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校工委大樓
作者:鄭重騎士      更新:2020-03-02 14:18      字數:2540
  第一大學在校園管理上非常突出自律的理念。

  整座大學,由一位校長與兩位副校長負總責。校長總攬全局,隻在校務上給出一些指導性的意見,輕易不參與具體事務。具體校務則由兩位副校長通過教授聯席會議與校工委來管理。

  教授聯席會議由學校所有在職教職人員組成,主要負責學校教學工作。

  與教授聯席會議不同,校工委作為第一大學的兩大管理機構之一,成員主要是一些退休教授、講師以及招募的專業校工構成。退休的教職人員,隻有很少是因為年紀的原因退休的,剩餘絕大部分是因為實驗事故或者晉級失敗而黯然隱退。

  校工委全稱是‘第一大學校園事務管理工作委員會’,因為委員會大部分成員都是穿著灰色長袍的校工,於是學生們習慣性的將其簡稱做‘校工委’。

  顧名思義,但凡屬於第一大學的校園事務,均在校工委的職責之內。從年度教學計劃到課程課表安排;日常校園設施維護、夜間校園安全巡邏;甚至學校四大自治組織中的三個,都由校工委指導。

  因為負責的事務龐雜,所以校工委內部還劃分了三個主要的辦事機構:第一大學內務委員會、第一大學安全事務委員會、第一大學外務委員會。即使如此,細微而繁雜的校園工作事務,僅憑退休的老師們,是完全無法勝任的。

  因此,除了用學分招聘學生與助教們擔任校工委的職務外,第一大學還在全校實行義工懲罰措施。凡是違反校規、觸犯校紀的學生,除了接受學校書麵的警告、扣學分等懲罰外,還需要在校工委的安排下義務勞動。

  鄭清一邊回憶著《走進第一大學》上對校工委的介紹,一邊走進這座壓抑的三層小樓。

  按照處罰通知單提到的地址,校工委辦公室應該就在這座黑色小樓內。

  一樓的前廳沒有燈,光線有些暗淡。

  借著昏暗的天色,鄭清可以看到前廳深處立著的一個接待台。

  前台沒有人,但是在迎賓台旁放著一株兩米高低的黑色樹形鳥架,縱橫交錯的樹枝上,七八隻虎皮鸚鵡正側著腦袋,瞪著綠豆大小的圓眼睛,盯著這些不速之客。

  前廳非常安靜。

  左右兩側的樓道口長著黑洞洞的大嘴,沉默的等待著客人。

  也許因為許久沒有接觸陽光的原因,樓道口總有一股陰涼的冷風逡巡徘徊。

  幾名新生靜悄悄的站在門口,互相交流著眼神。

  直到一聲輕咳打破這片安靜。

  林果書包上的灰老鼠受到驚嚇,唰的一聲竄進書包背麵。

  “咳咳!”

  樹形鳥架最高處,一隻虎皮鸚鵡用翅膀捂著彎嘴,發出清脆的咳嗽聲。

  新人們詫異的看著這群鸚鵡。

  “打擾!”鄭清試著打了聲招呼。

  鸚鵡們的腦袋齊刷刷轉動,小眼睛緊緊盯向鄭清。

  綠豆大小的眼睛漆黑閃亮,將鄭清即將出口的問話堵回嗓子眼。

  “校工委辦公室怎麽走?”旁邊的張季信瞅了瞅時間,有些焦躁的問道。

  鸚鵡們又把目光轉向紅臉膛的男生。

  鄭清輕噓一口氣。

  不知為什麽,這些綠皮小鳥的眼神令他有些緊張。

  “新人?”鳥架最高處的虎皮鸚鵡扯著嗓子,尖聲問道。

  幾個人忙不迭點頭不止。

  林果書包上的灰老鼠重新跑到書包正麵,好奇的打量著樹枝上的小鳥。

  虎皮鸚鵡們似乎有些興奮,開始撲閃翅膀,晃著圓腦袋,用彎喙用力敲擊鳥架上的樹枝。

  “校工委辦公室怎麽走?”鄭清緩過勁兒,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張季信的問題。

  鸚鵡們沒有吭聲,隻是瞪著新人,側了側腦袋。

  鄭清以為它們沒有聽懂,放慢語速,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鸚鵡們仍舊歪著腦袋不出聲,隻不過有一隻鸚鵡伸著爪子抓了抓食盆。

