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姆達爾治療之前，蘇明自然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他檢查了海姆達爾的身體狀況，自然也知道了阿薩神族和人類身體的共通性。

  既然大量失血會造成昏迷，那麽就說明阿斯嘉德人具有完全類似人類的內髒器官，以及神經係統。

  而搔癢則是一種敏感神經的幹擾手段，通過外界觸碰幹擾肋間上臂神經皮枝，會使得上肢猶如過電，失去力量。

  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什麽物理抗性，魔法抗性，在這方麵都不好使。

  根據前世某個閑得無聊的實驗統計，怕癢的人在總人群中占比高達九成，幾乎是可以視作具有普遍性。

  盡管每個人怕癢的位置不同，但無非是側肋、腳心、其它位置的區別罷了。

  在絞殺騷擾奧丁的時候，蘇明又把手搭在了永恒之槍上，隻要奧丁一鬆勁，這武器就到蘇明手裏了。

  蘇明不想和奧丁耽誤太多時間，他得去製止澤莫呢。

  現在的澤莫隻是喝了泉水，獲取了符文知識，但如果他學會通過符文來解讀世界，他知道的就會越來越多。

  不過這個多，也是有局限性的。

  任何神係所謂的‘無窮力量’，‘無盡知識’，‘無上神通’什麽的......聽聽就完了。

  如果那知識真的那麽無盡，奧丁不早衝出全能宇宙了麽？還在九界這一畝三分地玩啥？

  因此蘇明根本沒有喝智慧泉的想法，一方麵是看不上。

  有事的話，先自己想想以前的情報，然後結合實際調查來推論，實在不行還可以問古一和維山帝，喝這髒水沒必要。

  另一方麵，不管是奧丁的眼睛，還是澤莫的臉皮，都屬於契約代價，這是無法自愈或者治療的。

  從概念層麵上，奧丁和澤莫都失去了東西，那世界就不會允許他們再擁有。

  阿斯嘉德一直吹噓奧丁是全能之神，全知全能。

  有好處，至少培養了整個民族的榮譽感和自尊心。

  但也培養出了托爾那樣的傻王子，膨脹得不得了，一副村中惡霸的樣子。

  托爾就像是每天都在指著九界，對他的聰明弟弟說——‘這片魚塘，被我們阿斯嘉德承包了，想撈魚就撈魚，想抓蛤蟆就抓蛤蟆’......

  托爾和三勇士縱情地在苞米地裏撒歡，享受著村裏最好的大米，在土豆堆上仰望星空，驕傲地倔強著。

  但洛基是讀過書的，哥哥和跟班的種種行為，在他眼裏隻會顯得更白癡罷了。

  去鎮上看看不行嗎？

  但托爾不去，在加入複聯之前，托爾的活動範圍永遠是九界之中。

  哪怕是距離最近的山達爾星，或者是收藏家的法外之地，托爾都沒去過。

  不去，別處哪有家裏好？偷一波妖精們種的果子去不去？

  出於想看托爾他們出糗的因素，洛基也就跟著去了，每次使點壞，暗中搗亂，倒是挺愉快的。

  奧丁年輕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隨著諸神黃昏的臨近，他雖然不怕死，隻是托爾這個樣子也讓人沒辦法放心。

  所以在未來，才會出現托爾被丟到地球的事情。

  看著須發皆白的奧丁，蘇明也歎了口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奧丁比隔壁的宙斯算是好得多。

  至少奧丁知錯能改，而且很有擔當。

  年輕時候犯過錯，但至少歲數大了以後算得上是明君，就是眼光小了點，睡覺多了些。

  這個問題要在漫威世界中對比著來看。

  和克裏人的統治者至高智慧比比，再和索維林那金燦燦的大祭司比比，奧丁在人性方麵比他們強多了。

  胡思亂想對於蘇明隻是短短一瞬間，他的大腦足以支持多線處理事物，各項工作依舊有序進行。

  不過就在下一秒，長槍沒有奪下來，奧丁的眼睛卻睜開了。

  太癢了，他醒了......

  奧丁稍微有些迷糊，因為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正在爭奪自己手中的永恒之槍。

  幻覺嗎？

  但奧丁之眠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睡覺，他能聽見周圍人說話的。

  奧丁很快就回憶起了蘇明的所作所為，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絞殺僵硬了一下，慢慢地，緩緩地，流回了蘇明的體內。

  蘇明和奧丁兩個獨眼對視在一起，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了，隻有壁爐中的柴火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奧丁沉默不語，隻是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蘇明。

  現在折騰了那麽多還不夠，居然來搶他的武器，太過份了，奧丁是睡不下去了。

  蘇明也在思考，奧丁明顯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看他的臉色不停變化就能看出來。奧丁嘴上的胡子一翹一翹的，像是馬上就要狂噴了。

  蘇明的手從永恒之槍上鬆開了，順勢轉移到了奧丁的胳膊上，給他捏了捏。

  “肌肉有些僵硬啊，力度還可以嗎？”

  “......”

