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皺著眉頭想了想，高大的黑人撓著自己的平頭，綠燈製服下的肌肉鼓鼓囊囊的，但完全沒有亞瑟那種老實人的感覺。

  “這麽說來，燈團應該也靠不住，這個宇宙好像是繞著地球轉的，外星勢力對那群假貨，就是假冒的正聯言聽計從。”

  說到這裏，約翰無奈地歎了口氣：

  “過去哈爾一喝酒就跟我說，燈團就是宇宙版蓋世太保，那些藍色小矮人個個都少了兩撇小胡子，外星人99%都不在乎地球死活......現在看來他說的是對的。”

  肯德拉攤開雙手，還活動了一下翅膀：“那塞納岡也就排除了，即使現在它的統治者還是希亞拉，但你們說的對，我們不能靠外星人。”

  所以說了一圈，到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還是停留在了戴安娜的身上。

  現在隻剩她提出來的辦法，聯係魔法概念的擬人化存在——顛倒人，從多元宇宙層麵把自己帶回去。

  眾人對於魔法世界的了解都不如她，能否定自己的，隻有她自己。

  但是戴安娜很有信心，她相信自己的計劃可行，她見過許多次喪鍾和顛倒人打交道，而且她自己也曾經走過夢之國的傳送。

  就算這裏真的是第六維，是多元宇宙的總控製室，就算帕佩圖阿曾經在這裏藏身，那不還是在多元宇宙之內嘛。

  和以前的自己相比，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戴安娜學到了很多的新知識，對於高層概念的存在，還有平行世界理論，比以前要懂得多很多。

  更別說魔法了，她雖然不是施法者，但她可是在天堂島長大，接受王室教育，接觸過各種神術和魔法生物，一般的亞馬遜戰士可沒法和她比。

  再加上最近喪鍾和波波時不時還給她補點課，她跟他們一起行動也學到了新思路。

  她知道有一種魔法，完全不需要使用者掌握魔法基礎，就算是普通人，稍微有些準備就能施展。

  那就是惡魔召喚術。

  經常有不懂事的小孩或者絕望的主婦，從書店或者老房子閣樓裏找到什麽古怪的書籍，裏麵都是漂亮的紅色文字和插畫，字裏行間點綴著長角的古怪生物。

  書裏不光描述了各個惡魔的力量層級，介紹地獄的組織結構，還還記錄了一些‘美滋滋’的事情，總而言之就是：

  ‘想要萬事如意嗎？想要走上人生巔峰嗎？想要讓你討厭的人不得好死嗎？’

  ‘快聯係我們吧！現在就撥打熱線的前100位觀眾，還將收到我們地獄送出的禮物，我們優惠50%！’

  ‘心動不如行動，快在今天的午夜十分，就在你家的地下室！用雞血畫好五芒星，點起蠟燭，我們的業務員將會上門服務！’

  猛地聽起來好像賺翻了，優惠50%耶？撒旦豈不是賠到哭？

  大多數人沉迷於書中描述的力量和美景，卻沒想過，即使是50%的代價，那交易的貨幣單位可是靈魂，靈魂有一半落在惡魔手裏......

  按康斯坦丁的話來說，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現在眾人中一個巫士也沒有，想要用魔法聯係顛倒人是不可能的，隻有召喚魔鬼，讓魔鬼代勞。

  地獄和天堂同樣屬於高層位麵，如果用自己做誘餌召喚一個地獄魔王，應該可以做到。

  既然如此，那就聯係麥肯姬，把她叫來之後，讓蝙蝠俠負責和惡魔談條件，自己應該會沒事的。

  蝙蝠俠平靜地聽戴安娜講完了計劃，他捏著自己的下巴有些拿不準。

  倒不是說她的辦法不可行，和魔鬼談條件蝙蝠俠也不怕，他拿不準的是這個戴安娜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是說戴安娜以前不聰明，隻不過她手裏的劍動得比腦子快得多。

  可現在，她居然能想出這種間接借力的方案來，而且聽起來，好像是打算坑地獄魔王一把，這是跟喪鍾學來的？

  蝙蝠俠不知道喪鍾給戴安娜教了些什麽，無法和她的經曆進行對比分析，所以有些不敢肯定對方的身份。

  不過這時，他看到了她把之前分到的精神屏蔽裝置拿在手裏擺弄，並沒有戴上，而她後脖頸的位置閃過了熟悉的銀光。

  他知道這個是真的了，喪鍾把X金屬都分給了她，不會有假。

  戴安娜有了X金屬在手，加上約翰那裏還有當初蝙蝠俠給他的一發X金屬炮彈，它們之間相撞就會產生能傳導到多元宇宙每個角落的共振，沒必要聯係地獄魔王。

  在總合體還沒有墜落地球的時候，正義聯盟曾經開會討論它的去留。

  當時如果決定不讓那‘彗星’落地，就讓約翰發射X金屬的炮彈摧毀它。

  隻不過大家開會的結果是讓它降落，希望找到給多元宇宙止血的辦法，卻沒想到引出了毀滅軍團這麽多事情。

  而那枚炮彈，此時還在約翰的身上。

  蝙蝠俠說出了改進後的辦法，約翰也從燈戒中掏出了那枚小炮彈，戴安娜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願意和地獄魔王做什麽交易。

