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鬧場
作者:昨夜末班車      更新:2020-03-02 16:02      字數:2150
  太陽溫暖了大地的時候大黃躥上了加熱間的窗台。他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蹦下窗台向女主人的家走去。

  昨晚躥出窗台他就一溜小跑的跑回了加熱間的窩,咬開了兩根火腿腸大口的吃完才算是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大黃仔細的梳理著自己的皮毛,那男人雖然追的很凶但並沒有碰到大黃。“確實是一個沒用的東西。”大黃傲嬌的腹誹了一下,然後就靜靜的趴了下來。今天確實有點累了。

  夜裏,大黃夢到了女主人,夢到了媽媽,她倆居然站在一起,女主人慈祥的微笑著,大黃想躥到她的懷裏也讓她抱一抱自己,大黃想再讓女主人給自己洗一個澡,像每次一樣給自己抹好聞的沐浴露,給自己仔細的擦毛發,給自己用暖暖的吹風機吹幹。

  媽媽向自己走了過來,他抬起頭使勁的蹭媽媽的脖子,媽媽溫柔的舔著他頭上的毛是那麽的舒服。

  媽媽低下頭靠近他的耳朵小聲的叮囑著他“記住媽媽的話,不要相信人類,人類是最危險的。”然後就轉過身朝女主人跑去,跑到女主人身邊,兩個人都最後的朝他笑了笑,轉過身向遠處走去。大黃想努力的站起來追上去,他站啊站,可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站不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越走越遠,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夢終究是夢,早上醒來的時候大黃知道她們都實實在在的離開自己。他不知道媽媽死後怎麽樣了了,那時的他還小,被女主人抱回了家,後來大黃也時常去他和媽媽曾經待的那個地方,可是哪裏早已沒有了曾經的影子。

  可女主人還在,還躺在哪個屋子裏,躺在那張床上。大黃要去看看她,哪怕她已如媽媽那樣躺在哪裏。他不明白為什麽她們都要這樣離開,他恨那咬不開的繩套,他恨那個他咬不死的女人。

  大黃遠遠的看到那樓門口站了許多人。有附近的許多鄰居,還有一些曾經來過的女主人的親戚。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人都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那男人和女人在這三三兩兩的人群中走來走去,那廢物男人居然一臉的悲切。

  大黃無心管這些,他隻想看一看那慈祥的女主人怎麽樣了,即便他知道她隻會躺在那張床上。他貼著牆邊輕車熟路的蹦上了窗台鑽進了屋子。

  屋子裏靜悄悄的,一張白布單蓋在了女主人的床上,布單下依稀是女主人的隆闊。大黃急跑兩步一躍躥上了床。他小心的叼住了布單的一角向旁邊拽去,布單下露出了女主人慈祥的麵容,女主人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衣服,臉上依然是那平靜而慈祥的麵容,疾病已經把她變的麵容消瘦大黃依然覺得是那麽的溫柔慈祥。

  大黃靜靜的趴在了女主人的手邊,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個個和女主人在窗台邊的不眠夜,他多想這隻手再輕輕的撫摸他的背,他多麽渴望這雙手再抱一抱他。他輕輕的舔著這冰涼的手,這雙依稀還有他熟悉的味道的手。

  “老公快來,那死貓跑屋裏去了。”窗外傳來探頭探腦的那該死的女人的叫喊聲,大黃抬頭看到了站在窗外探頭探腦看向屋裏的那該死的女人。他憤怒的朝那個女人低嚎了一聲呲出了牙,嚇得那女人趕緊縮頭向後躲了一步,轉身喊他的男人去了。

  就在大黃猶豫該不該離開的時候門打開了,那個廢物男人居然一臉氣憤的拎著個棒子衝了進來。身後探頭探腦的跟著那個女人。

  大黃再次呲出了他的獠牙,他弓起了身子豎起了尾巴,嗓子裏發出了憤怒的低吼。他要找準機會咬死這個畜生,這個欺負他女主人的人,這個讓她的女主人總是傷心的人,這個無能的隻會回來吼自己女主人的人。咬死他,像咬死每一隻他咬過的老鼠一樣的咬死他。還有那個隻知道大喊大叫,頤指氣使的女人,進屋來聲音總是高八度的女人,那個一樣欺負過他女主人的人,那個每次在車裏數落自己女主人不是的人,那個攛掇著這廢物男人朝他的女主人要這要哪惹他的女主人傷心的人,那個用枕頭狠狠捂住他女主人頭的人。

  大黃感覺自己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他躲避過追著他跑的野狗,他躲避過揮舞著小棍追趕他的男孩子們,但這次他不要躲,他根本就不打算跑,他想竄上去狠狠的咬他,咬死他,即便他比狗大的多,即便他的棍子比淘氣的男孩子們的小棍粗的多。

  那男人嘴裏喊叫著“滾出去”,手上的棒子比比劃劃地朝大黃揮舞著,大黃大叫了一聲向那男人躥了一小步,那男人居然嚇得向後邊仰去,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大黃看準機會飛身躥了出去,一下子撲到了那男人的臉上,爪子狠狠的抓進了那男人的皮裏,緊接著一口咬在了那男人的腦袋上。那男人疼的手舞足蹈了起來,扔下棒子用兩隻手胡亂的揮舞著打在大黃的背上和肚子上想打開大黃,大黃已經不知道挨了幾下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咬住嘴裏的東西,他抓緊爪子裏的東西,他要咬死這該死的東西,像咬死那些老鼠一樣的咬,狠狠的咬,咬死他,必須咬死他。

  那女人嚇壞了,高聲的尖叫著向門外跑去。屋子裏的男人嚎叫著,哭喊著,歇斯底裏著,努力的用雙手推著大黃,打著大黃想將大黃從自己的臉上挪開。大黃喉嚨裏發出憤怒的低吼,這是他經曆過的無數次戰鬥中最勇猛的一次,他已經用出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的肌肉已經繃緊,他的爪子已經抓的最緊,他已經顧不得嘴裏咬了什麽,隻知道狠狠的咬住,隨著他的頭每一次的搖晃他身下的獵物都會發出淒慘的叫聲,那叫聲更加激發他的力量,那叫聲更加激發他的勇氣,他的戰鬥欲望,要咬死他,狠狠的咬死他。

  門外傳來了嘈雜而急迫的腳步聲,一群人呼喊著從門口跑進來。無數次的戰鬥經厲告訴大黃必須得撤了,他下意識的鬆開了嘴和爪子,竄上了窗台,加速向小區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