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龍村開盛宴
作者:騎牛者      更新:2020-03-02 16:32      字數:4886
  小健領著擇天,剛要和綠蘿舉步隨人群往回走,那虯髯大漢王大昌走過來,笑嘻嘻地看著擇天,一雙粗壯的打手伸到小擇天的臉上輕輕的掐了一下:“這孩子長得,嘖嘖,有紅似白的,這小胳膊,跟蓮藕似的,招人稀罕,看這小眼神,目光炯炯,像是葡萄似的,這孩子一定不凡。”

  龍昌仁和龍昌義緊張的盯著王大昌,生恐出什麽差錯,聽王大昌的說法,有些嗤之以鼻,心道:過一會兒你知道這孩子剛夠百天的時候就健步如飛,不嚇死你才怪!

  小擇天伸出嫩嫩的小手,嫌棄的推開王大昌,嘴角下抿,說:“你手太大毛太多,別弄疼我!”

  王大昌驚得張大眼睛,“啥?你說啥?”

  “我說你手太大也太髒了,別摸我的臉!”,小擇天一揮粉嫩的拳頭,貌似耀武揚威,卻真的有一股與生而來的凜然之氣,讓眾人倍感重壓。

  不但王大昌,眾山賊也是受到不小驚嚇,圍攏過來,看著小擇天,嘴巴大張,久久合不上。

  “我說山…賊,不是,大叔,對,山賊大叔,你剛剛嚇著我了,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

  王大昌差點一個跟頭坐在地上,看著小擇天,“你,你說什麽?我表示?我怎麽表示?”

  “也不要什麽,你看看啊,你們一來,這大呼小叫的,我們村老年人多,經不起嚇,給點治療受驚嚇的良藥就行,沒有的話,給點什麽靈氣散、固本膏或者其他一些靈藥丹藥什麽的也行,唉,看你們都是做山賊的,也沒多大本事,頂多打個家劫個舍什麽的,這些高級貨估計你們也沒有,這樣吧,把你們身上的金銀財寶啥的拿出來吧,實在沒有金銀財寶之類的,那些馬留下也行,莊稼人缺的就是這些牲口,幹農活用,有個災年啥的還能殺了吃肉,嗯嗯,就這麽定了,你們也不容易,我也不能要太多的東西,唉,我這個人啥都缺,就是不缺同情心,我心善,你說是不。”

  王大昌瞠目結舌,眾山賊連同眾村民此刻鴉雀無聲,看著小擇天那表情,活像見了…鬼,不是,活像見了那啥…反正不知道怎麽形容。

  靜,就是靜。

  王大昌腦子此刻一下子蒙住了,不是,是頓住了,不知道怎樣活動了。

  “讓我靜靜,我靜靜…這,我需要靜靜。”

  眾人張大的嘴巴還沒有合攏,口水流到下巴,衣襟,最後流到地上。

  這是孩子?這是人嗎?這是什麽怪物?這麽點大,居然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重壓,神情凜然肅穆,有一種恨不得讓人跪拜的威嚴,而且,那啥,我們這些劫道的還要拿出金銀財寶補償?馬也行?太行了!打家劫舍幾十年,反而讓一個孩子給劫了?姥姥,大舅,不是,祖宗,誰能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麽說法?

  王大昌盯著小擇天,眼珠像死了一般,不會轉動,對,就是不會轉動了,傻了一樣。

  “你…你說啥?這些話怎麽會是你說的?你是誰?你…怎麽會這麽說話?”

  王大昌愣了半晌,緩了緩,語無倫次的說道。

  “唉,你這人,怎麽這樣?都跟你說了,我不小了,我不但會這麽說話,而且…,反正不服的話我可以和你練一練,對了,我剛才的要求你還沒答應呢?”

  王大昌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被一個孩子打劫,穩了穩心神,道:“我當然有不少好東西,但,但是,我憑什麽拿出來都給你?”

