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在玩家麵板是可以提升等級的，提升後往往威力會大不少或者有質的改變，但是技能等級也受限於位階，很多技能不是不能提升了，而是已經到了目前運轉方式威力的頂點，必須得提升位階，技能也會轉變為更高級的運用形式，表現在麵板上就是技能進化為類似的高級技能，然後新技能是一級，又可以加點了。

  因為是青出於藍的技能進化，之前的老技能麵板上看似消失，實際上已經融入了更高級的運行模式，玩家要是想用老技能也可以，甚至還更為輕鬆。

  並且技能進化的規律除了職業的關鍵技能一定會進化外，其他的技能卻不能無腦複製，哪怕是最常見“戰士”的衝鋒，也有玩家點滿升階後卻沒有技能進化。

  還有的則是進化的方向不一樣，還拿衝鋒做例子，有人的衝鋒是加強了最後衝過去一擊的威力；有的衝鋒進化後是加強了衝時的力道，表現出來就像沿路衝鋒帶了傷害一樣；還有的方向是速度，就是衝得很快。

  往往和玩家自己的使用習慣有關，進化後就自然掌握了習慣下能量的更高級運作，因此同一個職業，除了關鍵技能一定一樣以外，其他技能可能會有微妙的差別。

  但是技能並不是一定進化的，這一點在玩家身上越發普遍，因為新玩家追求速度，他們低階時期越來越短，通常湊夠經驗就直接進階，之前的首測玩家往往一進階技能也就跟著進化了，可越來越多的新玩家進階後隻有主技能進化。

  出現這種情況後，玩家才把重點從進階分出精力給技能，不過因為玩家發現技能進化也沒規定時間，不是必須得同時，上限已經因為位階解鎖，進階後也可以技能點滿加上一些感悟進化，所以現在的新玩家往往還是會先追求進階到滿級（當下玩家知曉的滿級），然後再轉回頭去練技能。

  這就和所有網遊一樣，大部分玩家都是先想著滿級，然後再去收集裝備調整戰術等等。

  因此在沒滿級的過程中時，新玩家的技能往往隻有練級用的技能和主技能是加滿的，前者是為了方便刷經驗，後者是進階必須點，但麵對複雜的情況時，新玩家其他技能往往威力和位階不相配，比較弱。

  就和很多原住民一樣。

  除了天賦異稟的原住民，大部分原住民沒有足夠的精力時間去詳細研究每一個能力，因此每個能力的水平也自然參差不齊，而同位階的老牌超凡者為什麽往往更能打，除了戰鬥運用經驗更強以外，那就是老牌超凡者有更多時間精力去進化每一個能力，是新階超凡者的技能加強版。

  不過除了像玩家這種有經驗幫忙，原住民除非是長久停留這一位階，不然是很難把每個能力都提升到當前位階極限的。

  所以新玩家有些技能弱才是超凡者中的常態，和原住民打起來半斤八兩也不會因此吃虧，反而像老玩家每一階都是卡過來的，技能每次都是當前天花板才是稀少的類型。

  而現在，腦肌強壯的發現，就等於是玩家在技能方麵有了足以匹配的對手，邪教徒絕對有什麽特殊的辦法，才讓他們每個人的各項技能也是天花板水準。

  林德嗅到一種不對勁，晚霧之環是和自我吞食者有合作？還是邪教徒內部知識共享風氣蔚然成風？

  不是吧不是吧，邪教徒內部這麽無私的？

  不同的邪惡，同一種共享？

  不然兩者為什麽都有這種堪稱秘術的本領。

  “正神們你們努努力啊。”林德想起正神們一個個考察教徒還是推薦信製，極為嚴進，玩家混進去的都不多，就忍不住為正神們的知識封鎖不爽，這要是開放給玩家他得多輕鬆啊……不是，世界大同指日可待啊。

  “正神太不成熟了。”林德很是納悶，為什麽這個世界宗教奇奇怪怪的，和他常識中的相差甚遠，按理說，如果沒有外部刺激和構造差別，按照人類學各部族的關鍵發展會趨於無意識一致。比如雖然信奉的不同，但智慧種族一定會產生宗教，再比如宗教一定會試圖掌握世界觀解釋權，因為宗教本就是為了解釋人類當時不可理解的現象出現的，這是宗教的本能，會去解釋人類未知的現象。

