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十周
作者:鄭重騎士      更新:2020-03-02 14:27      字數:2200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鄭清覺得蔣玉這兩天對他的態度變得很糟糕。

  周日晚上開例會的時候,因為他交罫線圖稍微晚了一小會兒,蔣大班長竟丟下他的作業直接走了,害的公費生同學不得不跑了一趟易教授的辦公室,親自去交作業。

  還有周一第一節魔咒課上,老姚安排男女巫師對戰練習時,將他與蔣玉安排到了一組。結果他還在鞠躬行禮的時候,對麵一道昏迷咒就惡狠狠的砸了過來,將男巫直接砸趴在地上。

  幸虧他們練習的不是束縛咒。

  鄭清事後回憶起這一幕,忍不住抹了把冷汗。上學期,蔣玉用束縛咒對付那隻銀背大猩猩的場景是班上許多男巫的夢魘。

  原本他還想向蔣玉打聽一下她的追查工作進行到哪一步了,但在眼下這種情況下,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年輕的公費生最終選擇等一等在說。

  畢竟他也是成年人了,開始模糊的知道女巫們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心情不好。錯過那幾天之後,她們的脾氣就會恢複正常。

  “20號左右麽……”鄭清扳著指頭,自言自語的念叨了一下。

  “什麽?”坐在他對麵的蕭笑抬起頭,似乎沒有聽清鄭清剛剛說了什麽。

  此時,兩人正坐在書山館二樓的一個角落裏寫作業。因為是晚飯時間,前後桌子上的巫師們都去吃飯了,隻留下他們的課本以及羽毛筆占著位子。所以周圍靜悄悄的,任何一點兒動靜非常明顯。

  年輕公費生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我,我是說,今天,今天是穀雨。”他結結巴巴努力半晌,終於找到一個不算借口的借口:“穀雨……我想著,穀雨過後,島上那些蟲子應該就會安分許多了吧。”

  從開學到現在,因為恰逢春末夏初,氣溫複蘇,沉默森林蟲豸泛濫,連帶著學府裏也多了許多煩惱。廊下屋後,時不時就會掉下幾隻麵目可憎的蟲子,讓同學們苦不堪言。

  選擇這個借口,倒是非常妥帖的。

  蕭笑並未察覺同伴幾秒鍾之前腦袋裏的念頭,聞言,認可的點了點頭。

  “差不多……春雷過後,毒蟲孳生,過了穀雨,它們下完蛋以後就會收斂一些了。”博士用羽毛筆的羽尖騷了搔自己的下巴,轉頭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說起來,上周你那個青蚍任務,還有蜜蜂失蹤的任務,應該也跟季節有一定關係。”

  鄭清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

  “聽說學校要取消今年的春狩,到底有沒有這回事。”他決定換一個輕鬆點的話題。

  “胖子之前是這麽說過,但在學校沒有發正式通知之前,萬事皆有可能。”蕭笑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聳聳肩:“去年校獵賽不是就有許多人宣稱要取消麽……結果隻是延期舉辦而已。今年大概率也會這樣。”

  “取消也有取消的好處。”想到上一次冬狩時的遭遇,年輕的公費生心有戚戚:“林子裏沒有那麽安全……如果春狩還舉辦的話,這一次我不會出場,由長老帶隊。我在學府裏為你們加油鼓勁。”

  連續多次比賽時的遭遇給鄭清提了醒。他已經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參加什麽比賽了。第一次新生賽上,一頭大黑貓從他身上跑了出去,還宰了大半個獵場裏的獵物;第二次冬狩的時候更倒黴,他呆的獵區連時間線都被扭曲了一回。

  “你不是已經掌握‘元辰守護咒’了嗎?”蕭笑扶了扶眼鏡,驚訝道。

  鄭清腦海中想起那兩個暗紅色火焰繚繞的虛影,不由扯了扯嘴角。上學期初,姚教授就向所有學生強調了‘元辰守護咒’的重要性,但一直到現在,天文08-1班也沒有幾個人徹底學會這道咒語。

  而且即便是部分學會的人,比如鄭清,並沒有感受出這道咒語到底有怎樣的威力,以及它重要在什麽地方。

  “談不上掌握,隻能算略懂皮毛。”年輕公費生謙虛的擺擺手,為避免對麵的同伴丟書砸他,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很懷疑這道咒語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麽重要……如果是,老姚應該多花一點時間在上麵的。”

  蕭笑斜了公費生一眼,似乎在判斷他是在賣弄還是真蠢。

  “在關於魔法的學習上麵,老姚比一百個你懂的都多。”蕭笑最終選擇相信鄭清不是在賣弄,耐心解釋道:“許多古老的魔法在學習的時候,都有這樣或那樣的限製……或許,讓我們自己找到‘元辰守護咒’的真諦,就是學習這道魔法最重要的部分。”

  “至於它的威力,”說到這裏,蕭笑的目光在書桌上徘徊片刻,最終選定了那本被皮帶捆著的《妖怪們的妖怪書》,用羽毛筆撓了撓它的書脊:“就像這本書一樣,我們必須選擇正確的打開方式,才能真正讀到書裏麵的內容。”

  然後鄭清看到蕭笑羽毛筆的羽毛被那本《妖怪書》上忽然冒出的一張大嘴給死死咬住。

  “你應該用手指輕撫它的書脊,而不是用一根羽毛。”公費生嘴角抽了抽,略感無語:“借閱細則就在書皮上沾著呢……”

  蕭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羽毛筆從《妖怪書》的嘴巴裏奪了出來,而此時筆上的羽毛已經被嗦掉一大半了,看上去像一隻換毛的火雞。

  “我這是在給你舉例子。”蕭大博士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魯莽:“就像剛剛我做的那樣……如果你隻注意到表麵的現象,那就令我太失望了。”

  鄭清在心底默默嗬嗬兩下,偏頭看向窗外,打算用沉默掩蓋同伴此刻的尷尬。

  然後他看到窗外的小廣場上,兩位穿著白色袍子的巫師正用手指戳一位紅袍巫師的胸口。而紅袍巫師周圍站著好幾位九有學院的學生,卻沒有一個上前幫忙。

  “那不是尼古拉斯嗎?”鄭清忍不住輕叫一聲:“他又惹麻煩了?”

  如果沒有記錯,上一次變成貓之前,尼古拉斯還是阿爾法學院口中的‘九有良心’與‘真正的勇士’,接連好幾天在報紙上被人誇獎。

  沒道理阿爾法的人會在這種時候戳他的胸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