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安靜的夜晚，但是關彌生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顧行霈就躺在關彌生的身邊，自然能夠察覺到關彌生的動靜，便伸手過去將她拉進了懷裏：“在想什麽？”

  關彌生轉過身來，靠在顧行霈的胸膛上，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低聲道：“記不記得上次在你的公司裏，程靈素要跟我單獨出去走走？”

  “嗯。”一想起那次，顧行霈的臉色就難看起來：“想這個做什麽？”

  “我總覺得那次她的表現有點奇怪。”關彌生調整了一個讓自己感覺到舒服的睡姿，一邊把玩著顧行霈修長的手指，一邊繼續道：“雖然她那次氣急敗壞想要傷害我，但是一開始她說過，我死不死對她來說不重要。”

  “她說她要的是你，說如果你不跟她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條，甚至大家都要倒黴。”關彌生說著，還有些激動拎起來：“你覺不覺得她話裏有話？”

  這倒是顧行霈之前沒想過的，他有些遲疑道：“你的意思是……她或許也知道什麽？”

  “她一定知道，而且一定知道的比我們多！”關彌生拉著顧行霈的雙手，半提議半請求道：“我想去找她一趟，當麵好好聊聊。”

  “對你來說，這個人很危險。”顧行霈不會忘記，關彌生多少次在生死線徘徊，都是因為程靈素。這個女人陰險狠辣，心機深沉，絕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關彌生聽了這話，低下了頭，看起來似乎有一些失落。

  看不得關彌生這個樣子，顧行霈到底還是認輸了，歎息道：“明天，我陪你去。”

  顧行霈果然說話算話，第二天就親自打電話約出了程靈素，到了一家胡同裏不起眼的小咖啡廳。

  坐在小小的包廂裏，關彌生正思考著等會兒應該怎麽勸程靈素，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門被人猛然推開。

  關彌生抬頭，就見程靈素站在門口，一襲長裙，臉上帶著淡妝，還能隱約聞到空氣中的香味……一看就是出發前精心打扮過的。

  隻是此時程靈素在看見關彌生後，臉上原本洋溢著的笑意卻瞬間消失不見了。

  顧行霈坐在關彌生身邊，往關彌生的咖啡杯裏加了黃糖，頭也不抬道：“來了，坐吧。”

  程靈素遲疑了一會兒，才緩步走近來，在這兩人對麵坐下。

  她從沒想過顧行霈主動約見自己，卻是這樣的情景，便有些不快道：“顧總現在應該日理萬機吧，怎麽在這個時候約我見麵？有什麽事不妨直說吧。”

  顧行霈倒是也不拐彎抹角：“你曾經跟彌生說過，要是我不跟你走，就會萬

  劫不複。”

  程靈素沒想到關彌生真的會把兩人之間的談話一五一十都告訴給了顧行霈，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當然，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證你身邊的人都會安然無恙。否則的話……你知道我曾經做過什麽。”

  然而還沒等顧行霈說話，關彌生就搶先道：“不對，你那天說的絕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程靈素挑眉看著她，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看到她眼中的警告意味。

  關彌生搖了搖頭：“那天你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你知道一些事情，對不對？關於黑日教。”

  果不其然，關彌生突然說出口的這三個字讓程靈素臉色一變，幾乎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什麽黑日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你現在這麽慌張做什麽？”關彌生十分冷靜地反問道。

  程靈素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重新坐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如果你找我來隻是問這種無聊的問題，那恐怕我會讓你失望的。”

  關彌生微微皺眉，感覺很是不對。剛才程靈素的表現分明就是心裏有鬼。

  顧行霈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便冷冷開口道：“如果你不想和顧家為敵，也不想這麽早死，我就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程靈素很清楚顧行霈說這話不是在開玩笑，也從這兩人的話語中得到了一些信息……起碼有些事情，看起來的確是瞞不過去了。

  想到這裏，程靈素便有些懊惱地低下了頭。

  顧行霈挑眉看她，頗有今天程靈素要是不開口說實話，他就不放人走的意思。

  關彌生害怕顧行霈這樣對待程靈素會得到一些反效果，正想勸他好好說話，就聽見對麵的程靈素突然有些有氣無力地開口：“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們並無好處。”