  小擇天一瞪眼,怒視著王大昌,瞬間天地失色,浩蕩之氣自天空浩蕩而來!排山倒海壓向王大昌,令王大昌不自覺“噗通”跪倒下來,隻覺得眼前的孩子不是孩子,而是一尊天神,令人非頂禮膜拜不可。

  “答…答…答應,小祖宗,你說了算,小…小祖宗。”,王大昌一瞬間大腦徹底死機。

  “哎,我說這位山賊大叔,你別差了輩了,我都叫你叔了,你怎麽還叫我祖宗,我家有個老祖宗,你還是別叫我祖宗了,要不,我祖爺爺該不高興了,快起來吧。”

  眾人,包括眾山賊,“轟”了一聲,長舒一口氣,好樣這口氣才緩過來一樣。

  “我說,你們都別愣著了,牽上馬,小心點進村,別再嚇著老人,要不你們那點東西可是不夠賠的,對了,小心的,別讓馬掉溝裏,說你哪,小心,再小心,這馬都是我的了,可點小心著點,還得拉磨犁地啥的,金貴著呢!”,龍擇天靠在小健的懷裏,一聲聲喝令道。

  啥,馬是你的了?啥時候的事?我們啥也沒說呀?我們還沒同意呀?怎麽就是你的了?

  眾山賊一陣蒙圈。

  “怎麽還不服氣嗎?咱們打個賭,這馬跟你們也有好長時間了吧,你們誰能讓馬趴下,我就把馬還給你們!”

  眾山賊麵麵相覷:啥時候這馬成他的了?還給我們?再說了,我們隻知道騎馬,沒練過這個呀?

  王大昌看著小擇天,一時不知道說啥,半晌,諾諾道:“小祖…孩,你…能?”

  “切,啥叫能,看好了!”

  說著,從小健身邊走過來,到王大昌的馬前,說來也怪,那馬見到小擇天,立馬趴下,用馬頭蹭了蹭小擇天的小手,眼神似乎討好一般,看著小擇天。

  “我說,哎,你們都趴下!我個小,經不起嚇,對,都趴下,我要摸摸你們。”

  二十六匹馬,一頭不少,“悉溜溜”全部趴下!

  眾人再一次目瞪口呆!

  小擇天也不說話,故意邁著不太穩定的步伐,揮出小手,挨個馬頭拍了一下。

  “你們都給我走吧,跟著我,不許擁擠,一個跟著一個,乖乖的,不許喊,不許叫,跟我進村。”

  二十六匹馬真的站起來,排好隊,跟著小擇天往村裏走去!

  什麽情況?

  眾人徹底懵逼。

  “哎,我說你們這些人也別傻站著了,快來吧,跟我走,有酒喝…嗯,說不定還有用的著你們的地方。”

  眾人像被下了咒,機械的跟著朝村裏走去。

  呂尚神出鬼沒的出現了,悄悄地跟在後麵:“這孩子,果然不讓人安生,如此暴露天賦,福兮禍兮?”

  村裏人還在忙活著宴會的事,見村頭來了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不禁奇怪,也不禁緊張,見小擇天煞有介事的一邊走一邊叨咕:“要乖,哎,對了,要乖,輕輕走,別弄出太大動靜,嚇著老人孩子,我是要打屁股的,不管是馬是人,不乖,我都要打屁股的。”

  老族長龍漢清一時也是目瞪口呆:“誰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文美兒看到小擇天,撲了上去,抱在懷裏,嗔怪道:“你這孩子,到處亂跑,看你這身上臉上弄的,活像個泥猴!”

  說著把孩子拉進屋,洗刷去了。

  龍漢清看著那些馬,那些還在發蒙的山賊,轉向龍昌仁和龍昌義眾兄弟,問道:“怎麽回事?”

  龍昌義張口結舌,看了看大哥:“我,我也不知道,大哥,剛才發生了什麽?”

