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敢想？每一個女子都該對未來有夢想的，尤其是終身大事，你小時候就沒想過嗎？”暮芸汐看著她。

  阿蓉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前小時候倒是想過，就想嫁個忠厚老實對我好的，不過，我被趕走......我......我離開之後，就不敢想了。”

  暮芸汐怔了怔，“沒事，你現在是我的人，如果以後你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跟我說。”

  阿蓉笑笑，沒有說話。

  “你相信王妃，王妃會幫你的。”阿三道。

  阿蓉點頭，“我知道王妃人很好，但是我不想麻煩她。”

  暮芸汐歎息一聲，阿蓉身上有一種倔強的精神，這和她剛來的時候很像，那是一種對生活的執著，對未來的迷惘和期盼。

  但願，所有人都能披荊斬棘，乘風破浪。

  阿三還想再說什麽，暮芸汐壓了壓手，道：“去看看端王妃來了沒有？”

  阿三哦了一聲，又道：“我還以為王爺會過來呢，這會兒還沒來，福嬤嬤也還沒回來，不知道怎麽那麽久呢。”

  今日一早福嬤嬤就回了王府，現在還沒回來。

  “嬤嬤有分寸的，你放心，去看看端王妃來了沒。”暮芸汐說。

  “好嘞！”阿三說著便走了。

  阿三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端王妃就來了。

  端王妃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今日顯得有些光澤。

  見到暮芸汐就道：“你倒是聰明，這個節骨眼上回娘家，對老五也沒什麽影響。”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暮芸汐淡淡地指著椅子，“病人，請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來看病的，坐好。”

  端王妃一屁股坐下，喋喋不休地道：“元宵燈會的事情，父皇早就知道，怎會現在才來處置你？分明就是要為難你們夫婦，讓你們做某件事。”

  暮芸汐拿著聽診器的動作一頓，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層麵！

  “先吸氣。”她淡淡地道。

  端王妃深深地呼一口氣，“怎麽，你沒想到這個層麵？”

  “呼氣......”

  端王妃慢慢地放鬆，呼氣出來，看了她一眼，“暮夢憐的事可沒那麽簡單。”

  暮芸汐答非所問，“進展不錯，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都要來這裏。”

  端王妃一張臉拉下來了，“我又是怕你耽誤我的治療。”

  “你如何得知消息的？”暮芸汐低頭找藥，淡淡地道。

  端王妃一怔，隨即眸子黯淡了下來，“我昔日砸了這麽多家財進去，若連個消息都不靈通，豈不是白砸了麽？”

  “後悔嗎？”暮芸汐抬頭看她。

  端王妃想了想，“路走到了這一步，想後悔有什麽有用？我盡了力，但是遇上個負心人，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付出的一切，未必可以得到回報。”

  “聽你這話，還真是因為愛，所以為他做這麽多？”暮芸汐淡淡地皺眉。

  端王妃笑了起來，“愛？或許是吧？”

  “他到底哪裏好啊？”暮芸汐問道。

  端王妃看著她，“愛他，不是因為他哪裏好，是因為他是我的夫婿。”

  暮芸汐一怔，“什麽？丈夫？”

  端王妃反問，“若不愛自己的夫婿，誰愛？”

  “那你現在還愛他嗎？”暮芸汐順著她的邏輯問，“畢竟，他現在還是你的夫婿啊。”

  端王妃眸色淡冷，“不當他是了。”

  “為什麽？”

  “他可以不愛我，但是不能殺我，一旦動了殺機，就不再是夫妻，是仇人。”端王妃眸子倏然一冷。

  暮芸汐怔怔，夫妻變成仇人，這是多殘酷的事啊！

  端王妃神色很快就平複下來，淡淡地道：“你放心，你和老五不會。”

  暮芸汐笑了，“你前幾日還跟我說不可相信一個男人。”

  端王妃道：“那是因為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是自己的枕邊人，多點防備總是好的。”

  暮芸汐和端王妃相處這段日子，發現她這個人雖然心思重，但是也有直率的時候。

  她是那種喜歡你，掏心掏肺，恨你，可以恨不得殺了你的那種人。

  還識時務，能屈能伸，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

  暮芸汐覺得，端王妃這種女人，可惜生不逢時，否則，必成大器。

  她又想到了暮夢憐，暮夢憐在船上，雖然最後也求救，但是，那不是真的低頭，帶著算計的，陰沉歹毒，求救之後，她轉過頭就是要殺人的。

  如果真要把暮夢憐和端王妃論計謀，暮夢憐遠遠不是端王妃的對手。

  可若說為人好歹，暮夢憐還是更惹人厭惡一些。

  端王妃走後，福嬤嬤就回來了。

  福嬤嬤進入房中告知暮芸汐，說回了王府，沒等到王爺回來。

  “他自打昨晚就沒回來嗎？”暮芸汐追問。

  福嬤嬤惆悵地歎了口氣，“聽衛宣說不曾回來，看來得叫人在宮裏打聽打聽了。”

  “王爺沒回來能去哪裏？成年的王爺，又不能在宮裏頭和淑妃娘娘住，莫非頂撞了皇上，叫皇上關在暗房裏頭了？”阿三詫異地道。

  暗房！

  暮芸汐一聽到這兩個字，就膽戰心驚，那是要打板子的！

  她急亂地抓住嬤嬤，“快，去找人打聽打聽。”

  “王妃別著急，”福嬤嬤安撫道，“就算要找人，這會兒也找不上。”

  阿三道：“找暮丞相啊。”

  福嬤嬤道：“這會兒他哪裏會在府裏？還要等晚上他回來才能找呢。”

  暮芸汐一聽，著急了，“到了晚上打聽到消息，可人早已經關在裏頭了，嬤嬤，暗房裏遭罪，你是知道的，有其他辦法可想嗎？”

  “您先別著急，阿三是亂說的，哪裏就一定是關在暗房裏？”福嬤嬤扶著她坐下來。

  “雖說成年皇子不得在宮裏過夜，可宮裏還有其他皇子，王爺可以到八皇子那邊將就一宿，也有可能到了九千歲那邊去。”

  暮芸汐的心哪裏定得下來？一顆心早就嚇死了，東方翊已經在暗房裏頭遭過一回罪了，還要再經受一次嗎？

  暮芸汐摸著肚子，寶寶啊，你爹可能在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