  “行了，我就是來給你做個按摩，你好好休息哈。”

  說完，蘇明扭頭就走。

  但奧丁不像海拉那麽缺少和人打交道的經驗，他長槍一揮，就攔在了蘇明麵前。

  “年輕的人類，我們需要談談。”

  蘇明微微一笑，計劃通。

  在他尋找澤莫的時候，需要有人防備大蛇，這個選擇隻有奧丁。與其表現得那麽正式，請求奧丁出手，不如塑造一個‘意外’相遇。

  如果奧丁不醒，蘇明就拿走長槍，再去給大蛇唱空城計，沒有損失。

  而如果奧丁醒了，就把大蛇的鍋丟給他，蘇明先去研究澤莫的問題，回頭再來幫奧丁。

  蘇明轉過身來，把長槍從自己的胸口撥開：“當然，我本來就是來談條件的。”

  “說吧。”奧丁緩緩地從床上起身，坐在床沿將永恒之槍立在地上，對於勇士，奧丁向來是很喜歡的：“不過，不要用我的臉和我說話。”

  絞殺褪去，露出了蘇明的臉，奧丁看了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你。”

  “神王陛下知道我？”

  “命運女神曾經給我說過，而世界樹也帶來了你的消息。”奧丁坦然地回答，他不由地歎了口氣。

  動手肯定是不行了，這是古一法師的人，出現在這裏，也許就是她的授意。

  眼前的人非常平靜，就算被當場抓住也絲毫不亂，必然有自己的底牌，很可能就是不死性，或者超級自愈之類的能力。

  奧丁剛才分明看到了共生體的表現，進化出情感的共生體，沒有哪個是能輕鬆消滅的。

  “那就好辦了，我來給你講講事情的經過吧......”

  於是蘇明把過去的事情給奧丁說了說，當然把自己的一些作為省略了，畢竟現在的重點是澤莫還有大蛇。

  故事太長，蘇明說得很快，搞得口幹舌燥。

  他彎腰撿起一個酒壺，晃了一下，確認是滿的就往自己嘴裏倒。

  但是等仰脖一壺酒喝完，蘇明低下頭的時候，發現奧丁不見了。

  “？？？”

  湊近一看，發現奧丁又躺回船上，就連獸皮都蓋好了，永恒之槍握在手裏。

  就像是剛進屋的時候一樣，什麽都沒有改變，房間中的爐火依舊熊熊燃燒著，宛如時光倒流。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大蛇是你的哥哥，你不管嗎？封印需要你出手的啊。”

  奧丁又睡著了，而且睡得非常沉。

  蘇明雙手搓了搓臉，奧丁這個態度，是放任？

  不管是對蘇明還是對大蛇，他都不管了。

  果然還是人老成精麽......

  被他看穿了，奧丁不知怎麽就察覺了蘇明對於阿斯嘉德的保護態度，直接來了個撒手。

  好像在說：“阿斯嘉德沒事就行，我睡了，別叫我。”

  也許對於一般的君王來說，他們不會這麽做，但是對於時不時就要休眠的奧丁來說，放手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隻不過放手給蘇明，詭異得要命。

  其實奧丁隻是放手給古一法師罷了，他坐起來的短短時間內，就衡量了一切。

  反正大蛇要毀滅九界，你們米德加德也是九界之一，自己看著辦吧。

  “嘖，那我們可說好了，如果再有人來搶你的武器，你得把那家夥抓住。”蘇明沒好氣地丟掉酒壺，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就連海拉聽到大蛇都有些慌神，隻有奧丁絲毫不亂，還反常理地睡回去了。

  “呼呼......”

  奧丁發出了呼嚕聲。

  “唉，家中紛爭不斷，這估計就是智慧泉的另一個代價吧？聰慧過人的人，總是孤獨的。”

  蘇明隨手拍了拍奧丁胸口，金色的盔甲發出哐哐的聲響，給他講了講托爾最近的事情。

  奧丁流出了一滴眼淚，沿著他蒼老臉龐上的皺紋滑落。

  “哎，你哭什麽嘛，坦然一點，諸神黃昏不就是全家死光光嘛，你收養洛基不就是在替未來準備？一個沒有血緣的親人，就是阿薩神族的底牌吧。”

  奧丁沒有回答，他還是裝死。

  “那我把我對付大蛇的條件說說，你要是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

  “首先，瓦爾基裏，我都要帶走，你得複活她們並給她們自由，你妻子和我的約定，也得全部作數。”

  “......”

  “其次，我以後時不時會來仙宮旅遊，可能會帶幾個人來玩，也許還會假扮你的身份，你不能追究。”

  “......”

  “第三，我會下令廢除對華納海姆的奴役，至少不能再把他們當奴隸使用。這都什麽年代了，玩封建君主製不一定需要奴隸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之間的聯係，市場經濟的發展，我也懶得多說了，你隻要知道這是雙贏局麵。”

  蘇明一邊說話，一邊從包裏掏出一遝紙開始起草文件，奧丁說是全知全能的神，中文該認識吧？

  和奧丁做交易，還是要有個合同更保險。

  合同一簽，立刻借彩虹橋送回卡瑪泰姬，讓古一幫忙找維山帝見證，奧丁就是想反悔也不成了。

  “差不多就這樣，來按個手印吧。”

  但是奧丁攥著長槍的十指緊握，怎麽也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