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季牧予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帶著灼燒的溫度，讓喬凡娜難以承受。

  喬凡娜與人對簿公堂是家常便飯，再咄咄逼人的對手也不會讓她落於下風，隻是在麵對季牧予時，她很難提起精神應對，往往兩三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她究其原因，怪不得自己氣場不如人，無論她再怎麽修煉，也壓不過季牧予天生自帶的王者氣質，就連森林之王也有天敵克星，那她逃不開這自然規律，又有何想不通的呢？

  況且，季牧予的上頭，不是還有季寒壓一頭麽？

  喬凡娜緩過神，再迎上他時又多了幾分勇氣，她斬釘截鐵地說：“我說，我懷疑你出軌了！你不用再找新的借口來掩蓋真相了！……我失憶的這幾年，生活中你對我相敬如賓，物質上也總是給我最好的，可仔細想想，這些舉動真的代表你愛我嗎？我不敢確定……”

  喬凡娜的眸光晃動不停，仿佛有晶瑩的東西正在醞釀。

  她咽下不適，繼續說道：“或許在你看來，死纏爛打的我很可笑。我那麽努力地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就像一個爭寵的小貓小狗，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自己的主人有個結果，因為我的主人……愛的是人！”

  季牧予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他的菱唇打開欲言又止的弧度，雙臂生硬地別在身側，想做什麽，卻感到前所未有地無力。

  喬凡娜把他的不作為，當作是一種默認，她吸吸鼻子，給他一個堅強的微笑，便說：

  “我以前無條件地信任你，是因為我的生命中隻有你，可是現在……你看，我可以獨立生活了！所以，如果你真的心有所屬，我會帶著星涼離開季家，到一個季家視線之外的地方，精彩地活下去。”

  季牧予忽地朝她冷笑，“原來，你從兩年前開始拒絕我的照顧，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離開我？”

  “我……沒有！”喬凡娜忙躲避他的目光，“我們倆的故事結局，不是我一人就可以書寫的。你隻告訴過我，我最愛的人是你，可是你，卻從來沒用對我表達過自己的心意。我不傻，我知道自己跟你的差距在哪兒，你當年之所以娶我，或許也隻是因為有了星涼。在我丟掉的那段記憶裏，你有個深愛的人吧？”

  “……”

  “我知道你是個負責人的男人，那麽離婚的事，就由我來提。爸對我也總不滿意，這下他該……唔！”

  季牧予突襲向她的唇，吻得密不透風，心中苦悶仍然難以紓解，他忍不住啃咬一口，嚐到嫩肉的香甜，像舔了毒那般停不下來，要不是喬凡娜“嘶”了一聲，恐怕就要見血了。

  喬凡娜捂著已經有些紅腫的嘴巴，驚愕地望著他。

  季牧予起伏不定的胸腔帶起顫動的音波，明亮又堅定的目光鎖定在她臉上，“這句話我隻說一次，你聽清楚了！我……”

  喬凡娜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那個世上最美好的字眼，從她最愛的人口中說出來。

  季牧予突然哽住了喉，卡頓了幾秒，才接著道：“我季牧予的妻子，這輩子隻能是你。”

  “……為什麽？難道有人逼著你娶我嗎？我不過是季家收養的一個孩子，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好處，你棄了我，就能娶自己最愛的女人為妻，有什麽不好？還是說，你害怕我貪圖季家的財產？這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淨身出戶！”

  喬凡娜激動地拋出一堆問題，她有多在乎他，就有多渴求真相，她不想再去猜他含蓄的托辭了。

  季牧予也跟著狂躁，抓住她的雙肩，低聲一喝：“夠了！停止你的想象！我30年的人生中，隻對你動過心，你什麽都不記得，憑什麽質疑我們的過去？”

  嘣！

  喬凡娜的太陽穴似乎被一枚無形的子彈穿過，季牧予的話，讓她一敗塗地。

  是啊，他說的沒錯，失憶，才是她活到今天最大的症結，是她所有矛盾和不安的根源所在。

  那一刻，她才頓悟，自己在恢複記憶之前做的每一個臆測，都有可能對身邊的人造成傷害。

  她慚愧地垂下頭，挽回道：“對不起！我最近太忙，情緒有些不穩定。回去之後，我會積極配合簡帛做治療，其他的等我恢複記憶再談吧！呃……你郵箱剛才好像響了幾聲，快去處理正事吧，我洗澡去了……”

  喬凡娜剛剛轉身，就被季牧予拉住，他微微彎腰，把嬌小的她圍在了自己懷中，“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安全感作祟。我既沒有記憶，又沒有家人，我很害怕，怕你對我的好不過是一場夢，更怕我所擁有的、人人稱羨的一切，都是假象，遲早會全部消失掉。”

  季牧予溫情的吻落在她的耳畔，懷抱更緊了幾分，“我和星涼，就是你的家人，我們不會消失，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許離開我們。”

  喬凡娜聽到他半撒嬌半命令的口吻，釋然地笑了笑，終於恢複了往日活力，與他調侃：“你們一個是季家少爺，一個是季家小少爺，我恐怕逃到天涯海角，都甩不掉你們吧？”

  季牧予突然發力把她身子扳正，鄭重宣告：“你要是敢跟別人私奔，我一定會帶著兒子，追殺你們直到時間的盡頭！”

  喬凡娜被他狠決的眼神嚇到，隻能故作鎮定地打哈哈，“拜托！我老公可是季牧予！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吸引我的男人嗎？當然不可能有了！”

  季牧予眯起眼睛審視她，威力不減。

  他可比誰都清楚，麵前這個女人為了保全自己什麽謊話都編得出來，現在說沒有，隻不過是看的男人少了，暫時沒有而已。

  喬凡娜感應到季牧予不吃這套，迅速調整戰術，捧起季牧予的臉左右端詳，不停誇讚道，“牧予~你看看你，雙眼皮好看，瞳孔好看，梨渦好看，嘴唇也好看……”

  季牧予掀起被摸癢的嘴皮子，粗著嗓音警告：“你再摸，就要出事了。”

  喬凡娜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孩子，祈求說：“我可以親親你麽？”

  “啵！”

  “我可以抱抱你麽？”

  季牧予張開雙臂迎接她。

  她把側臉貼在他緊實的胸肌上，細聲又問：“那……我可以睡你麽？”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