  但這個世界的正神，從世界觀解釋權變成更細化的人生觀解釋權，宣揚從不涉及世界的產生、運轉這一部分，而是側重教徒該用什麽態度麵對世界。

  就像遭受重創才學乖一樣……林德忍不住因為自己的設想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所有宗教但凡乖巧，曆史上總是在血淚斑斑下才學乖的，哪怕教義再無私善良的宗教，隻要有人的**加入也遲早會搞事，隻有不斷不斷如輪回的教訓才能讓人有一種共識，在這片土地上用這種辦法行不通。

  可是人類從曆史中得到的最大教訓，就是人類從不吸取教訓。

  哪怕不斷不斷的輪回也隻有教訓後的短暫停止，然後遲早會有相似的野心家，覺得“我是例外”。

  而林德之所以會因為自己的設想感到恐怖，就是因為正神們的“短暫停止”是一直的，是他所看的史書中一直如此。

  因此就很恐怖了，正神們活了多久？祂們又是被什麽所教訓了？

  顯然不是政權，不然史書上絕對會大吹特吹，再不重視曆史也怎麽也會留一筆。

  至少不是帝國政權……林德覺得自己需要更多史料，首先就從克拉克家族的藏書找起，這也是林德和菲碧合作要求的一項，菲碧已經向他開放了家族秘密藏書，隻是他的重點一直在三百年前，現在開始不能再僅僅查詢三百前左右的魔潮突變時期。

  實際上，三百年前的克拉克家的記錄很多，畢竟當時的伯爵是皇帝貼身記錄官，族中不少人也因此分到不錯的位置做文書，隻不過大部分書寫來往的記錄依舊沒價值，但是秘密藏書中還是有一部分有趣的記錄的。

  那就是克拉克家族在當年，因為林德看過的一則記錄，那就是魔潮可以改變天生廢材的“平凡體質”，因此當時魔潮突然出現時大力研究過這一現象，裏麵寫得比個人的隻言片語清晰很多：

  “平凡體質在平民中非常常見，貴族中也往往有後裔天生平凡，之前普遍的認知是這些後裔血脈不純，但依靠現在的研究以及我們記錄的族譜，不少平凡體質的貴族後裔父母雙方都是血脈古老的超凡者，當事人也血脈純正，因此可以認定：雙親都是超凡者能夠提升超凡者幾率，但並不是百分百。”

  從現在看這段記錄就有恍如隔世的感覺，那個時期，超凡者不但稀少還需要一種天生的資質，更接近於常見的設定，和現在“人人都可以是超凡，隻需要足夠的營養和教育”顯然是兩碼事。

  至少林德就非常清楚，哪怕真的發明了什麽彌補資質的東西，也不是平民可以輕易購買享用的，但平民現在也各個都有超凡的資質，因此改變的契機並不是超凡技術的進步或者智慧種族的發明創造，林德更傾向於魔潮出現後世界有了改變，他接著往下快速掃過一大段具體的田野調查，翻到了結論和調查後記：

  “……經過在領地以上地區的查證，我們發現一個驚訝的事實，那就是魔潮災厄出現後的新生兒，都擁有超凡的資質，不管出身和雙親情況，無一例外。

  閣下私下向陛下告知了此事，陛下通過不同的人員和途徑，在前線、帝都和直轄領經過對平民的調查，也證實了此點，這是整個帝國的奇跡、不，也許不止是帝國……可惜事發突然，我們已經失去了和其他種族的聯絡道路。

  我現在還無法設想這種變化會造成什麽驚人的影響，我甚至產生了‘魔潮到底是一場災難還是一種奇跡’的疑惑。但我想，發展不會更糟糕了，不會比大塊領土被吞噬人類隻能依靠犧牲拖延更糟糕了，甚至是無望的拖延，因為超凡者越來越少了……

