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正在路邊看盾牌上花紋的史蒂夫抬起頭來，不遠處的汽車喇叭聲把他再一次從沉思中叫醒，他看到了車裏的人正在看著他。

  幾十年過去了，這個人的容貌一點都沒有變過，那短短的胡茬，還有那被黑色皮質眼罩蒙著的獨眼，雖然在外人看來十分具有威懾力，但史蒂夫隻感覺慈祥和親切。

  “教父。”史蒂夫站起身來，腦袋和肩膀都耷拉了下去，他甚至覺得沒臉見人。

  “上車，孩子。”蘇明朝他招了招手，推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這輛車同樣是撿來的，隻不過是從別人家裏撿的，絞殺非常擅長變鑰匙，隻需要讓身體流進鎖孔，然後變硬就可以了。

  “我在等佩姬，她還在白房子。”史蒂夫指了指馬路的對麵，那片廢墟上還飄著星條旗。

  “她又丟不了，不至於你們這麽難舍難分，她走到哪裏你都要盯著吧？”蘇明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至少這幾天，佩姬肯定是沒時間，現在SSR和聯邦以及軍方之間的扯皮，就靠她了。

  能不能在解散後獲得更好的重組條件，對於SSR的大家都很重要，因為被小胡子和九頭蛇入侵，這個鍋SSR背定了，佩姬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在國會蓋棺定論之前，把黑鍋分出去。

  至於是分給FBI，還是CIA，或者是其他部門，那就看她能不能拿到他們的把柄，或者付出合適的代價了。

  SSR局長被證明是間諜，現已死亡，其他高層同樣在裏海營總部發生的叛亂中損失慘重，現在能說上話的人排下來，隻有美國隊長，13號特工，以及霍華德和弗瑞了。

  史蒂夫，自閉了；霍華德......旅遊去了；弗瑞是個黑人。

  那麽和上層溝通，隻有靠佩姬。

  這勢必牽扯到一大堆的勾心鬥角以及利益交換，而且絕對會花上大量時間。

  吃了虧不算麻煩，根據蘇明的經驗，吃虧後的分鍋大會才是真麻煩的。

  不管是什麽組織，或大或小，想要穩定，就一定要有專人背鍋。

  正義聯盟之所以比較穩定，就是因為小閃、蝙蝠和超人都擅長背鍋，三人經常搶著背，一旦正聯吃了虧，三人開會往往第一句話就是：“是我的錯。”

  先把鍋背上，再討論怎麽解決問題，大家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而漫威這邊複仇者數次內戰，變種人數次內戰，就連九頭蛇也爆發過內戰，這多是因為溝通不暢又想甩鍋，沒人接這個鍋，那麽彼此之間就很不愉快。

  反正在蘇明看來，解決這一問題的唯一好辦法，那就是一開始就別讓自己吃虧。

  史蒂夫看看不遠處的廢墟，又看看車廂裏來人的眼神，他苦笑了一下，還是乖乖坐上了副駕駛，任由威爾遜先生發動車子，把他載向未知的方向。

  其實蘇明來找史蒂夫，一方麵是要看看他情況如何，更多是為了保他一手。戰爭時期的美國需要英雄，但在如今這種冷戰時代，需要的英雄最好是無名英雄。

  史蒂夫太有名，也許對於有些人來說，有點礙眼了。

  不過有了自己這種大資本家給他站台，多少還是有些威懾力的，這是財富的威力。

  “我看了電視，所以專門過來找你的。”一邊開車，蘇明一邊和史蒂夫說話。

  現在一不留神，史蒂夫就在看自己的盾牌發呆，像是產生了極大的動搖。

  怎麽說呢？大概隻能說是血清副作用吧，‘好的越好，壞的越壞’，其實說白了，蘇明覺得厄斯金博士的血清是變相放大了‘固執’這一特征，讓腦子不會急轉彎了。

  從正麵角度來說，可以說是意誌力強大，堅定不移。可是換個貶義詞，就是頑固了。

  史蒂夫和紅骷髏都是典型，兩個已知的SSS血清使用者，都異常固執認死理。

  “我殺錯了人，我不配做什麽英雄。”

  美國隊長歎了口氣，顯得十分頹廢，但同時他以希冀的目光看著蘇明，想要聽聽教父的看法。

  畢竟是長輩嘛。

  蘇明早就料到會這樣，他掏出兩根雪茄來，給史蒂夫丟了一根，美國隊長表示不抽煙都不管用，硬被蘇明把煙卷塞到嘴裏點上了火。

  “你殺了不少美國人，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不過在我看來，不是什麽問題。”蘇明滿意地收回打火機，給自己點煙。

  “咳咳.....”史蒂夫隻是咳嗽，臉都皺了起來。

  蘇明目光一閃，強迫史蒂夫抽煙，還是雪茄，自然因為那是根九頭蛇特製的加料版本啊！

  當初那幾個傻子打算用這根雪茄控製金博士，結果被喪鍾截了胡，雪茄也落在他手裏。畢竟是特產，上麵還有威爾遜企業的標誌呢，他就留著了，就是為了現在給史蒂夫安排上。

  史蒂夫這樣的死心眼，就算蘇明說幹口水都不一定勸得過來，幹脆直接下藥。

  簡單粗暴療效好。

  美國隊長得益於SSS血清，新陳代謝速度是快，但隻要叼著這‘蘑菇煙’，藥品起效也快啊。

  史蒂夫平時不抽煙，自然不會知道正常的雪茄會是什麽味道，也不會在意雪茄上為什麽會有一個像是被刀穿過的破口，這東西不需要吸進口腔，隻要叼在嘴裏，鼻子吸入孢子，那就中招了。

  所以隻是短短幾秒鍾，史蒂夫的眼神就變得迷茫起來。

  “抬手。”蘇明先實驗一下效果。

  史蒂夫果然雙手舉著盾牌，像是端著鍋一樣舉了起來。

  “嗯，抬腳。”

  於是史蒂夫又把雙腳抬了起來。

  見到效果不錯，那麽在雪茄的燃燒時間內，蘇明就可以執行自己的計劃了。

  他開始像教小學語文一樣給史蒂夫教說話：“接下來跟我念——英雄是要打壞蛋，救好人的。”

  “......打壞蛋，救好人的。”史蒂夫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美國人裏，有壞蛋也有好人。”雖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人的好壞也難以判斷，但隻有說得足夠簡單，史蒂夫這樣的心智才能理解。

  “......有壞蛋也有好人。”史蒂夫又目光直愣愣地複述。

  蘇明又教道：“我殺的都是壞蛋，雖然他們都是美國人，但是我什麽錯都沒有。”

  “.......我什麽錯都沒有。”史蒂夫重複。

  “很好，把這些話重複一百遍。”蘇明滿意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洗大腦比洗衣服還簡單。

  “很好，把這些話重複一百遍。”史蒂夫真的‘重複’了這句話。

  “不是，我不是讓你重複這句啊！”蘇明夾著煙的手頓了一下，撓了撓頭。

  “不是，我不是讓你重複這句啊！”史蒂夫連語氣都很像他了。

  蘇明歎了一口氣，雖然有些不順利，但他陪著史蒂夫念上幾百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