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叛軍
作者:安懶      更新:2020-04-03 17:36      字數:4357
  淩崎領著先鋒將士回屋後,便問,“你不是去前麵驛站安排我們過幾天去的事宜嗎?怎麽回來了?”

  先鋒將士看著淩崎道,“將軍,大事不好了,我們變成叛軍了!”

  淩崎麵色微變,“這話是什麽意思?”

  “將軍我前日一早到了驛站,進去以後還未來得及表明自己的身份就聽到那驛站的人說,待到夜王爺領著叛軍來的時候,便要將我們一網打盡,還說到時候拿了賞銀一起分。”先鋒將士慢慢道來,“後來屬下便沒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在那附近呆了一段時間,隨便找了個茶館坐下,打探了一下情況。才發現,原來京城已經向各驛站發生命令,說我們是叛軍,現下趁著皇上病重,領著這隊精兵要返城作亂,意圖謀反。”

  “什麽!”淩崎驚道,“這是京城裏發生的命令?”

  先鋒將士點頭,“是的。”

  淩崎氣憤道,“我們為了夜璽國在外奮戰三年,到如今奪下對方一座城池,立功返京時竟被扣上這樣的帽子!別人不信夜王爺,難不成連皇上也不信嗎?”

  先鋒將士道:“屬下打探到,皇上病重,已經臥床半月有餘。朝中一切事宜皆由太子監理著。”

  “即是如此又為何就下了旨呢。這三年夜王爺為了夜璽日夜辛勞,朝中的竟無一說話嗎?”淩崎甚是氣憤。

  先鋒將士搖頭,“屬下不知,屬下也隻能打探到這些消息。”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打探到這些已是不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屬下知道,那屬下便先下去了。”

  淩崎想了想,總覺得這件事跟方才聽到的事情有所聯係,想著他便直接上了樓去夜滄辰與韓墨卿的屋子。

  到了以後,白成嶽也剛說完方才的事情,淩崎說,“我想,我們好像遇到麻煩了。 ”

  韓墨卿方才從白成嶽口中聽到那樣的話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又有什麽事情嗎?”

  淩崎便將方才先鋒將士與他所說的原原本本的又講了一遍,“我覺得,這兩件事有聯係。”

  “自然是有聯係的,如果證明了卿兒確實是王妃,那麽我們謀反的事情就等於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依我的身份,我在外時卿兒是必須在京中的,這時候卿兒不在京中,甚至連卿兒的弟弟都不在京中,而我手裏兵權在握。他們若說我領兵回去是要逼宮,也不是說不通的。”夜滄辰憂心道,“我現在更擔心皇兄的處境。你說,先鋒打探到的消息是,皇兄病重臥床已經半月,一切由太子打理。而這旨意也是從京中發出的, 多半是太子用皇兄的身份發的。這樣的旨意,皇兄隻要有半點意識都不會發出,所以我擔心……”

  “皇上或許已經被軟禁了起來。”韓墨卿說。

  淩崎聞言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Xing,“可是朝臣呢,你在朝臣中的聲望一向很高,在百姓的心中聲望也很高。即便是太子掌握了皇權,可是群臣反對,這旨意也不是能隨意下的。”

  “所以,卿兒與子歌在我們身邊這個消息,才是讓朝臣不會為我們說話的理由。”夜滄辰道:“按照現在趨勢看起來,京城中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卿兒與子歌不在京中,而是在我的身邊。若是知道這個,那麽我‘叛變’的事情好像更順理成章一些。”

  是啊,皇上病重,夜王爺執掌兵權、夜王妃與夜王妃的弟弟早已經離京,如果這些連合在一起,再經過有心人的添油加醋, 夜王爺領兵意圖叛變的事情,倒好像真的一般。

  白成嶽道:“這三年王爺震守邊關,百姓稱頌,功高早已經蓋過太子。而這次 又大獲全勝而歸,想必太子是擔心了。他擔心你過高的軍功和皇上對你的看重,早晚有一天他會將皇位傳給你。所以,他就陡而走險的動手了。 ”

