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宋曉了解並不深，所以，我此時此刻也不知道她哪裏去了，所以，隻能跑到衙門問一下差吏，不過，明顯這幾天所有人都以為她和我一樣曠工了。

  我不得不悠哉悠哉在大街上瞎晃。

  難道，就因為我和郡主的事她就離家出走了，可是為什麽呀。說到為什麽，這時候我還沒有沒有好好思考一下過。

  為什麽我的委任狀會換成巡撫大人的，誰換的，目的是什麽；還有就是，宋曉的刑譜怎麽會到安王手裏，難道是宋曉自己拿給安王的？還有，安王怎麽會對我這麽相信，是他對皇上不忠，還是高氏對皇上不忠；郡主難道就真的願意嫁給一個才見幾次麵的我……

  說來說去，宋曉到底在哪？

  都快到半夜，我想應該先回去，像這種地方，高傒萬一狗急跳牆，傷害到郡主怎麽辦。

  回到家中，發現桌上的飯菜還沒有動。郡主一看到我回來，說道：“湘湘，你去把菜熱一下！”

  “你們還在等我？”

  “姑爺，在家裏，隻要您還沒有回來，我和小姐都會等你回來再吃！”

  這話聽著好像有些感動，但也好像別有用心。感覺湘湘在說，你要是願意，你一直去找宋曉，我和郡主不吃不喝在家等你。

  一會兒，湘湘便把熱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我第一次與女生麵對麵坐著吃飯，雖然從某種意義來說，我們是夫妻，但是我比林文韜相親還要緊張，連菜都不敢夾，隻顧著吃白飯。

  不得不說，安流瑀的出現打亂我的生活節奏。原本我想著，在垣縣當一輩子的芝麻小官，和我師傅就這樣亂七八糟過完一生便算了。至於過多的成就我僅僅希望能多破案。但現在又是王爺女婿、郡主夫君、麵見皇上……我怎麽覺得自己的世界越走越大。

  而久久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在我自己家怎麽這麽拘束。難道這就是我師傅不肯娶妻生子的原因？

  可是隔壁鄰居是說他是因為找不到。我看著安流瑀和一旁站著的湘湘，她們也很緊張。

  這就是包辦婚姻的弊端，我和安流瑀的感情基礎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湘湘，你也坐著吃吧，站著像什麽話。”我對著湘湘說道。

  “不用了姑爺，等你和小姐吃完之後湘湘再吃。”

  “我知道你在王府都是這樣的，可是這裏不一樣，沒什麽下人上人的，帶你過來就是怕我一個大男人太悶了，你好陪你家小姐而已！”

  “真不用了！”

  “郡主，你叫她坐下吃飯吧！”我命令不動，隻好叫郡主讓湘湘坐下來。因為我真的受不了別人站著看我吃飯，她那個角度正好可以一清二楚看到我不堪入目的吃相，所以我才不敢夾菜。

  “姑爺讓你坐下吃飯你便坐下好了，這裏不是王府，你拿自己當我姐妹就行了。”

  “好的小姐。”

  這才像樣嘛。

  “姑爺，那個宋曉姑娘真的是仵作嗎，可是傳聞中的仵作都是一些蒙頭遮麵，見不到人的賤民？”我看安流瑀的樣子，應該是想多了解我吧，但是湘湘一直在意著我對宋曉的看法。

  “你是覺得從事仵作的人是賤民還是賤民才去從事仵作？”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您覺得不像，聽說宋曉姑娘反而還要像江湖豪客一樣。”

  江湖豪客？我師傅那些土匪狐朋狗友都把對付稱作江湖豪客，平時打家劫舍，強搶民女那種？

  “那是因為宋曉不一樣，自古以來確實是賤

  民從事仵作，仵作因此成為賤職。但是，一個合格的仵作可以讓多少冤案得到解決。”說起我自己來，我總喜歡長篇大論，“高度的君主集權，勢必需要刑律來維持政權，而刑律要讓百姓得到公平公正的對待，那行使權力之人必須精通刑律，但無論官家是何位何職，都是科舉出身，從小熟讀四書五經。能有幾人精通刑律，故而每個衙門都需要師爺之類的門客，但師爺畢竟隻是通曉刑律、判案、明辨刑律是非之人，對破案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所以，整個刑律的基本形成是行動抓捕的捕快和勘察的仵作。所以我從來沒有覺得仵作是下賤之人，更何況宋曉呢。”

  而我認為，現在皇上所認為的，對外以軍權為主，對內刑律為主。所以，他才願意給安王機會，將安王的勢力由外轉內。

  “你一直說，你隻有一個師傅，沒有父母，那你小時候是不是過得很苦？”

  “怎麽會？”我笑著說，其實我很滿足，“從小我雖然沒有養尊處優，但是，過的每一天都充滿希望。”

  確實每一天都充滿了希望，三天餓九頓，誰不希望明日能吃上香噴噴的大米飯。

  “其實，我很羨慕你，無論是我還是……高溪，我們在別人眼裏看起來確實每日無愁，但是，對於未來，我們就是等在世間消失的那一天。”

  我知道安流瑀眼中的自己，一出生自己什麽都擁有了，自然不需要奮鬥，更不需要像我一樣，一步步當官升職，奮鬥，不敢與權貴作對。就為了多賺銀兩，爭取早日脫貧！

  然而你們眼中的不幸就是我們所向往的！

  “各有好處吧！”

  “姑爺，王爺說你斷案入神，你可不可以給我和小姐說一下，你都破過什麽案？”

