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陸霆琛有點兒耍賴，反正現在裝可憐沒用了，顧暖也不心疼他，那就隻好裝傻了。

  “那我就報警！”顧暖有些生氣。

  “那也不走！”陸霆琛執意抱緊顧暖。

  “今晚準許你留下來。”歎了口氣，顧暖實在拿陸霆琛沒有辦法。“彆亂動，我給你包紮傷口！”

  “你原諒我了嗎？”陸霆琛緊張開口。

  “沒有。”顧暖蹙眉。“你要是再說廢話立馬離開！”

  陸霆琛見好就收，乖乖閉嘴趴在顧暖身前讓她幫忙上藥。

  顧暖小心翼翼的處理他身上的傷口，除了肩膀的傷痕，後背還有不小麵積的燒傷有些猙獰，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愈合。

  “疼嗎？”顧暖深吸了口氣。

  “不疼”那是陸霆琛跳海的時候被炸彈波及的傷痕。

  “那就滾去沙發睡覺吧。”顧暖冷聲說了一句，起身要走。

  “你！”可顧暖還沒有離開，陸霆琛就拉著她的手腕將人來到了懷裡。

  “那我們一起擠沙發吧。”陸霆琛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有些無力。

  “滾開！”顧暖怒意濃鬱。

  “暖暖，我好累”陸霆琛再次開口，第二次說他好累。

  “讓我抱抱好嗎？我真的好累，心累”陸霆琛抱緊顧暖，像是找到了依托。“我從沒有想過會是程繼舟。”

  “你把程繼舟騙了出來，他人呢？”顧暖小聲問了一句。

  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程繼舟，不僅僅因為程繼舟是陸霆琛最好的哥們，也因為程繼舟曾經真心對她，即使是偽裝。

  “詹姆斯把他帶走了。”陸霆琛聲音依舊沙啞，抱著顧暖的手收緊了些。

  顧暖知道，陸霆琛還是擔心的，擔心詹姆斯惡性報複程繼舟。

  “詹姆斯應該恨極了程繼舟，可他不會真的傷害他性命的。”顧暖也不敢肯定，詹姆斯畢竟是羅斯家族的人。

  那個家族，都是瘋子不是嗎？

  “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算計一切的人，原來就是我們身邊的人。”顧暖苦澀的笑了一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震驚的。“他會不會是被他父親脅迫，或者不是自願的？”

  顧暖還在給程繼舟找理由。

  “沒有，他否認了，他說他是自願的。”陸霆琛把腦袋埋進顧暖的發絲裡，深深地吸了口氣。“暖暖，我和海藍沒有任何關係，我知道她和秦銘的關係，所以”

  “不要轉移話題！”顧暖知道陸霆琛不想提及程繼舟的事情，可顧暖想知道。“蘇家當年到底怎麼得罪了程家堯？”

  “聽說是因為蘇家的蘇明哲，也就是詹姆斯和喬晨宇的舅舅竊取了程家堯的研究成果還發表了論文，程家堯理論維權未果，還得罪了蘇家。蘇家為了維護蘇明哲的名聲，處處對程家堯下黑手。後來蘇家又在海城處處打壓程家堯，程家堯的長生製藥也因此受到牽連差點宣布破產。那一年蘇家百般逼迫，程家堯的太太沒有承受住實驗失敗的壓力自殺身亡，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孩子，已經六個月大了。”

  顧暖安靜的聽著，倒吸一口涼氣。

  妻子孩子都被逼死，程家堯也是該恨毒了蘇家。“可他恨蘇家就好，為什麼要算計我們？”

  顧家和陸家又怎麼得罪他了？

  “蘇家陸家和顧家是世交，三家在我爺爺那時候關係就不錯，也算是一起打拚的事業。陸家一直沒有觸碰製藥和生物科技領域，但當初陸家和蘇家合作一直都有正常的商業打壓。”陸霆琛說的很隱晦，但商場如戰場，自然是參與了。

  “至於顧家，當初程家興和你父親最先認識，程家堯利用程家興想要巴結顧家，但你父親並沒有幫他太多。”

  顧暖蹙了蹙眉。“所以因此記恨我們所有人？真是心理變態。”

  顧暖第一次說一個人心理變態，她一直都很避諱這個。

  陸霆琛歎了口氣。“他也是個可憐人，一直都在拿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當擋箭牌，用恨意當他貪婪的借口而已。”

  這些年程家堯秘密轉移財產，架空公司其他股東，什麼事情都做了。

  看起來正人君子，連慈善基金的錢他都動，秘密養著的情人也不隻一個，連慕采薇怕是都和他關係不清不楚。

  “程繼舟才是最可憐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顧暖搖了搖頭

  海城，市中。

  “程繼舟在你手裡？”

  夜色深沉濃鬱，詹姆斯臉上的表情比夜色更加暗沉。

  “是。”詹姆斯點頭。

  “放了他。”電話那頭，顧延津的聲音有些沙啞。“現在還不是逼急程家堯的時候。”

  “讓程家堯親自來找我”詹姆斯沉默了很久，再次開口。“顧叔，這些年蘇家承蒙您照顧，現在既然我回來了就該好好和程家堯算算這筆賬。當年蘇家欠程家堯的，他也已經連本帶利都討回去了，現在開始，該輪到我了。”

  “彆衝動，當初讓你回海城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顧延津有些生氣。

  “他不該讓程繼舟”程繼舟可以報複，可以算計，可不該拿感情當籌碼。

  “意氣用事。”顧延津沒有多說。

  “顧叔，謝謝你。”

  “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我已經聯係了程家堯，我們幾個坐下來先好好談談，如若他執意，那我們便反擊。”顧延津已經對程家堯做了最大的讓步。

  “好。”

  掛了電話，詹姆斯起身看著地下室的位置。

  天色已經很晚了，他承認自己有報複的成分，可他真的不想傷害程繼舟。

  手中的高腳杯被自己捏碎。

  玻璃劃破掌心，血液順著指尖滴落。

  “叮咚！”門外傳來門鈴聲。

  詹姆斯愣了一下，警惕的走了過去。

  這麼晚了，會是誰？

  “蘇先生，我可以在你這過夜嗎？”門外，是唐靜。

  唐靜是從醫院逃出來的，她不想再看見重陽。

  詹姆斯點了點頭，讓唐靜進門。“你是我女朋友，住在這裡也是應該的。”

  唐靜有些尷尬，低頭說了聲謝謝。“麻煩您這麼忙還要陪著我演戲。”

  “沒有演戲，你若是想真正擺脫重陽，我們在一起吧。”詹姆斯沉默了許久，話語像是在詢問。

  “在一起？”唐靜抬頭看著詹姆斯，她從對方眼睛中看到了無限的哀傷。

  “我們訂婚，結婚，一起生活，組建家庭。”

  詹姆斯說的雲淡風輕，可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重陽或者阮麗沙若是再糾纏，我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