  夜滄辰麵帶怒意,“他從小到大也隻有在這些事上比較用心了。”

  “前一天我們還是功臣呢,沒想到現在突然就變成叛軍了。”淩崎突然生不起來氣了,“看來在兄弟們散播出王妃跟子歌的身份,也不過是想瓦解我們的兵力。”

  白成嶽點頭,“是啊,現在我們被安上了叛軍的帽子,當大家發現王妃與子歌的真實身份後,便是知道王爺沒有反心也知道這叛軍的冤屈沒那般輕易的洗掉,倒不如直接離開的好。”

  淩崎冷哼一聲,“別的我沒信心,對這幫兄弟還有很有信心的。他們知道後最多不過感歎一下我們王妃的能幹,若隻是不惹麻煩而離開,那是不可能的。”

  韓墨卿道,“也隻有沒經曆過同生共死的太子才會這般想。”

  “現在京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這裏離京城也不過五天的路程,兩個驛站。想要打探消息倒也不難,再派兩個人去好好的打探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夜滄辰安排著,“至於其他的,我們也隻能以靜製動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是時候需要坦城相待了。”

  “你們的意思是……”

  “即然軍中已經開始討論這件事,我們就不能當不知道了。”韓墨卿起身:“隻是有些可惜,第一次女裝便是這般大腹便便的模樣,倒有些辱了我夜璽國第一美人的虛名。”

  一邊的雪阡笑道,“王妃放心,即便是大腹便便,你也是夜璽國第一美人。”

  “我去準備準備,待他們用完午膳便將眾首領集到一起吧。”韓墨卿看著夜滄辰說,“其實我倒有些奇怪,為何京城裏的人,會知道我與子歌不在京中。有皇上跟夜先生做擋牌,三年都沒人發現,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被發現了呢?”

  這也是他不知道的地方,“將父皇軟禁,將我們定為叛軍,這一切的開始都應該是在發現你不在京中才有的開始,隻是,我也不明白太子為何會知道。”

  雪阡略擔心的看著韓墨卿:“王妃,有沒有可能……”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韓墨卿搖頭否決,“不可能。”

  雪阡聞言也不敢再說多什麽,夜滄辰也不追問,她跟子歌去靖良城找她,除了皇兄跟皇姐、沐影知道,她隻告訴了她的兩個好姐妹。

  裴雨凝跟蔣蘊柔,而她,絕對不會去懷疑她們。

  她相信的,他便會相信。隻是,如果不是她們,那麽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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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裏,地上到底都是散落的文書,還有破碎的茶盅,就連桌椅都被推倒在地。

  很顯然這個書房裏被人大肆的破壞過,而這個破壞者此時正煩燥的坐在書桌前。

  門外,守著書房的侍衛聽到裏麵的聲音終於停下,吊著的一棵心稍微安了些。 然後看著院落的門邊方向,夫人怎麽還不回來?

  按天數算,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也該回來了。這樣的情況若是再有幾天,隻怕卓府再有錢也要被砸窮了。

  侍衛正這般想著,便看到院門邊有身影走了過來。那為首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夫人,侍衛麵上一喜, 太好了,夫人回來了。這三年了,大夫若是有什麽不開心的,隻要夫人去寬慰一下,便也就雨過天晴了。

  蔣蘊柔走到書房外,“聽說近幾日大人的心情不大好?”

  侍衛苦著臉,“是不怎麽好,夫人你快點進去看看吧。”

  這幾天因為母親的身體不適,她便回去小住了幾天,一回來便聽說卓越的心情不怎麽好,她連衣服都沒有換便問了他在的地方過來了。

  這些年卓越官路暢通,三年連升五級,是皇上眼裏的紅人。在卓府除了卓老太爺以外,誰都要讓他幾分。是以他若是心情不好或是生氣時,也沒人敢來相勸,隻怕被他的怒火燒到。

  蔣蘊柔抬手敲門,剛敲了一下裏麵便傳來卓越的怒吼聲,“什麽事!”