  “是嘛，我最喜歡說故事了。”我說道，“不過，我主要負責破案的方式，宋曉是提供破案的線索，等她回來一起說才有意思呢！”

  “大人還在等我吃飯呀！”突然，宋曉走了進來。

  “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麽都找不到你！”

  “大人還去找過我？”

  “我……”

  “拜見郡主！”我話還沒有說完，宋曉就打斷道。

  “宋曉姑娘，先坐下一起吃飯吧，湘湘，給宋姑娘拿副碗筷！”

  “不用了，我知道碗筷在哪，我自己去拿！”

  我在一旁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說道察言觀色，我想我還是有點水平的。

  郡主叫湘湘給宋曉拿碗筷，無疑是告訴她，現在她是我家的一份子或者說女主人，但是，宋曉的話裏有話，也把自己說是這裏的一份子。唯獨我這個真正的主人不敢多說一句。

  宋曉一句話都沒有開口，就直接坐下來吃起飯。

  “宋姑娘，剛剛我們姑爺說了，你天資聰慧，斷案如神，還說要和我們一起聽聽你的事跡呢！”我感覺湘湘情商還是很高的，還知道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

  “真想聽？”我以為宋曉會拒絕。

  “十六歲那年，我在天禾郡衙門女扮男裝，由於我天生體格小，麵瘦肌黃，所以看起來就像一個賤民一樣，那時候，我就是仵作。”說著說著，我感覺到宋曉的眼神蘊藏著委屈，“不過，天禾郡衙門主簿還是聽說了我的家族，讓我充當他的幕僚……”

  據宋曉說，那一天，她在一個已結案的卷牘中看到一樁自殺的命案，死者是一個莊稼漢，他覺得莊稼漢自殺的案例很少，必有萬不得已，非死不可的遭遇，才會走上絕路，而且案卷中並無自殺的詳細原因，於是他

  決定趁案發為時不久，重新加以審理。第一步，他先開棺驗屍，發現死者腹部的傷口，進刀輕、出刀重，據她自己了解的說法，案發後，刀子在死者手上，但並非緊握，他更覺得可疑，其中必有曲折。因此他探訪了死者的鄰居、親友，終於查出冤情，揭發了一件強掠婦女、殺害無辜的命案真相。

  原來地方上有一個官宦之後，想必與辜皿的門徒有關係，仗恃著做過戶部尚書的父親餘蔭，貪酒好色，胡作非為，偏巧縣知事是他父親的門生，而且為官不正，往往使作奸犯科者逍遙法外，百姓早已怨聲載道。有一天那個公子看到一位姿色出眾的少婦，意圖染指，打聽到原來她是莊稼漢的新婚妻子，助紂為虐的管家就獻計悄悄將莊稼漢害死，做成自殺的樣子擄走新婦。還拿出一筆銀子，在衙門上下大通關節，於是一樁命案，就草草了結。殺人凶手不但逍遙法外，還享盡豔福。但宋曉將案子重新整理，拘捕那殺人的公子和管家治罪抵命，莊稼漢的冤情，終於平反，贏得當地民眾的稱讚，轟動一時。

  雖然是主簿下令讓宋曉主審，但是，宋曉因此得罪了知縣，主簿也稱是她自作主張，以及得罪許多大官，年紀輕輕就被派了死刑，但幸好，有一個人救了他，隻知道，那個人說，好好活著，以後希望宋曉能幫到他。宋曉又重新換回女兒身，一直在尋找那個救命恩人。

  當她回到家中，家中長輩父母全部被人打死。所以，她懷著一顆對這世間這朝堂刑律不滿的心，找一個真正能救國救民，還給世間所有冤案的真相的官。也在找那個救他的人……

  “宋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這些事的！”湘湘雖然不喜歡宋曉，但她不是一個讓人難堪的人。

  “沒關係！”

  “宋姑娘，對不起，我知道那位公子是誰，而且……我很抱歉！”

  那位殺人的公子是高傒的堂弟……

  我的天，怎麽說著說著，大家還感覺不是第一天認識的了，看著郡主坐近宋曉的身旁，然後又可是有說有笑，果然，女人隻要說上話了就是朋友。

  但是，我看著宋曉，確實明白了許多事！

  “夫君，不久之後我們便開始前往京都麵見皇上，一路上，宋曉姑娘與我還有湘湘，你帶些差吏，不過，我父王還說了，我們還需要從十四金甲戰的後裔中選幾人陪同，確保我們的安全，畢竟，從垣縣到京都還要經過幾個王爺的封地，不安全。”

  其實，我也是那麽覺得，衙門那些歪瓜裂棗，連隻老鼠都打不死。

  “什麽，十四金甲戰的後裔，意思是，高傒也在其中。”

  “對，他可能會來，以高禾將軍是金甲戰的地位，我父王不可能直接跳過他，所以商量，由他們十四金甲戰的子嗣比武勝出，我們選前三同行。”

  那還好，高傒萬一勝出，豈不是很尷尬……

  “還有，郡主，我想問一下，護庭被貶到天禾郡由你父王節製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信息了，他人呢？”

  “不知道，我父王說他去江湖雲遊了！”

  “護庭當年被貶的時候三十來歲，放到現在應該五十多了吧，而且，整個金甲戰裏，雖然都與他差不多大的年紀，但是，都聽命於他，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見一見他。”宋曉說道。

  “你也聽說過，護庭？”我好久沒有插上一句話。

  “郡主，那辜皿後來怎麽樣了？”不過，宋曉還是沒有理會我。

  “不知道，傳聞他去了西域，也有人說，他被皇上一直關在皇宮的地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