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看著這般的蔣蘊柔很是心疼，她這般模樣明明想信卻又不敢相信，不管她相不相信，他都無意她這般，告訴她也不是想逼她回應著自己什麽，隻是純粹的想讓她知道，自己愛著她。

  “蘊柔，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我……”

  卓越想解釋自己的用意，隻是剛出聲就被蔣蘊柔打斷：“不用說了，我什麽也不想知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蔣蘊柔逃一樣的離開了房間，卓越這一次沒有再出聲阻攔，他想她需要時間去接受。

  卓越躺在床上又有些不理解，為何在自己說喜歡她以後，她是那般強烈的反映？就算是不相信，也不該是那樣的？卓越很是不解，當然比起這個，他還想知道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蘊柔是從什麽時候放下她心裏的那個人，對他有了感情？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說清楚了，隻不過沒關係，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

  方才喝下去的藥效慢慢的發作，卓越感覺到困意慢慢的將他包圍，他閉眼睛，想到下一次睜開眼睛，還能看到心愛的人，他嘴角噙著笑意進入了睡夢之中。

  蔣蘊柔一路逃到暫住的房間，摸著極速跳動的心，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似那極速跳動的心隻是因為她方才快速的奔跑。

  方才卓越說的話，一次又一次的在腦中回放。

  我愛你……

  他對她說，‘我愛你’？

  怎麽可能呢，他明明愛著的是墨卿不是嗎？他步入仕途，他坐居高位全都是因為墨卿不是嗎？他們成親前，他為了墨卿而答應了她的提議，成親後， 他的心裏也隻有墨卿一人，他怎麽可能會愛上她呢？

  蔣蘊柔用力的甩著頭，想要將卓越方才說的話都甩出去，就像是沒聽到過一般。

  隻是她再怎麽努力的告訴自己，他那句，我愛你卻仍是無孔不入的闖入她的腦中。

  他……他一定是騙她的，不能當做沒聽到她也隻能這般告訴自己。可是下一刻，另一個聲音突然出現了，卓越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騙她，也沒有必要用這個來騙她。

  蔣蘊柔徹底的崩潰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了。為什麽突然覺得，一切都變了，她隻是想來照顧他，想陪在他的身邊而已。可為什麽突然會變成這樣了？

  這一夜，蔣蘊柔腦中全都是卓越的那句‘我愛你’，就連好不容易睡著後，夢中都是卓越一臉深情看著她，對她說那‘三個字’。

  蔣蘊柔竟被夢中那個一臉深情的卓越嚇醒了，她猛然睜開眼睛，才發現外麵也已經天亮了。她揉揉有些發痛的頭，怎麽已經天亮了？為何她感覺沒睡幾個時辰。

  “卓夫人。”外麵傳來陳太醫的聲音，蔣蘊柔揉揉頭，應聲：“陳太醫，稍等片刻。”

  蔣蘊柔穿好衣物，打開了門，“陳太醫，怎麽了，一早有什麽事情嗎？”

  陳太醫見蔣蘊柔臉色不是很好，關心道，“卓夫人是昨夜沒有睡好嗎？”

  “沒事，隻是突然有些不習慣罷了。”蔣蘊柔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否則腦海裏又要出現某人的話語聲了：“陳太醫一大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陳太醫道，“哦，是卓大人，卓大人讓小的來看看卓夫人是否已經醒了，若是醒了就過去他那邊。”

  蔣蘊柔隻覺得自己的頭好像更疼了，“這一大早的，他叫我過去是有什麽事情嗎？”

  陳太醫搖頭，“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隻是卓大人說……”陳太醫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這段時候與卓大人一起共事，覺得這個卓大人當真如外界所傳，年輕有為， 做事有章有度，雖隻是一個文官做事卻是雷厲風行，沒半點那一般文官的迂腐之氣。可今早突然覺得，這個卓大人竟還有這般……無賴？的一麵？

  蔣蘊柔見陳太醫這般，還以為卓越的病情有所加重，“怎麽了，是他的身子怎麽了嗎？”

  陳太醫忙搖頭，“沒有沒有，卓夫人放心，卓大人身子很好。一切也都在掌握之中， 若是順利再過五六天，我們也能配出治愈時疫的藥方來了。”

  蔣蘊柔聞言放心了些：“那是怎麽了？”

  “卓大人說，若是卓夫人你不過去，他就不喝藥了，你什麽時候過去他就什麽時候喝藥。”陳太醫說。

  蔣蘊柔這一聽怒了，她確實是不想過去的。來這裏之前，她若是知道他的病根本沒想象中的那般嚴重，她是不會過來的。可是來都來了，這會再回京城中去，未免又有些可笑，隻是他昨日明明說不想逼她什麽，怎麽這會又這樣威脅她了？

