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薛國公府，暮芸汐也沒有辦法進去大商靈盟，便改道去了大商國沈丞相的家。

  靈盟選拔時的監考官，沈老，正是丞相的父親，便住在丞相府。

  暮芸汐和東方禮徑直去了丞相府。

  值得慶幸的是，丞相府並沒有什麽門第之見，侍衛待人還算親和。

  叫開了門，開門的人卻是強子。

  “強子，我是卓暮芸汐，你還記得我嗎？”暮芸汐問。

  “記得。”強子說。“你怎麽會來這裏呢？”

  暮芸汐道：“我有些事情，想要來拜訪沈老”

  強子神色一黯，先讓他們進來，隨後低聲對暮芸汐道：“師父在從蠻夷國回綏京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仇家。

  那個仇家給他下了毒，然後他就被毒倒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仇......仇家？”

  強子傷心的道：“是的。”

  “南疆靈盟考核的結果，都是誰呈交上去的？”暮芸汐驚問。

  強子道：“婉兒是和我們一同回來的，我師父昏迷後，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沈老同一級別的薛副盟主管理了。”

  暮芸汐聞言，頷首：“行，我先去看看沈老。”

  強子帶她去了沈老的房間。

  沈老躺在床上，臉色赤黑，指甲是血紅色的，昏迷不醒。

  暮芸汐見了，頓時眼神一變：“這毒該不會是......？”

  “三蟲三草毒？”

  “嗯。”強子說。“用各種靈藥拖著，拖了這些日子，已經快要不行了！”

  “你剛才說，沈老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仇家，確定是仇家下的毒？”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在一個包子鋪吃包子。”強子說。“沈老特別喜歡那家的包子，每次路過那邊，都會去吃。”

  “然後就遇到了仇家？”暮芸汐問。

  強子皺著眉頭說：“那個人......其實是師父的一個老鄉，彼此之間有些不愉快，我們說了幾句話，那人就走了。他走了之後，師父就中毒了！”

  暮芸汐問道：“這麽說，你沒有看到那個人向沈老下毒？”

  “要是看到了，我師父怎麽還會中毒？”強子失落的搖搖頭：“那毒是下在他的茶水裏的。”

  暮芸汐皺眉：“那個老鄉呢？找到了嗎？”

  “這些天，靈盟派了人，還有丞相派官府的人四處找他，都沒有找到。怕是躲起來了！”

  暮芸汐沒再問什麽，心情沉重地拿起沈老的手把了把脈。

  他的身體……再不解毒的話，就在這兩天了。

  三蟲三草劇毒，用蝮蛇、蜘蛛、蜈蚣三種毒蟲，和斷腸草、血杜鵑、黑地衣三種毒草熔粉而成的毒藥。

  中毒後毒性分批攻入五髒六腑，直至身亡。

  解法是服牛黃血竭丹和玉龍蘇合散，再用針灸剌入湧泉、鳩尾等二十四種子穴散毒。

  且不同的配藥排列順序和藥量比例，會呈現不同的毒性，需要不同的解藥，總共有上千多種解毒的方法。

  如果不知道他確切中了哪一種比例和順序的毒，蒙對毒藥的配製順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暮姑娘，你應該已經順利拿到了入盟令牌吧？”強子問她。“沈老一直跟我說，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呢！”

  暮芸汐無力搖了搖頭。

  強子隻是沈老的徒弟，他並不是靈盟的成員。

  沈老病倒之後，他根本就無法上靈盟山，也不知道靈盟裏發生的事情。

  強子奇怪地看著他，“還沒有拿到嗎？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應該去授令了才對！”

  “隻有其他兩個人的，沒有我的。”暮芸汐說，“我正是因為這個來到綏京，想找沈老問一下情況。”

  “怎麽會這樣呢？難道……”強子皺眉，欲言又止。

  暮芸汐沉聲道：“那婉兒跟我有些過節，你也知道，在靈盟考核的時候，她就想盡辦法使絆子，所以，我懷疑她應該是趁著沈老人事不省，做了手腳。”

  強子歎了口氣：“暮姑娘，很抱歉，我師父如今成這樣了，我又不是靈盟的人，人微言輕，實在幫不了你什麽……”

  暮芸汐黯然不語。

  “我們還要繼續試著給我師父配藥，你先回去吧。”強子說。“恕不遠送了。”

  暮芸汐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走了幾步，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問：“強子，你剛才說……你們在一個包子鋪吃包子？”

  強子點頭：“是啊！”

  “是哪個包子鋪？叫什麽名字？”

  “嗯……隻是個小攤，沒有名字。”強子說。

  “那在什麽位置呢？”

  “出城往西走，快馬大概半個時辰，在一個三岔路口，有個臨時搭成的棚子，老板是一對六七十歲的老夫妻。”

  強子說。“我師父特別喜歡吃他們家的包子，每次路過那邊，都會去吃上一頓。”

  暮芸汐眼前一亮，“強子，我或許有點線索了！明天一早，我去那家包子鋪問一問，然後再回來找你！”

  翌日，天沒亮就出了城，回到了昨天吃包子的老兩口那邊。

  她去得早，老兩口才剛來，正在包包子，尚未開始蒸，也並沒有客人。

  那位被黑衣丫鬟打的老婆婆，已經沒有大礙了，又出來忙碌了。

  見到暮芸汐，老婆婆急忙迎上來問：“姑娘，怎麽這麽早來了？包子還沒蒸上呢！”

  “老婆婆，我不是來吃包子的。”暮芸汐搖頭：“我是來跟您打聽一件事情的。”

  老婆婆疑惑的問：“姑娘，什麽事啊？”

  “在大約半個月以前，是不是有一個老者在你們這裏中了毒？”

  “中毒……你問的該不會是沈先生吧？”老婆婆疑惑地問。

  暮芸汐點點頭：“他就是姓沈！你認識他嗎？”

  “他經常來我們這裏吃包子。”老婆婆說，“也不知道他中的毒有沒有解了？”

  “沒有，如果再不解毒的話，今天或者是明天，他恐怕就不行了！”暮芸汐搖頭說。

  老婆婆歎了口氣，“真是可惜呀，那麽好個人！他還幫我家老頭子治好了咳嗽病呢！”

  “說實話，我們靈者的聽力比普通人要靈敏一些。”暮芸汐說。

  “昨天我走的時候聽到你們在說，‘前些天下毒的女子’，你們說的，該不會跟沈老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