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

  “為什麼？”陸霆琛點了顆煙。“我把你當兄弟，你想要我的命？”

  程繼舟沉默了很久，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沒想過要你的命，是你自己做的選擇。”

  陸霆琛躺在地上，兩人打架打的有些狼狽。

  與其說打架，不如說是陸霆琛單方麵揍人，程繼舟壓根兒就沒有還一下手。

  抬手摸了摸腫脹的眼睛，程繼舟微微蹙眉。“你下手可真狠，打人不打臉。”

  “你有臉嗎？”陸霆琛扔了手中的煙蒂，翻身扯著程繼舟的衣領又打算動手。“是不是你爸逼你的！你說！”

  “沒人逼我，我自願的。”程繼舟笑了一下，看著陸霆琛看了很久。“陸霆琛，其實顧暖很適合你，所以她到你身邊的時候我沒有阻止，本來那天把她撿走的人可以是我，明白嗎？”

  程繼舟一臉的笑意，拍了拍陸霆琛的肩膀，那表情好像在告訴陸霆琛，你媳婦兒本來可以是我媳婦兒。

  “還有，你裝死偏偏我爸就行了，騙顧暖你會很慘，你應該了解她的脾氣性格，騙久了媳婦兒就沒了，跟著秦銘或者那個半路殺出來的警察跑了，知道嗎？”程繼舟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眼睛越發深邃。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不是你爸逼你的！”陸霆琛不想聽程繼舟廢話，臉色有些暗沉。

  “不是，是我自願的，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蘇家是我的敵人，蘇家的每一個人都是逼我媽媽去死的凶手，至於你們陸家和顧家，都是幫凶！”程繼洲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雙手用力握緊。

  “蘇家已經家破人亡，和蘇家有關的隻剩下喬晨宇和詹姆斯了，所以喬晨宇出事也和你們有關係？”陸霆琛深吸了一口氣，程繼舟到底都乾了些什麼。

  程繼舟用力握緊了下雙手，抬頭看著陸霆琛。“是啊，我為了報仇都能犧牲，我犧牲什麼他們蘇家人就給承受百倍才行。”

  “你不是這種人。”陸霆琛臉色暗了一下，就算程繼舟表現的恨意再濃鬱，他還是相信他自己的直覺。

  “彆鬨了陸霆琛，知道我為什麼能算計這麼久嗎？其實都是你在幫我啊，你太信任我了。”程繼舟笑了。

  “程家興的那個保鏢，是你指使的吧，你讓他故意放走程岐，也讓他告知我哪個有定時炸彈會爆炸。”陸霆琛伸手扯住程繼舟的衣領。“你少跟我貧嘴，打不服你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你就告訴我，有什麼事情我不能幫你！為什麼要把自己”

  折騰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明明自己也難受的厲害，卻偏偏要偽裝的那麼堅強。

  “你少在這自以為是！陸霆琛你以為全世界都要圍著你轉嗎？”程繼舟臉色難看的推開陸霆琛，起身扶著受傷的肩膀打算離開。

  “是嗎？那你呢？”

  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讓程繼舟全身發顫。

  程繼舟走著的腳步僵了一下，猛地回頭。

  “嘭！”一聲悶響，詹姆斯氣壓低沉的給了程繼舟一拳。“能見到你還真是不容易。”

  詹姆斯冷笑，點了顆煙，一腳踹在程繼舟肚子上。“蘇家欠你們的，所以你來騙我，程繼舟你嫌自己命太長了。”

  程繼舟疼的蜷縮在地上，臉色蒼白卻嘴角帶著笑意。“隻能說你們太蠢了，那麼明顯的破綻，沒有一個人看的出來哈哈”

  “嘭！”詹姆斯眼眸暗了一下，再次衝著對方的肚子踹了一腳。

  “咳咳！”程繼舟沒忍住咳嗽了起來，口腔血腥氣很重。

  這混蛋下手可真狠。

  “你算計我，不惜搭上你自己是在像你父親抗議，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詹姆斯半蹲在程繼舟身邊，筆直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似乎透著濃鬱的禁欲。

  “當然是有成就感。”程繼舟笑了一下。“你不是厭惡Victor嗎？你看看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的惡心。”

  詹姆斯將煙蒂碾滅在程繼舟的手心裡，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算計的夠縝密，我倒要看看，是能把你從我手裡安然無恙的弄走！”

  “彆太過分了。”陸霆琛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深意的看了程繼舟一眼。“你這麼警惕，不還是被我騙出來了。”

  “我騙了你二十多年，你騙我一次也無所謂。”程繼舟蜷縮著身體呼了口氣，全身有些發麻。

  “把他交給我吧。”詹姆斯眯了眯眼睛，伸手扯著程繼舟的後衣領把人提了起來。

  “你能不能輕點，疼！”程繼舟呼吸有些困難，用力抱住詹姆斯的手。

  詹姆斯氣壓冷凝，沒有理會程繼舟直接把人塞進了後備箱，然後用準備好的繩子把人綁了個結實。

  “你到底想乾嘛，法治社會嗚嗚”話還沒說完，詹姆斯就拿起一旁的布塞進他嘴裡。

  “那麼恨蘇家，恨蘇氏對不對？好，我讓你恨我恨的徹底一些！”合上後備箱，詹姆斯倚靠在車尾緩了很久，心跳有些加速，手上青筋暴起。

  “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陸霆琛幽幽開口。

  “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但是解恨，你剛才不是打的也挺爽的？”詹姆斯冷笑了一聲。

  陸霆琛看了眼發出聲響的後備箱，搖了搖頭。“我現在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沉不住氣了，因為顧延津把蘇氏給了你。”

  當初蘇氏在海城落魄，顧延津卻偷偷幫了一把，這讓程家堯一直懷恨在心。尤其是現在，蘇氏在詹姆斯手裡居然東山再起，還要遠超之前，他能不著急？

  “對不起程家的人都已經死了，如果是我外公做了什麼錯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詹姆斯話語透著惱怒，還有些故意的幼稚。

  “懷璧其罪，你母親姓蘇就是罪。”陸霆琛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關於喬晨宇的事情對不對？”詹姆斯抬頭看著陸霆琛。

  “等一切都查清楚了再告訴他吧，不管是慕采薇故意讓羅澤傷害喬晨宇，還是當年喬晨宇的母親所經曆的一切不公，都可能和程家有關係。”陸霆琛深吸了口氣，有些擔心。“若真的是程繼舟和程家堯算計的，那喬晨宇會恨死他。”

  詹姆斯沒事說什麼，沉默了很久。

  “顧暖跟秦銘走了，你不擔心？”許久，詹姆斯轉移了下話題。

  陸霆琛蹙了蹙眉，咬了咬牙。“我當時騙她也是因為”

  因為生氣。

  因為生氣顧暖那天晚上說的話。

  “如果真的不想放手，哪怕是互相折磨也把人留在身邊吧，不然會更痛苦。就算折磨她你會難受，可她也是你的藥，如果她走了，不在你身邊，你看著她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是生不如死，明白嗎？”詹姆斯深意的看了眼後備箱，轉身去開車門。“我先走了，這次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