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蘇醒，賈不韋無疑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不韋，你和洛兄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秦淺秋一臉好奇的問道。

  “認識不久……”賈不韋脫口而出，還準備再說什麽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襲上心頭，不由為之一驚。

  “這樣啊！”秦淺秋察覺到賈不韋神色有異，也沒有再追問什麽。

  僅僅這簡單的四個字，已是讓她得知了不少信息。

  認識不久，便說明蘇醒和賈氏，並沒有什麽關係，那麽風雨亭接觸蘇醒的話，賈氏也不能說什麽。

  “洛公子，當真準備參加玄天宗的考核嗎？”秦淺秋問道。

  “是的！”蘇醒點點頭。

  “這件事，恐怕會比洛公子想象中，要更加複雜一些。”秦淺秋道。

  “願聞其詳。”蘇醒道。

  “玄天宗山門所在，為‘霄漢神域’，距離咱們大瑜神域，可謂是遙遠之極，長路漫漫，總會存在一些未知的凶險。”

  “縱然可以抵達霄漢神域，也並非安枕無憂。”

  “而玄天宗對於神王的考核難度極高，非真正地天驕之輩無法通過。”

  秦淺秋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按照秦姑娘的意思，我幹脆以後就待在聖明城好了？”蘇醒挑了挑眉頭。

  “倒也不是。”秦淺秋搖頭道：“吾輩修行，豈能偏安一隅，不思進取，玄天宗的確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甚至說，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然而人力有時盡，想要一步登天，往往不僅需要實力，機緣、運氣等等，同樣是缺一不可，可謂是可遇不可求，強求不得。”

  “而如果退上一步，也未必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反而會發現，前路變得更加寬闊。”

  她這番話，言辭懇切，又委婉含蓄，不僅說服力夠了，也顧及了蘇醒的顏麵。

  蘇醒道：“秦姑娘明言即可。”

  “那我就直說了。”

  秦淺秋整理一番措辭，道：“洛公子，東界域遼闊無垠，除掉玄天宗、萬象樓、真武神門那三大霸主外，還有許多中三流的勢力。”

  “便是咱們大瑜神域的齊家、湯氏、龍王穀，也都是底蘊不俗。”

  “洛公子何不退上一步，考慮一番這些勢力？”

  蘇醒道：“我明白秦姑娘的意思了。”

  這是讓他去退而求其次，當然了，這裏的“次”，在正常人眼裏，也不是真的“次”，中三流勢力，每一座都可堪稱龐然大物。

  “那洛公子考慮一番。”秦淺秋道。

  “好！”蘇醒點點頭。

  秦淺秋沒再多提，點到為止，她相信蘇醒是一個聰明人，能夠斟酌清，她此番話語裏的道理，不至於魯莽行事。

  不過，秦淺秋不知道蘇醒非要加入玄天宗的目的。

  她也不知道，蘇醒真正地天資，到底有多高，今夜所顯露，不過是冰山一角。

  所以就算秦淺秋是一個智慧非凡的女子，這番話，也注定起不到作用。

  於蘇醒而言，他更在意的，是秦淺秋開口說出此番話的目的，表達善意之外，應該也是有著結交、招攬之意。

  壽宴即將結束的時候，秦淺秋才是起身離開。

  後麵的聊天，大多是在試探蘇醒的來曆，但都被蘇醒不著痕跡的化解掉了。

  至於賈不韋，眼神幾乎沒有挪開過秦淺秋，大腦估計沒了思考能力。

  秦翰、賈行嘯等大人物，率先離開。

  而後是聖明城的年輕天驕們，朝賀之喚請辭，輪到蘇醒的時候，卻被賀之喚留了下來，蘇醒心有迷惑，但停下了腳步。

  憑感覺，他覺得賀之喚不是要為難他。

  而且，就算真有什麽事情，他也有信心，逃出賀府。

  “洛兄，那我在外麵等你。”賈不韋丟下一句話，便是轉身離開，眼裏不無豔羨之色，聖明城的天驕子弟們大抵如此。

  他們視被單獨留下，為一種榮幸。

  蘇醒站在原地，賀之喚在一群仆人護衛的擁簇下，沿著樓閣間的回廊，邁步走了過來。

  近距離望去，賀之喚兩鬢已有斑白之意，已有走過中年，即將邁入老年的征兆，這大概也是他選擇回到聖明城的原因，安享晚年。

  “坐！”

  賀之喚伸手示意。

  蘇醒點點頭，但還是等賀之喚坐下後，他才坐下，這點基本的禮儀，他自然是懂的。

  “你們退下吧！”

  賀之喚揮退左右，待到四周無人，隻剩下他與蘇醒的時候，他才是開口道：“我年輕時也與你一樣，心氣極高，向往闖蕩四方，登臨神道之巔。”

  “可惜，我沒有你這般天資，時間漸漸消磨掉了，我心中的那股銳氣，時近晚年，便隻想著，護一方水土平安。”

  “聖明城是我的故土，最後也就是回歸故裏了。”

  蘇醒道：“賀前輩在聖明城中深得人心，享有盛譽，地位尊崇，多少人羨慕不來。”

  “都是些虛名罷了。”

  賀之喚擺擺手，又道：“此番把你留下，也不是非要勸你什麽，一步登天這四個字，充滿著無窮誘惑力，你想去嚐試，也很正常。”

  “隻是你要謹記，凡事還需量力而行，以自身性命為大。”

  “民間也有俗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蘇醒點點頭：“是這個理。”

  賀之喚又道：“聖明城六方勢力，各有算計，我留你談話，他們便已能看出我對你的關照，所以隻是拒絕拉攏的話，他們也不會為難你。”

  “畢竟，你在聖明城不會久待，他們也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與我這個老家夥過不去。”

  這番話謙虛居多，以賀之喚的身份，聖明城六方勢力，幾乎不敢得罪於他。

  蘇醒拱手道：“謝過賀前輩。”

  “隻是一份順水人情罷了。”賀之喚搖搖頭，笑道：“而且也是看出你天資非凡，才送出的這份順水人情，多少有些勢利。”

  “賀前輩坦率。”蘇醒微微一笑。

  兩人沒有再繼續交流太多，蘇醒起身告辭。

  飛出千庭湖，抵達賀府外的時候，他發現除掉賈不韋，秦淺秋居然也在外麵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