  “夫君,是我。”蔣蘊柔像是沒聽到他語氣裏的怒意,輕柔的回答。

  裏麵安靜了許久,才傳來卓越略壓抑的聲音,“進來吧。”

  蔣蘊柔推門而入,反身再將門關上。走近才發現書房裏的狼藉,她知道這幾年卓越因為朝中之事,偶爾也會生氣,煩燥,但卻沒有見他發過這麽大的怒意,蔣蘊柔看著背對她而立的卓越,上前,“夫君,這是怎麽了?”

  卓越轉身,看著蔣蘊柔,見她還是一身外服,想著她該是進府後聽到他心情不好直接過來了,“剛到府嗎?怎麽不去換一身衣服再來。”

  蔣蘊柔知道他此刻仍是盛怒之下,可是盛怒之下他卻還能發現,她的衣服沒換。

  “聽說你心情不好,便就直接過來了,過會再去換也是一樣的。”蔣蘊柔看著雜亂的地麵,擔心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卓越無助的看著蔣蘊柔,“我什麽都做不到,蘊柔,就算我站在了現在的位置,就算我擁有了現在的權利,我還是什麽都不能為她做。”

  她……

  不用卓越說,蔣蘊柔也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成親三年,他們之間的話題,永遠圍繞著她,他們之間也永遠有個她。

  蔣蘊柔的心微微一抽,她竟不覺得痛,或許,痛也是會麻木的吧。三年了,她也早已經習慣了。

  卓越微怒道,“太子已經用皇上的名義將他們定為了叛軍,也已經下令所有驛站都開始警惕,若是發現他們便將人抓住,甚至已經開始張貼皇榜。他們回京不過帶了一千將士,若真是被圍剿,隻怕……”

  “什麽!”蔣蘊柔震驚的看著卓越:“叛軍?怎麽會變成這樣?”

  怪不得怪不得她在回來的路上一直聽到有人議論什麽,夜王爺,什麽叛軍,這六天她在母親家一心照顧母親,倒是真的雙耳不聞窗外室。為什麽隻是短短的幾天,便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為什麽會這樣?我回家時,一切都還好好的啊?不是得到消息說,他們再過十天便能到京了嗎?怎麽會突然變成叛軍呢,他們花了三年的時間打退契煙國,還為夜璽國開疆擴土,怎麽可能會是叛軍,皇上呢,皇上也不相信夜王爺嗎?”蔣蘊柔心中甚是擔心,前段時間她收到的密信裏剛知道墨卿懷了身孕,她還等著她回來便去看她,這會怎麽會被定為叛軍呢?

  卓越麵色甚是難看:“皇上已經臥床半月,除了太子沒人見過皇上,就連我求見也被擋了回來。我懷疑皇上已經被軟禁。”

  “可是,即便是這樣,依照夜王爺的身份跟軍功,也不能隨意被定為叛軍啊。朝中的大臣就沒人提出爭議嗎?”若是爭議的人多了,這叛軍的論定不是那般容易的。

  這才是卓越最無法理解的地方,“她跟韓子歌不在京中的事情被發現了。”

  “什麽?”蔣蘊柔錯愕的看著卓越,“怎麽可能,這件事知道的隻有那幾個人。皇上、長公主跟駙馬爺是肯定不會說的。”

  卓越看著蔣蘊柔:“可是除了他們三個人,還有三個人知道。”

  還有三個人知道?

  蔣蘊柔微愣了下,然後不敢相信的看著卓越,“還有三個人,便是你,我,還有雨凝了。”蔣蘊柔搖頭否認,“不會的,雨凝不會說的。對她來說,墨卿是她最重要朋友,她不會說的。”

  卓越點頭:“確實如此。”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蔣蘊柔心驚的看著卓越,“你……是在懷疑……我?”

  最後的那個字,因為震驚和心痛而發不出聲來。

  卓越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沒有,蘊柔,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我沒有懷疑你。”

  三年,兩個成親三年。雖然不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便是天天生活在一起,他們對對方的了解已經一天天的加深。

  他說沒有懷疑她,可若真是沒有懷疑她,為何要跟她說,還有三個人。

  他分明是懷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