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了一刻鍾。

  周易一身內氣消耗超過三分之一，仍然困在無數幻影當中。

  每一道幻影，仿佛真人，與之交手，劍鋒上傳來力道都一模一樣。

  “如此劍法，已經稱得上法術了吧！”

  幻影破碎一個出現一個，周易劍法越來越快。

  周易堅信，滅殺幻影速度，超過出現速度，幻之劍意不攻自破。

  江湖上破解幻劍的方法許多，也唯有周易如此做。

  綜合力與速，以破巧！

  周易此時已經不在意真身幻身，而是更快的出劍。

  紫電劍真的化作一道紫電，從一息十劍，逐漸增長到十五劍。

  之後又快到一息二十劍，仍然比不過千幻劍意，無論周易滅殺多少道幻身，都比不過其出現速度。

  此時已經是周易極限，即使肉身內外鍛煉，無缺無漏，也有極限。

  一息二十劍，就是極限。

  紫電劍不斷發出嗡鳴聲，單純靠力量和速度揮劍，饒是夏侯劍客遺留的神兵利器，也快要承受不住。

  “還不夠！夏侯劍客出現速度，快絕天下！我還能更快！”

  周易不斷出劍，整個人恍如機械，一道道青筋迸發，已經逼近極限。

  莫問天的壓力一點不比周易小，若非封劍台上，有宗門祖師留下的劍意相助，千幻劍意早被破了。

  衡山派曆代祖師在封劍台練劍，悟劍，數百年來早已留下無數烙印，已經形成玄妙之地。

  封劍台無論練習衡山劍法，或者施展衡山劍法，都有如神助。

  傳承久遠的宗門都有此祖地，如少林塔林，武當金頂，無數先輩的精神烙印，讓後輩修行迅速，以保傳承不絕。

  周易不知道傳承奧秘，隻當莫問天實力恐怖，單論劍法玄奧已經不輸先天宗師。

  “夏侯劍經上有言，眼見則劍到，心至則劍至……神與劍合！”

  “劍與神合！”

  周易福至心靈一般，出劍之時已經使用了禦劍術中的訣竅。

  法術：禦劍術

  品階：1階

  說明：心神淬劍，劍與神合，神所至，劍即至！

  禦劍術比夏侯劍經高明了不止一層，卻有一點想通，就是對劍與神的描述。

  夏侯劍客領悟快絕天下的劍意，號稱天下第一劍聖，其道路自然而然的與禦劍術相通。

  周易神念附著在紫電劍上，剛開始神念與身軀不協調。

  神念太快，心至則神至，幾乎沒有速度上限，出劍速度當然不上。

  尋常劍客悟到這一層，已經踏上了快劍劍意修行之路。

  不斷尋找神與劍相合的方式，十數年數十年感悟，或許能成為下一個夏侯劍客。

  周易卻不同，他修行有法術禦劍術，早已經將知曉神與劍如何融合。

  從不協調，到劍隨神至，隻用了片刻鍾。

  神念所至，劍意相隨。

  “莫非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

  莫問天親眼目睹，周易從一竅不通，到有所領悟，然後就修成了快劍劍意。

  天下有名的劍意至少十數，其中最強莫過於快劍。

  唯快不破！

  速度到了一定程度，同樣代表力量！

  周易從一到紫電，化作十數道流光，快到極點，以一化十。

  無論千幻劍意有多少幻身，全部同時滅殺，仿佛一劍，實際上一瞬間出了數十劍。

  圍攻的幻身，一個個速度慢如蝸牛。

  周易一瞬間出劍，十幾道幻身同時覆滅，莫問天真身再也躲不開，直接被狂暴力量轟飛數丈遠。

  周易感覺一切事物的速度變慢了，他能清晰看到，衡山派弟子驚呼時候，嘴緩緩張開，又緩緩閉合，如同緩慢播放的畫麵。

  “這就是快劍劍意，類似於子彈時間！”

  短短幾息，周易隻覺精神一陣虛弱，如同數日沒有睡覺，瞬間從劍意當中退了出來。

  這才注意到莫問天胸膛一道半尺長傷痕，鮮血淋漓，衡山派的神醫正在全力診治。

  衡山三劍客，以及諸多衡山派弟子，怒目相視，拔劍相向。

  “晚輩剛剛略有感悟，一時間控製不住，失手傷了莫前輩。”周易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衡山掌門季太真。

  “這是東海騎鯨客黃前輩，秘製的奇花玉露丸，內服外用，無論內傷外傷都有奇效。”

  季太真臉色這才好了些，剛剛情景他也看出來，周易似乎進入了某種意境，才一瞬間逆反劣勢，擊敗了師尊。

  奇花玉露丸不愧是聞名天下的靈丹，果然奇效驚人，莫問天內服一粒，外傷碾碎敷上，片刻之後幽幽轉醒。

  “周先生實力天賦，比那宋氏刀客還要驚人，老朽自愧不如。”

  莫問天早已八脈貫通，醒來後渾厚內力運轉，穩住了傷勢。

  “前輩謙虛了，晚輩僥幸領悟，還要多謝前輩喂招。”

  “以後莫要說前輩晚輩，我癡長你幾歲，叫你小友。你剛剛領悟劍意，需要好生溫陽感悟，自然能精神圓滿。”

  “日後若是成就先天，希望小友能來衡山派論劍。”

  莫問天領悟千幻劍意數十年，指點一些細微之處，讓周易豁然開朗。

  “衡山劍法天下聞名，先天宗師都出了不止一位，我心慕之。待到諸事了解，定然來衡山赴約，再與莫大哥論劍。”

  周易毫不拖遝，定下日後論劍之約，轉身離開封劍台。

  衡山掌門季太真親自相送下山，前方引路，完全晚輩姿態。

  “季道友不必客氣，我也是道門眾人，道號赤霄。”

  “赤霄前輩莫要玩笑，您與師尊同輩論交，自是衡山問自輩的前輩，晚輩可不敢亂了祖宗規矩。”

  周易愕然，怎麽忽然間就成了衡山派問字一輩。

  下山後。

  周易騎上馬匹，直奔江浙。

  兩年時間，劍試江南，終於摸到了精神圓滿的門檻。

  回去溫養一段時間，就能勾連天地靈氣，跨入先天宗師。

  周易一路之上，不斷嚐試進入快劍劍意當中，終於能掌控快劍劍意。

  一瞬間進入劍意，一瞬間退出劍意。

  如此施展劍意，不單劍法在急速與緩慢中變幻無常，對神魂壓力也不大。

  “快劍劍意當真恐怖，施展劍意配合一柄神兵，或許能瞬間秒殺之前的我。”

  周易一身筋骨內外無漏，畢竟還是血肉之軀。

  不說神兵利器削鐵如泥，周易身上也有脆弱之處。

  無論眼眸耳孔，瞬間刺穿，豈還有活命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