  “校、工、委、辦、工、室!”張季信忍不住湊到鳥架下麵,一字一頓的大聲強調了一遍。

  “我覺得它們需要點報酬。”蕭笑抱著自己的筆記本,看了看其他人:“誰帶鳥食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搖搖頭。

  張季信無可奈何的攤開手:“我們不是李萌那個小丫頭,又不養鳥,怎麽會隨身帶什麽鳥飼料。”

  “你才吃飼料!你們全家都吃飼料!”鳥架高處那隻最大的虎皮鸚鵡破口大罵起來。

  張季信目瞪口呆。

  仿佛是一個信號,眨眼間,其他鸚鵡也都嘰嘰喳喳加入聲討中。

  “其實偶爾吃飼料我也沒意見,司湯達那老頭上次喂我吃的一把草籽就挺香。”一隻肥胖的鸚鵡慢悠悠的對旁邊的小夥伴點點腦袋。

  “這些新人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另一隻身上有紅斑的鸚鵡高傲的抬著頭,俯視著前廳的新生。

  “他們竟然沒有養鳥!”鳥架低處的一隻鸚鵡看上去很震驚。

  “他們不是男生嗎?我前幾天聽幾個星空學院的高年級學生說,男生都有鳥!”另一隻個頭比較矮小的鸚鵡尖著嗓子,在樹枝上蹦蹦跳跳。

  藍雀一臉黑線的轉過頭,捂住林果的耳朵。

  小男孩兒茫然的看著那群嘰嘰喳喳的鸚鵡,很明顯沒有聽懂。

  鄭清忍著笑意,從灰布袋中掏出一把自家倉鼠吃的雜糧,伸到鳥架前,試探道:“這個可以嗎?”

  站在枝頭最高處的鸚鵡張開翅膀,滑下來,叨了一口鄭清手心裏的倉鼠糧,滿意的點點頭,伸出爪子指指鳥架上的食盆,吩咐道:“倒滿!”

  鄭清笑眯眯的從灰布袋裏掏出肥瑞的口糧,一股腦全倒進食盆裏。

  自從給那隻小家夥改了新名字後,已經很久沒見過它了。

  倉鼠沒有跟著自己來第一大學,這些東西扔在灰布袋裏也沒什麽用,拿去孝敬這些有趣的小鳥也不錯。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新人?”鄭清一邊倒口糧,一邊好奇的問道。

  “哪個老生會問出你們那個蠢問題!”鸚鵡收起爪子,撇過頭,滿臉不屑。

  “萬一是從來沒有來過校工委的老生呢?”

  “不不不,你們還沒聽懂。”鸚鵡得意的扇了扇翅膀:“‘校工委辦公室’這個用詞不準確,老生們都不會這麽說。”

  新人們好奇的看著它,等待下文。

  鸚鵡腦袋轉了轉,換了個問題:“你們來幹嘛?”

  鄭清猶豫了一下,掏出處罰通知單,遞到鸚鵡眼前。

  “你們就是那群剛入校就打架鬥毆的新生?!”大鸚鵡瞪大眼睛,撲閃著翅膀,尖叫著:“學校都傳遍了!說有一群好漢進了學校!”

  “好漢?!”鄭清有些暈暈乎乎的問道:“誰這麽說的?”

  “我大表姐隔壁斑鳩家的二小子、我舅舅老板閨女家的八哥、還有幾隻打秋風的野鴿子。”鸚鵡扇著翅膀,在前麵引路,道:“跟我來。”

  鄭清舒了口氣。

  斑鳩、八哥、野鴿子,原來隻是一群聒噪的小鳥在亂說。

  他現在麻煩一大堆,最怕有人給熾烈的火堆裏添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