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以前並不是什麽好人，活人在他眼裏跟白鼠差不多，都是實驗材料。

  阿曼達·沃勒那個黑肥婆有多黑，那他就差不多有多黑，隻不過前者的遮羞布是‘我是愛國者’，而他的借口是‘你的犧牲是為了科學’。

  也就是上了年紀讓他的性格有所轉變，回到老家組織末日巡邏隊，把一代的隊員們都逼瘋了，把自己玩成截癱了，才漸漸收了野心，轉而收集殘疾人，組建起如今的二代末日巡邏隊。

  而現在，他的雙腿康複了，誰能保證他的心態沒有轉變回去？

  幹脆敲暈省事。

  殘疾人能夠飛奔，放棄了繼續尋找鋼骨，躲在下水道裏玩蟑螂，他的這些古怪的行為太多了，而蘇明並不是研究瘋子的專家。

  好在首席知道的東西，蟑螂先知也知道，而且它知道得更多。

  至於沒有絞殺的情況下怎麽和蟑螂交流，也簡單，通過眾生之紅就可以做到，而且這不身邊還有萬能軍刀嘛，讓查莉換個眾生之紅的代言人出來。

  不過蟑螂幫忙省略了這一步，它在喪鍾的手裏站了起來，用兩條細細的後腿撐起身體，前爪揮了揮像是打招呼：

  “不用麻煩那姑娘了，我可以說英語。”

  美國大蠊一樣的蟲子開口就是標準的英國倫敦音，如果不是可以看到它的身體，也許會覺得某個暗處藏著一個英國佬在給它配音呢。

  “啊，能說英語就更好了。”蘇明把髒兮兮的杯子暫時收起來，單手拎起昏迷的首席扛在肩上：“奈爾斯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知道，鋼骨找他，是希望從他這個腦科學專家這裏得到幫助，而他願意幫助鋼骨，是看上了什麽好處？”

  是的，首席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助別人，至少絕對不會是無償的。

  他不缺錢，比鋼骨有錢得多，那麽他肯定是看上了什麽東西才願意出手。

  首席是幫助了鐵皮人他們，但他們也成了他的工具人，這很公平。

  蘇明作為一個傭兵很理解這種想法，畢竟幹活就是要有報酬，不是人人都像超人那樣曬太陽就能獲得好處。

  鋼骨失蹤了七天，他們進入這個意識層麵也已經七天了，這說明鋼骨一來找首席做調查，首席立刻就同意了，還馬上布置了儀器設備，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那麽是不是可以做出一種猜想？

  意識層中存在這一個什麽東西，那個東西在呼喚鋼骨，而且來自超時間流中的那些異形鋼骨，以及首席都想要它，也許眼前這隻蟑螂也想要。

  蟑螂聽了喪鍾的話，它那甲殼質的腦袋上下點點，兩條長長的觸須也擺動起來，將兩條前肢背在了身後，人性化地在蘇明手中踱步：

  “你說的沒錯，首席和鋼骨不是兩個人進來的，他們還帶上了我，因為我是個先知，我能預見末日，你可以叫我以西結，我曾經是猶大的朋友，見證過最著名的背叛。所以在首席麵前的時候，我一直裝作不會說話，但你不一樣。”

  過去的猶大，也就是今天的魅影陌客，所以以西結認識喪鍾也正常，畢竟那位罪人還被喪鍾搶走過‘罪錢’。

  “哦，很高興見到你，不過這裏顯然不是敘舊交朋友的好地方。”走在下水道裏的喪鍾步履矯健，準備帶蟑螂回到粉色鴨子船那裏去：“套近乎就免了吧，直接點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是什麽在呼喚鋼骨？”

  身後的巴裏和鷹女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場麵有點奇幻，喪鍾和猩猩交流還算可以理解，但到今天已經發展到蟑螂了麽？

  還是個自稱是以西結的精神病蟑螂。

  “咳，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在很久很久以前......”蟑螂彎腰咳嗽了一聲清嗓子，還扇扇自己的翅膀在掌心中盤腿坐下，一副老人家的語氣就要開始講故事。

  但喪鍾打斷了他，朝著它吐了一口煙：“你該不會從聖經創世紀開始講起吧？給我來個簡短版本的，我們趕時間。”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沒耐心，當年在耶路撒冷的時候，我可是被上帝之手撫摸過的。”

  蟑螂揮舞著一條前肢抗議環境汙染，它還抱怨喪鍾沒有耐心，不過畢竟在人家的手心裏，它知道自己沒有什麽抗議的餘地，於是給出了簡要版本：

  “好吧，簡單來說，你們知道鋼骨是人格分裂嗎？他的意識裏有另一個邪惡的人格存在。”

  “你早這麽說不就好了？”蘇明幫忙把煙霧吹開，行走在黑暗中：“我知道，那個邪惡的人格叫做‘柵格’，最早是鋼骨中的一種電腦病毒，曾經控製過他的身體，後來又被分離出來，封印進鋼骨意識深處。”

  柵格的事情巴裏應該也知道，這是N52時期的舊賬了。

  “沒錯，就是那個電子怪物，我預言它就是搞出滴滴聲的家夥，它打算騙鋼骨過去，從而完成意識整合的進化之路。”

  蟑螂又擺出名偵探一樣的姿勢，伸出一條前肢指向前方，就像是在說‘真相隻有一個’。

  可實際上它完全沒有任何依據，隻有預言。

  “你這種說法，倒是有些道理，看來那些來自不存在時間流中的鋼骨，認為現在我們的維克多和柵格融合後，能有擊敗真實達克賽德的能力？”

  蟑螂立刻搖頭，兩根觸須被甩得像鞭子一樣：

  “不，你搞錯因果關係了，是當鋼骨和柵格人格融合後，他走向墮落，投靠達克賽德，才會製造出那麽多的畸形鋼骨時間線。”

  “明白了，那你再預言一下鋼骨在哪裏，我們現在就去救人，柵格的那套意識裏，是有真實達克賽德情報的吧？”

  蘇明已經理順了時間線，他明白大家都在追尋的寶藏，其實就是柵格的那份人格。

  今天的鋼骨可以和柵格融合，那麽他們那些異形鋼骨自然也可以融合，也許能獲得更強的算力。

  而對於首席來說，柵格意味著另一個鋼骨，如果融合掉他，那意識影響現實的話，他就可以獲得母盒的認可，可變形金屬就能讓他完美地重獲直立行走的能力。

  “呃，等等，你說我們？”蟑螂撓頭，它變得有點結巴：“我根本就不會戰鬥啊，你能不能先把我送出去？我不想死在不明的轟炸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