  龍昌仁看了看二弟,又左右踅摸一圈,看了看父親,爺爺,又看了看老祖宗,饒頭道:“老祖爺爺,這位是音少山的大當家,王大昌王大當家,一見有緣,特來拜會老祖宗。”

  王大昌長舒一口氣,來到龍漢清近前,單漆跪地,恭敬道:“小人王大昌,特來拜會龍老祖宗,拜會各位長輩,小人雖占山為王,但是曆來傾慕龍村風雅,自覺不曾冒犯眾鄉親,今日恭逢龍家小貴人七歲盛世,特來討一杯喜酒,不知老祖宗可是許可?”

  龍漢清伸手,一陣清風自手上發出,輕輕將王大昌托起:“不敢當王大當家如此客氣,既如此有緣,便請眾人就座才是。”

  王大昌心中一驚:“早聞龍老祖神功了得,名震香南香北,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隻怕我在他手底下走不過一招。”

  隨即哈哈一笑,道:“既如此,敢不從命?眾兄弟就坐,我們就在這裏隨喜隨喜,恭祝龍老祖福壽綿長,眾村人安泰,小貴人天賜福緣,龍登聖天!”

  “請,昌仁、昌義等陪同眾位大王就席,不醉不歸!”

  “等等,老祖宗,按照小貴人的吩咐,我等坐騎已盡歸小貴人所有,現有白銀五十萬兩、玉器兩箱、各類靈藥四箱盡歸龍氏家族,請笑納,權當今日之賀禮!”

  眾村民又是一驚:這是怎麽個說法?

  王大昌指揮眾山賊,將財物堆放在院子裏,又把馬匹趕到龍氏家族馬廄裏。

  良久,眾人仍不解。

  “老祖宗,小貴人天縱之才,我今天緣慳一麵,直到現在仍然發蒙,但是小貴人吩咐的事情,我無論如何也要照辦,這馬,這財物都是小貴人吩咐在下留下的,我不敢違拗,請老祖無論如何收下,莫讓我為難。”

  老祖雖然不明就裏,但是,想想那妖孽的玄玄孫子,感到,可能真是那小子辦的事。

  也不矯情,吩咐人安頓好馬匹財物。

  眾人圍桌,亢奮的喝起酒來,暫時忘記了剛才不同尋常的事情。

  酒過三巡,眾人酒酣耳熱,亢奮不已,說著大話,套著近乎,情致高昂,突然,一隊八人馬隊又呼嘯而來,這些人身著官服,一看就是官府中人。

  為首之人錦衣貂裘,頭戴黑色官帽,身背三尺寶劍,睥睨的看著眾人,吼道:“來個說了算的,傳朝廷旨意!”

  龍昌仁放下酒杯,歪歪斜斜的走到那錦衣人麵前,醉眼朦朧道:“官家人來此何意?我等山野村民曆來不予官府往來,有何旨意傳與我等?”

  錦衣人高傲說道:“我乃同和大朝侯國香南侯國戶管司外郎左丘是也,今來此地傳朝廷旨意,向侯國臣民收取各種應稅款項,以人頭記加稅五兩紋銀,即刻繳納,不得拖延,我等好回去複旨。”

  龍昌仁生氣,道:“本村天高地遠,土地貧瘠,民有苦難,一年收成按人頭記也不過四五兩銀子,刨去繳納各項稅費,所餘不過一二兩而已,果腹尚顯不足,何以加稅?再說遇到災年,不見朝廷侯國救濟,隻知征收苛捐雜稅,可讓百姓有活路…,而且,這些年,朝廷不斷加碼,不問民之疾苦,庶民早就苦不堪言,現在還要如此這般,簡直官逼民反!”

  沒等龍昌仁說完,那錦衣人左丘不耐煩揮手打斷:“我隻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管你天高地遠,總還是朝廷管轄,繳納稅錢乃民之本分,況且最近幾年盜賊猖狂,劫掠友邦財物,朝廷震怒,加爭稅款以補虧欠,爾等山野痞夫盡管交錢就是,哪來的歪理?龍村在侯國登記人口一萬六千七百八十人,也不算小,按人頭需爭紋銀八萬三千九百兩,今日便繳來,否則,律法無情!”