  “你不說，怎麽知道呢？”關彌生見程靈素有鬆口的趨勢，就趕緊追問：“看起來你現在的處境應該也沒有看上去那麽如意吧？你的基因也一定正在變化重組之中，難道你就不想……”

  “我不覺得基因變化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麽困擾的事情。”程靈素抬頭看向了顧行霈，眼眸深沉：“我擔心的是你，顧行霈。”

  誰料顧行霈聽了卻毫無反應：“有勞掛念，不過不必了。”

  顧行霈冷漠的態度讓程靈素心中一陣拔涼……她咬住自己的下唇：“顧總，好歹我也在你身邊呆了這麽多年，就一點情分都沒有嗎？”

  “回想一下你對我未婚妻做過的事，如果不是

  看在你的身份和你藏在心裏不願說出來的那些秘密，你現在早就沒有機會坐在這裏了。”

  顧行霈說著，眉頭皺得更深。

  程靈素跟顧行霈那麽久，知道他這個表情代表著他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可以提問，然後我再選擇要不要回答你的問題。”

  雖然有所保留，但是這樣的結果也已經比什麽都不說要好得多了。

  在桌子下攔住了打算發火的顧行霈，關彌生似乎早有準備一般問出了她的問題：“黑日教教主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麽？遠古微生物的生長地在哪兒？”

  她不知道程靈素心裏到底藏著多少東西，就隻能挑關鍵的問題來問。這些問題哪怕她隻能回答一個，也能給他們提供許多的線索。

  “看不出來關小姐還是個談判的高手。”程靈素笑得有些莫名：“不過，這些我都無法回答。”

  沒等顧行霈黑下臉來，程靈素就馬上又補了一句：“但是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無功而返的，雖然這三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顧總你不留在我身邊，你們將會承受什麽樣的後果……”

  程靈素說話的時候，關彌生總覺得後背發涼。直覺告訴自己，程靈素說出來的東西或許將會顛覆他們現在對於基因變異這件事的認知。

  然而還沒等到程靈素接著說下去，原本靜謐的包廂裏突然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

  程靈素臉色一變，快速從包裏拿出了手機，在看見來電顯示之後，沒來得及跟關彌生他們說一個字就匆匆跑了出去。

  “哎！”關彌生有些懊惱地追了兩步，但是程靈素的速度飛快，很快就下了樓梯開車離開了。

  趴在窗台上看著樓下車子遠去的背影，關彌生忍不住錘了一下玻璃：“嘖！又沒問出來！”

  “倒也不算一無所獲。”顧行霈不急不緩地走到了關彌生的身後，“最起碼，我們可以知道，這個打電話的人不簡單。”

  說完，顧行霈就打電話給了公司的技術部，讓他們馬上調查程靈素最近的通話記錄。好在程靈素現在雖然已經離開了顧氏集團，但是用的依舊是當初集團內部發放的工作手機，集團技術部會在後台監控每一個工作人員的工作手機，以免泄漏一些商業信息。

  程靈素對顧行霈的感情果然很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棄用這支手機，甚至和從前一樣還把它當私人手機用。

  對此關彌生有些不解，在回去的路上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問道：“她現在應該很有錢

  吧？而且她自己也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難道她就不怕你查她的手機？”

  “一來當然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你男人不是個卑鄙小人。”顧行霈麵不改色地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關彌生的問題：“二來，我也很無奈，有的時候魅力這種東西，沒法講清楚。”

  雖然知道顧行霈是在開玩笑緩和自己失落的心情，但是關彌生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醋：“是啊，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收斂一下自己？”

  顧行霈轉過頭含笑看了一眼關彌生，伸手摸了摸關彌生的頭發：“等你正式嫁給我那天。”

  明明是有些甜蜜的話語，但是關彌生聽了卻根本高興不起來。

  現在黑日教教主在暗處，而他們在明處。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越是這種時候也就越危險……他們說好了要在所有事情都解決以後辦一場盛大的，沒有任何幹擾因素的婚禮。但是現在他們卻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什麽時候可以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