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拍著他的背，認真地道：“翊，你聽我說，我叫暮芸汐，但我不是暮泰山的女兒，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來自異時空。

  你可以理解為我是異世之人，我之前是一名博士，來到這裏之前，是做藥物研發的。

  你看到那忽大忽小的藥箱，是我的科研成果，其中好些器械也是我自己研發的，藥箱可以用來儲存東西，就像我之前把黃金裝進去是一樣的道理......

  言歸正傳，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是因為我在我的時代裏，遭遇了國際殺手的追殺。

  研究組織成員拚死保護藥物和生物芯片，最後我被逼到海邊，為了不讓壞人得逞，便服下藥物和芯片，抱著智能AI藥箱跳海自殺了，可當我醒來之後，就已經在這裏了。”

  暮芸汐端正神色。

  殊不知，東方翊怔怔半響，憋出一句話來，“所以，你是借屍還魂？”

  “......這怎麽是借屍還魂？”暮芸汐一臉惆悵，這和他說的有本質的差別好嗎？

  “怎麽不是借屍還魂？身體借人家的，靈魂是你自己的，不過這也不提了，畢竟你的靈魂很有趣啊。”

  東方翊如釋重負，“你不是什麽小妖小怪就好，借屍還魂，好歹魂魄住在身體裏頭，走不了。也不是仙女，那更好，要不然你被抓上天了，我豈不是要做董永了？”

  “......”暮芸汐頓時傻眼，這都是什麽腦回路？

  東方翊好奇地看著她，“你說你原先是個博士？茶博士還是酒博士？瞧你泡茶的手藝不錯，是茶博士吧？不過你也釀酒啊，難道也是酒博士？”

  暮芸汐嘴角抽搐了一下，“博士，不一定就是茶博士或者酒博士吧？據我所知，咱這朝代也有博士。學官。”

  “可都是男的，你......”東方翊頓時驚恐地看著她，“你該不是男的吧？我就說，你懂得那麽多，天文地理，跟莫問天一直討論什麽黑子太陽……”

  暮芸汐看著他，幽怨地道：“你說過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會愛我的，我變成男人，你就不愛我了嗎？”

  “這這這......”東方翊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

  “哈哈哈哈！”暮芸汐笑了，“放心吧，我不是男的，如假包換的女人，至於什麽博士身份，就不要糾結了，你就當我是一名大夫，順帶懂得點兒天文知識。”

  東方翊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差點被你嚇死。”

  “是你自己胡思亂想，不過，假設我原先真的是男人，你怎麽辦？”暮芸汐促狹地道。

  東方翊涼涼地看著她，“我不能想象。”

  “就想象一下。”暮芸汐眨了眨眼。

  東方翊垂下眸子，“那就一巴掌把你蓋牆上，挖下來，再一巴掌送進去。”

  “那麽狠毒？”

  “如果你是男的，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也狠毒。”東方翊心肝還在砰砰地跳，驚嚇太大了。

  白雲觀。

  知畫今天一早就開始肚子痛了，她預產期沒那麽早，所以開始的時候。婁嬤嬤和雪黎郡主都以為她吃錯了東西。

  到了中午，便出現宮縮疼痛，看樣子是早產了。

  穩婆沒事先找好，想著還有些有日子。

  如今到外頭去請也沒那麽快請到，等請到的話，估計就生下來了。

  雪黎郡主叫知畫先服下了保胎丸，再叫貼身的嬤嬤做一碗湯給她喝下。

  知畫住的房間，陰暗潮濕，到處都散發一種臭味。

  她躺在床上，床上亂七八糟地丟滿了衣服，忍受過一陣疼痛，然後對著雪黎郡主道：“等我生了，你會殺了我，是不是？”

  雪黎郡主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你......你就是存了要我死的念頭，你心裏恨極了我。”知畫麵容有些扭曲。

  雪黎郡主道：“我恨你什麽，你心裏有數嗎？”

  “我知道，你恨我破壞了你和常王，恨我使幻術使得常王相信你的孩子是敬安君的，讓他下藥落你的胎兒，你想殺了我，想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報仇。”

  雪黎郡主側頭，“我想殺你和你的孩子，現在就可以，為什麽要等這麽久？”

  知畫喘了一口氣，“因為，你覺得我的孩子還在腹中，出生之後你再掐死，會更解恨一些。”

  “你說錯了。”雪黎郡主微笑道。

  “那到底是為什麽？”知畫雙拳緊握，“你說，別折磨我，我不想再去猜測你到底什麽心思。”

  雪黎郡主看著她，“知畫，你先害了我，我恨極了你，但是，這孩子何其無辜？孩子沒選擇父母的權利，你們的錯，也不該孩子來承擔。”

  知畫駭然，“好啊，我生完之後，你果然是要殺我的。”

  雪黎郡主輕笑了一聲，“還不知道，有這樣想過。”

  “那我不能留在這裏，我要走......”知畫忍痛爬起來。

  “你能逃得去哪裏？”雪黎郡主壓住了她，“裕王滿世界在找你，你出去就是死。”

  “我留在這裏也是死。”知畫吼道。

  雪黎郡主笑了，“我聽說太子妃要保你全身而退，隻要你乖乖合作，把孩子生下來，或許，她會阻止我殺你。”

  “你會聽她的？”知畫一臉的不相信。

  “為什麽不會？她救過我。”

  知畫搖頭：“不，我不信你們，不信你們。”

  “知畫，你沒別的選擇了。”雪黎郡主走了出去，叫了人進去幫她。

  生孩子的事情，她不懂。

  雪黎郡主坐在外頭，陽光透過枝葉落在她的臉上。

  她聽著裏麵知畫的慘叫聲。

  沒什麽比一個生命即將來到人間更值得開心。

  即便這孩子以後或許要經曆人世間的許多悲歡離合，可能來這世間走一趟，那就是最大的恩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裏頭傳出了一聲嬰兒的哭聲，那哭聲是沒有尾音的，戛然而止。

  隨即，傳來嬤嬤駭然的聲音，“你瘋了，那是你的兒子啊。”

  雪黎郡主快步走進去。

  隻見知畫半躺在血淋淋的床上，她把剛出生的嬰兒抱在懷中，掐住了嬰兒的脖子，滿臉的陰狠。

  “我親手殺了他，親手為你報仇，你放過我！”知畫衝雪黎郡主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