  陳太醫明顯看到蔣蘊柔的一雙美眸冒出火來，暗想著，這兩人是怎麽回事？卓夫人能來這裏照顧卓大人，那麽兩人之間的關係不該是很好嗎？怎麽這會看起來，有點……奇怪呢？

  “即使他都這樣說了，我又怎麽能不去呢。陳太醫，今天的藥熬好了嗎？”蔣蘊柔咬牙道。

  陳太醫被蔣蘊柔的模樣嚇道，“還……還在廚房熬著呢，不過再一柱香的時間就可以了。”

  “不知道卓大人喝的這藥裏若是加上一味黃蓮對他的身體有可壞處呢？”蔣蘊柔說。

  陳太醫微愣了一下，然後看到蔣蘊柔詢問的眼神後，搖頭，“除了口感有所改變外，對於藥效倒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蔣蘊柔聞言，輕輕一笑，“那就麻煩你讓人送些黃連到廚房交給我，記得，多送一些。”說著已經向廚房的方向走過去了。

  陳太醫看著蔣蘊柔的背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終於知道了那句，最毒婦人心是何意了，心裏又暗暗為卓越擔心起來，良藥本就苦口，若是再加上那黃蓮，陳太醫連想也不想再往下想了。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卓越興奮的坐起身，“進來。”

  門被推開，進來的果然是遮著麵的蔣蘊柔，卓越臉上的笑意更是燦爛了，“蘊柔，你來了，你昨晚睡的還好嗎？還習慣嗎？若是不習慣就直接跟陳太醫說，我跟他說過了，他會替你安排的。”

  蔣蘊柔並沒有回答卓越的話，隻是端著藥來到床邊，“喝藥。”

  聽到她冷淡的聲音，卓越猜到怕是陳太醫幫他帶的話惹她生氣了。他也是實在沒辦法才這般的，昨日她那樣的反映，他猜想著她肯定是不願來的，所以才會讓陳太醫幫忙帶那樣的話。

  卓越接過藥碗，“蘊柔，我不是故意想逼你什麽，隻是不想你躲著我。我想我們之間需要好好的談一談，或許以前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有很多誤會。至於我昨天對你說，我喜歡……”

  “喝藥。”蔣蘊柔打斷了卓越的話，一方麵是不想她再說這樣容易擾亂她心的話，另一方麵則是期待過會他的模樣，不是說隻要她不來便不喝藥嗎？那就讓他嚐嚐，她送的藥可不是那般好喝的。

  看著蔣蘊柔略帶期待的看著她手裏的藥碗，示意他快些喝藥的神情，卓越略疑惑的抬手喝藥。

  隻喝一口，卓越的眉頭就扭成了一團，這，也太苦了吧！

  下一刻，卓越就想吐，蔣蘊柔的話已經傳來，“怎麽，我親手送來的藥你就不想喝了？不是說，我不來就不喝藥嗎？”

  卓越看著蔣蘊柔，硬生生的將嘴裏的藥給咽了下去，“蘊柔，今日這藥，你是加了什麽嗎？”平日裏的藥雖苦卻民不會苦成這般難以下咽。

  “不喝嗎？”蔣蘊柔不答反道，“不喝也行，那以後的藥也讓陳太醫或是別人給你送吧。”

  卓越聽到她這樣的話，還有哪裏不懂呢，這藥裏自是加了些東西。

  “喝啊。”蔣蘊柔催促著。

  卓越無奈搖頭，歎了口氣，看著蔣蘊柔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搞惡作劇的孩子般，包容著笑了笑，“行，我喝。”

  說完，便抬頭直接將碗裏的藥一口喝盡，喝完後，卓越單手捂著嘴才慢慢的壓下那股想要吐出來的感覺。

  蔣蘊柔見卓越神情這般難受，心裏又有些心疼，自己是不是放的太多了？

  “我沒事。”卓越見她略帶愧意，出聲安撫，隻是一說話，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苦意，卓越忍不住道，“能不能給我杯茶，我壓一壓？”

  蔣蘊柔這回沒有拒絕，反身給卓越倒了杯水遞給他。

  卓越接過喝完後，才道了句，“謝謝。”

  “不用。”蔣蘊柔淡淡的回答，隻是這會她發現，這般的摸弄他並沒有讓自己覺得開心。甚至在看他剛才痛苦的表情，心裏還會心疼。

  卓越看著蔣蘊柔道，“蘊柔，我想跟你談談。”

  蔣蘊柔想也沒想的拒絕，“我不想跟你談，也沒有什麽好談的。我來這裏看你不代表我之前向你要休書的事情就不存在了，等你好了以後，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封休書，我自請下堂去。”

  聽了蔣蘊柔的話，卓越倒沒有之前的生氣，“蘊柔，不管你想不想與我談，有些話我都必須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