  可現在，隻要保持超凡者的普遍誕生，隻要我們這一代堅持住，等到新一代更多的超凡者成長起來，人類就不會滅絕，甚至可以反清理魔潮收複失土。

  也許是我想得太美好了，但這項研究非常有意義，這比我研究前所設想，也許是‘人類的火種’還要好，這項研究的結論是人類的曙光，可以照亮天空而不是必須在黑暗中折服隱忍。

  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在黑暗中的我們，能否保存未來，讓下一代火種擁有時間順利成長為曙光……”

  記錄劃掉了一大段悲觀的話語，其中描寫了在突然的災難中，出現了種種糟糕黑暗的行徑，痛罵了渾水摸魚的混蛋，罵的話被完全塗黑了，無法辨別，林德直接看最後：

  “我可以，我們可以，我們也必須可以，時間是站在人類這邊的，現在就是最黑暗的時候，隻要堅持過去，我們必將看到黎明。”

  林德感歎，雖然時代觀念不同，但人類從古至今追求的真善美總是一致的，在災難來臨時，英雄的行為也是一致的。

  這場調查的記錄者雖然沒有去前線，但依然是那個時代當之無愧的英雄，可惜的是他的努力幾乎沒有後人知曉……“不過，他自己應該不在乎這種事吧。”

  林德失笑，他不小心用自己的觀點去衡量這位可敬的無名英雄了，在他的調查後記中，從始至終都沒有涉及到自己，林德撫摸著潦草的字跡，輕聲道：

  “你們可以，你們也確實做到了，人類沒有滅亡，也許現在還不是正午，但人類已經學會了如何和魔潮共存，沒有滅絕的擔憂……我向你和同時代的所有誌士致敬：

  你們跨越了黑暗。”

  如此，他也完成了一段跨越三百年的回應。

  一時之間，林德有種空虛遺憾感，這樣誌同道合的人已經作古，但又有種被激勵的感覺，此道不孤。

  或許他沒有對方那麽高尚，更多想得是自己存活，但他們的道路依然大體是一致的，因為自己好好存活的前提，就是人類社會的存活。

  他從來不是稱王稱霸的類型，如果穿越到喪屍末世，他肯定是想尋找解藥恢複人類秩序的類型，隻不過理想需要力量來實現，在此途中，他需要不止一個人的力量，因此他必須拿到話語權，來保證力量團結在該去的方向。

  林德對自己的本性評價一直不算高，他總是認為自己是個自私的慫包，可實際上，他已經有了優秀領袖的資質，在之前，他總能調整的態度可以獲取大部分人的認同、不錯的嘴炮能力、擁有良好的合作能力又明白什麽是該堅持的原則性問題、對自己麵臨的惡意和遭遇看得沒有那麽重、玩家隻有我自己能欺負護短等等特點，可這些能力隻是錦上添花的優點，他一直缺少一個最關鍵的要素——使命感。

  這也不怪他，他可是穿越的，又一直重病，除了有共同經曆的個別人，對這個世界和社會本就不可能無中生有出現強烈的感情，在他成為領主後，又因為玩家卸開了心房，不再有強烈隔閡感，才漸漸從不斷各異的人互動中，由對人的情感升華為“這個糟心的世界可不能完”，此時的“不能完”已經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也生活在其中。

  因此，在這份前人的記錄中，之前一切的情感堆積，讓林德終於明確了自己的想法。

  他之前還是隱隱下意識行為為主，並沒有強烈清晰的認識，但現在他終於補上最關鍵的一環。

  所有，他才終於擁有了領袖的資質：強烈的使命感，明確的目標，足夠的大局觀，共情可以理解他人所思所想，對協助者不吝嗇的培養投入。

  林德悟了，原來他還是俗套的走上了穿越後必不可少的道路——拯救世界。

  “不對，一般穿越應該是稱王稱霸吧？女頻通常得多人戀愛，咦，這麽一看，我選擇‘拯救世界’，好像還挺清新的哦。”

  呃，嚴格來算，五十步笑一百步吧，都挺俗的。

  最終，他隻能化為一句歎息：

  “哎，我可真是俗人啊……嘿不過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