛開,本應該百鳥鳴唱,可是,這村裏如同死城,沒有了一絲人氣。

  龍村萬八千口人,連一個喘氣的都沒看見,一隻活物也沒看見!

  龍擇天突然悲從心中來,大聲呼喊:“人呢?人都哪兒去了?”,接著便要運轉各種神通,試圖要把這個世界看個透!

  但是,體內沒有了一絲靈氣,各項神通無影無蹤。此刻的他真真正正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再也不是那個先天聖體,亙古第一的絕世天才!

  龍擇天此刻無助到了極點,他的腦海中反複出現老祖爺爺、媽媽、爸爸、各位太爺爺爺爺大伯叔叔兄弟姐妹們的影像,此刻似乎他們都痛苦不堪的大聲哀嚎,渾身鮮血,瀕危垂死。

  龍擇天哭喊著跑街串巷,喊著親人們的名字,從龍家祠堂,到中心廣場再到稻田池塘,甚至山川密林,左奔右突,邊找邊喊,媽媽,你在哪裏?

  日漸西下,夕陽如血色籠罩整個村莊,伴隨著血色降臨,龍擇天仿佛嗅到了血腥的殺伐之氣,那種如同末日般未知的恐怖彌漫心田,令他如墜深淵,他不敢想象,當這個村子真的如此消失,當他的父老鄉親真的從此永遠滅跡,他會怎麽樣,我的抱負呢?我的使命呢?我的拯救天下黎民蒼生的雄心壯誌呢,沒有了你們,我情何以堪?我的人生何以為繼?

  龍擇天此刻就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頭埋在地上,一拳一拳猛擊地麵,痛哭失聲。

  “小子,想找到你的家人嗎?跟我來吧!”,龍擇天一驚,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團模糊的黑影若即若離的向村外一處古廟移動,龍擇天毫不猶豫,奔跑著跟著那團虛影快速向古廟跑去。

  古廟此刻陰森恐怖,黑暗隨著落日餘暉的退出,已經主宰了這個世界,古廟內的廣場沒有香燭,連天上的星星也隱身不出,這個季節不應該有的寒風絲絲縷縷穿過衣衫,吹在皮膚上,使人肉皮發麻,冷意頓生,寒風敲擊著古廟內的浮屠塔上懸玲發出輕微的“叮鈴”聲,那“叮鈴”聲更讓人毛骨悚然。龍擇天跟隨著那天虛影來到古廟內,影影倬倬看到滿院子的黑影,龍擇天大著膽子走到其中一個人跟前,麵對麵仔細觀瞧,嚇了一跳:這不正是老祖爺爺?

  隻見老祖爺爺被綁縛著雙手,雙膝跪地,眼中空洞無神,像是丟了魂魄,龍擇天又走到其他人麵前,都是同樣如此,他找到了文美兒,文美兒似乎不認識他,雙膝跪地,無神的眼睛斜向上方看著天空。

  龍擇天大喊:“是誰?是誰?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突然,古寺院內火把燈光大亮,滿院的香燭被突然點燃,整個古寺亮如白晝。

  古寺四門突然洞開,數不清的人手持火把從寺門湧入,然後迅速分列兩側,站的筆直恭敬,像是迎接什麽大人物的光臨。

  一個一襲藍布衣衫,頭戴儒生綸巾,手持白色羽扇的人從廟門外度著瀟灑的方步款款而入,後邊跟著大約四百多同樣打扮的儒生,然後,那領頭的儒生又款步走向古廟正殿的台階上,那四百多儒生也隨同來到台階上,一把椅子憑空而來,落在領頭儒生麵前,那儒生合攏羽扇,輕撩長衫,左右彈袖,瀟灑的坐在椅子上,一臉傲慢而又不屑的看向龍擇天。

  龍擇天看了一眼那領頭的儒生,不由心中大怒:“這小子,我一定要活埋了他!”。

  那領頭的儒生用羽扇一指台下的龍擇天,傲慢問道:“台下站立著的可是龍擇天?”。

  龍擇天滿眼怒火,盯著那儒生,一聲不吭。

  那儒生大怒,站起身,指向龍擇天的羽扇抖動不已,大聲哧道:“你知不知道,你就是那古代第一暴君?你先是焚燒先賢聖書,接著坑殺四百六十二個儒生,你為了自己的殘暴之政,不聽人子忠言,不尊先賢聖道,不尊禮儀,殺伐天下,橫征暴斂,為一己之功名,勞役大眾,修萬裏城牆。為求活命,勞師遠行,信術士,覓仙方,結果貽笑大方,遺臭萬年。你怎麽還有臉轉世重生,繼續你的所謂的宏圖霸業?你就該灰飛煙滅萬劫不複,怎麽還有臉苟且於世,繼續貽害天下?”。