  “呔,兀那狗官,官逼民反,我等百姓本本分分,奈何奸佞當道,賤婦掌權,弄的大好河山民不聊生山河破碎,外敵入侵,苟延殘喘,這等朝廷腐朽不堪,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今日,便殺了你這狗官,反了他娘的!”,王大昌暴怒而起,揮鞭而來!

  “原來是你這山賊,王大昌,本來就要剿滅你這夥叛逆,不異爾等主動送死,正好擒拿你等!”,說著指著龍昌仁罵道:“爾等匹夫,不思報效朝廷,勾結山賊作亂,應連坐治罪,來人,將這裏的人統統拿下!誰敢反抗,當場格殺!”

  王大昌一躍而出,一聲斷喝:“看哪個龜孫敢動一動?”,說著,抽出長鞭,飛舞龍蛇,直奔左丘。

  村民和眾山賊也不含糊,紛紛抽出兵器,一場混戰眼見就要爆發。

  突然,自空中一股極致壓迫突兀降臨,天空如同扭曲般,眾人不由自主呆住,愣愣的看著天空。

  “哈哈哈,好熱鬧啊!”,來人自虛空徐徐而降,彷如遠避塵世的神仙,說不出的瀟灑。

  龍漢清一驚,縱上空中,與來人遙遙相對。

  “張大人,來此何意?本村山野,避世久遠,有什麽值得侯國軍師,張大人來此一觀?”

  來人正是香南侯國殿前軍師,侯王薑懷仁的左膀,神功通玄,神機妙算的軍師張宗順。

  張宗順背負雙手,懸空而立,一身藍衣隨風而動,長發飄飄,看麵相不過四十多歲,實際上也是七旬開外。

  “朝廷有命,敢不施為?今來事情有二,一是監督戶管司征稅事宜,二是擒拿盜匪,繳獲贓物,以向朝廷交命,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大事,怎奈侯王催得緊,十分重視,也是怕朝廷怪罪怠慢,便急迫起來,希望族長莫怪才是。”

  龍漢清也是背負雙手,懸空而立,淡淡說道:“軍師大人一向淡漠紅塵,這等俗事未必能勞動大人大駕光臨,依我看,大人必定另有所圖,先前說辭不過借口而已,但,大人既然有令,我等山野草民豈敢不從,就按照左丘大人所說的,我等村民想辦法籌集款項,交齊稅款便是,隻是請大人寬限一兩日,給我等稍微緩緩,日後帶齊銀兩交到戶管司,大人以為可否?”

  那左丘先是對著張宗順跪拜,然後起身,麵向村民眾人,冷漠說道:“現一個時辰,各自回家取銀兩,過時將挨家挨戶催繳,交不上者按律收押,按拖延時日,三倍收繳滯納金,七日不交,全家抄斬!不要僥幸,現在龍村周圍,侯國數萬軍隊已經部署,為了不擾民,才未開進村,希望你們識時務,莫要生不切實際之心,徒勞掙紮。”

  “另外,龍村村民與山賊勾結,我朝仁慈,不追究普通村民罪責,但是龍氏家族與山賊稱兄道弟、躍躍欲試、聚眾謀反,罪不可赦,與山賊同罪,所有龍家老少不問大小一律捉拿歸案,收監待審,企圖反抗者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左丘說著,拿出一枚火焰彈朝空中發射,燦爛的煙花在空中開放,這是向外界通風報信。

  果然,村外大部隊中一隊約千餘人的軍隊向村內開來。

  “看來,侯國果然早就有所準備,什麽征稅,什麽緝拿山賊,不過借口爾爾,但是,我始終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龍漢清冷冷的看著張宗順。

  “你不用明白,照左丘說的做,你等自縛雙手就是!”張宗順說道。

  “好吧,既如此,我等隻好魚死網破,既然你等不給我們活路,我等山野村民也不是你捏的,拚死就是!”,龍漢清一揮手,村民和山賊一起呼喊著朝官軍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