  “不過它們相撞的話，我們的位置必然暴露。”戴安娜換上了精神屏蔽裝置，取下了腦後的銀色圓片。

  它一直在震顫，好像喪鍾是在急切地告訴她什麽事情，但是沒有什麽規律，不是摩斯電碼或者任何一種她所知的信號。

  喪鍾說的是什麽意思呢？

  蝙蝠俠接過了和梨子差不多大小的炮彈，還有硬幣大小的薄片，第一時間當然也察覺了它們在顫動。

  不管喪鍾是在幹什麽，都不是在傳遞信息。

  X金屬對撞搭配上心靈能力是能夠傳遞信息的，喪鍾想要在地球找一個心靈能力者一點都不難，就算梅甘不願意跟他走，他完全可以去找女王蜂或者思考者那樣的惡棍。

  做一個雇傭兵的好處就在這裏，喪鍾在英雄和惡棍之間都能說得上話，這是正聯所有人都比不了的。

  身為正義聯盟的成員，別說和那些人合作，就是蝙蝠俠或者超人出現在對方的視野裏，對麵不是逃跑就是拚死反抗，根本都不會給他們談話的機會。

  就算惡棍答應合作，蝙蝠俠都要懷疑他們別有用心，至少在他的經曆上來看，那些家夥全是別有圖謀得。

  所以蝙蝠俠想要讓戴安娜組建黑暗正義聯盟，還要拉波波入夥，就是看上了波波的人脈。

  那隻猩猩作為遺忘酒吧的老板，和很多黑巫師都認識，就連惡魔中都有不少能說上話。

  可惜計劃還沒有成型，就被喪鍾攪和了。

  收回思路，蝙蝠俠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雖然這裏看起來是集裝箱，但實際上是永固工事，按照正義大廳水平布置的，相信可以暫時阻擋一會。”

  榮恩捏著自己的眼角，漂浮在地麵上：“隻要喪鍾動作夠快，我們就安全了。”

  “他一直都很快。”巴裏插嘴說道：“他是我見過動作最快的普通人，不過我還是更快些，我是多元宇宙速度最快的男人。”

  約翰覺得巴裏的話好像有什麽歧義，這麽說自己好像不太好？不過他沒有糾結那個：

  “喪鍾是不是普通人我們以後再討論，現在的問題是.......你確定他會立刻反應過來並且幫我們嗎？我們真的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一個雇傭兵身上？”

  “可以。”戴安娜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幾乎沒有思考。

  喪鍾又不是第一次幫助正聯了，即使是主世界以前的老喪鍾，在大是大非麵前也是十分清醒的。

  巴裏也跑動著喊：“沒問題的，我和他關係可好了，他是個好人。”

  榮恩從來沒有看到過喪鍾的思想，他不好發表意見，同時也因為喪鍾曾經把他從調音叉上救了下來，這還欠著人情呢。

  所以火星人還是一如既往，把視線投向蝙蝠俠，看他的決定。

  約翰說得沒錯，如果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短時間內喪鍾卻沒有接應，那大家的麻煩就大了。

  蝙蝠俠思考了一下，現在托馬斯應該和喪鍾在一起行動，想到喪鍾從一條外部時間線上幫自己找回了父親，蝙蝠俠有些琢磨不透對方的想法。

  他從不相信任何人，可現在托馬斯複活了，是不是意味著喪鍾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小醜怎麽說？

  蝙蝠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肩膀，別人以為他隻是看著自己的披風，隻有他知道，不是這樣。

  他現在的情況比戴安娜想象中嚴重得多，在他的眼裏，在場的人數比其他人看到的要多一個。

  小醜自始至終都在自己眼前鑽來鑽去，之前大家商議的時候，還趴在他的肩膀上哼搖籃曲......

  “睡吧，睡吧，噗，我最親愛的蝙蝠，嘿嘿......媽媽的雙手，永遠.....嗬嗬，搖著你......”

  夾雜著怪笑聲的搖籃曲，讓蝙蝠俠毛骨悚然，而且小醜真的雙手抓著他的胳膊，輕輕地搖晃著。

  他知道那個瘋子的出現是幻覺，但唱完歌的小醜一直在說話，就像他還活著一樣。

  “哦，我尖耳朵的老朋友，你覺得我是不是個誠實的人？我替喪鍾擔保，讓他試試嘛，還是說你怕死？害怕和我的重聚？哈哈哈哈......快，把你的兩手碰在一起，就像鼓掌那樣，對了，真好......”

  蝙蝠俠抬起了自己的兩隻手，但是他牙關緊咬，眼神顯得非常猙獰，像是在抗拒什麽。

  在小醜的影響下，他忘記了還要尋找真超人的事情，而他正是在搜刮自己的記憶，想要回憶起自己忘掉了什麽。

  “呼......”片刻後他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把手裏的兩件X金屬道具交給戴安娜：“還是你來做，我去準備防禦。”

  說完，他一掀披風，走出了神速力的子彈時間領域，消失在不遠處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