  龍擇天聽罷,怒氣勃發,一股浩然正氣彌漫整個寺院。他冷眼盯著那儒生,開口道:“偽善的苟且之輩,人麵一般的禽獸,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大放厥詞?想當初,人族初立,先知者結繩記事,鑽木取火,嚐百草,學稼穡,分部族,定婚姻,梳河道,保農桑。仁者愛人,人人愛人,百禽百獸,山花野草,莫不各尋其道,尊其所得。後,人分貴賤,貧賤不一,勢大者,占百裏沃土,奴役萬家百姓,再自封天子,私分天下。富貴者足不出戶即可盡攬天下為己有,貧賤者披星戴月,也隻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富貴坐食其祿,一朝天下,世代罔替,貧賤者世代為奴,代代貧寒。尚在如此,有所謂聖賢者,訂禮法,立規矩,告誡世人都去尊法守禮。我呸!所謂禮法難道隻為貧賤者定?受了罪還不讓反抗,那些所謂富貴者,卻虛與委蛇,視綱常禮法於無物,卻拿綱常禮法整治那些貧賤者,而你們這些吹鼓手卻不知廉恥的吹噓這是禮法,你等不要臉的腐儒可知這天下有羞恥二字?我之二世,看穿天下腐儒虛偽,決意廢除所謂禮法,廢奴隸,分天下,重農桑,設郡縣,王侯將相黎民庶民均分田到戶,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恩施天下,百姓樂業。如此而來,那些諸侯貴族,特權不再,富貴不再,而自身不能稼穡,不能工商,張口不來飯,伸手沒有衣,活著不易,死去不肯。於是牢騷滿腹,夥同一些同樣不能衣不能食的儒生大放厥詞,要複古於世,克己複禮,請問還有臉呼?有不要臉的大臣當殿喊屈,說周之王封子弟功臣,自為枝輔,而我之國策子弟為匹夫,連兵者士卒與六卿之臣一樣,竟鼓吹這樣一來,那些公卿大臣都不會輔佐我,我就沒有救了,還說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我呸,打了江山就要分封,就要獨霸桑田和資產,黎民百姓無所得,這樣的江山難道就符合天道?如果這是天道,我非要破了這天道。而你等儒生,不考慮天下蒼生黎民,隻為王侯將相做馬屁精,還經常拉幫結夥,混淆視聽,汙蔑聖顏,妖言惑眾,不學今世之法,不學農藝稼穡,不懂立法醫藥,隻知搖唇鼓舌搬弄是非,似汝等無用酸儒,不坑殺爾等,留之何用?哪怕是今生今世,我還要再坑殺一次,絕不留情!”。

  那領頭的儒生口吐鮮血,弄起攻心,卻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哼,今時今日,我等被你坑殺的四百六十二個儒生,前來尋汝,就是一報坑殺之仇。你且來看,這些人被取了一魂三魄,形如癡呆,你若是真的心係天下,就用你的命來交換吧!”,那儒生,猖狂大笑,沒有了絲毫的儒家禮儀風度。

  四百多儒生此刻看著龍擇天仿佛幾世仇人,雖化為厲鬼也不能放下心中執念。儒生們紛紛來到村民身邊,邪惡鬼氣紛紛擾擾的進入村民體內。再一看村民,隨著這些黑煙的進入,竟然被悄無聲息的化為飛灰。龍擇天急火攻心,試圖利用九陽之氣將這些儒生盡數消滅,怎奈始終始終真氣不濟,體內如同被封印一般,一點力氣使不出。龍擇天驚駭不已,眼看著親人們在自己麵前一個個消失,頓時心靈泣血,哀鳴排空。他對著空中高喊:“我以我血救蒼生!”。然後低頭看著那些酸儒,發出如野獸一般的低吼:“我要你們死,要你們死的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