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夫人還是沒明白老身的意思。”福嬤嬤搖搖頭。

  “老身就問夫人兩句話，在二小姐與端王定下婚事之前，是否丞相曾兩度提起讓秦王迎娶二小姐為側妃？”

  翠蘭道：“沒錯，一次是秦王妃不願意，以死相逼；第二次......則是嬤嬤去找了丞相，才把這事給攔下來的。不過嬤嬤您別誤會，我這話絕對沒有怪罪您的意思，隻就事論事，給您說明白嘍。”

  “第二次是我攔下來的，我為什麽會攔下來，是不想兩家誤會鬧得太深，秦王畢竟是皇族，鬧得太厲害，對丞相府還是沒有好處的。”福嬤嬤淡淡的道。

  我不知道夫人是怎麽看待暮丞相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他權勢再大，到底隻是朝廷的其中一名官員，是皇上的臣子，絕不可能逆得過皇家去，如果逆著皇家的意思去做事，恐怕招來猜忌之心，於他大大不利。

  丞相的榮寵富貴，都是天子給的。

  暮丞相這些年，我見著是極力收斂克製，就是不希望門下之人太過跋扈，而落了個功高震主的罪名。

  可他大概也沒有想到，他底下的這些人，竟然以為他已經是一朝霸主，能越過皇家去，夫人若不改變您這種想法，遲早為丞相招致災禍。”

  丞相夫人瞬間瞪大了眼睛，氣的臉色通紅，咳嗽了起來。

  翠蘭一邊給她拍背，一邊怒氣道：“福嬤嬤若不願意幫忙，說一聲就是，這說什麽囂張跋扈又是招致災禍的，到底是什麽居心？”

  “什麽居心？”福嬤嬤冷道：“總歸不是害你們丞相。”

  說完，便要站起來走人。

  丞相夫人急了，立刻拉住她，翠蘭連忙道：“嬤嬤您也別著急走，多謝嬤嬤的好意，先坐下來喝杯茶。”

  “您這忙，我是幫不上，不必說了。”福嬤嬤擺擺手。

  翠蘭立刻按照之前說好的，從袖袋裏取出了一疊銀票，放在了桌子上，“這是給嬤嬤吃茶的，您先拿著，等事成之後，再給您雙倍。”

  嬤嬤沒認真瞧，但是那一疊銀票的厚度，麵額，一看就知道超過萬兩。

  她歎了一口氣，看著丞相夫人，“你做娘親的苦心，老身明白，但是，您衡量一下，讓二小姐嫁入秦王府，到底是為她好還是害了她？

  那日秦王登門，如何對待二小姐，您雖沒親眼目睹，可事後必定也聽說了，秦王對二小姐是憎恨厭惡的，二小姐嫁過去，毫無幸福可言。”

  翠蘭笑著道：“無妨，這都是暫時的，之前秦王妃嫁過去的時候，秦王不也一樣對她很差嗎？聽聞還對她打了板子。”

  “是的，開始確實是不好，但是您別忘記，秦王妃先是為皇太後治病，繼而救了王爺的命，如今更是懷有身孕，秦王對她另眼相看，那是有原因的，您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二小姐要做什麽才能讓秦王對她改觀及動心？她醫術能超越秦王妃麽？”

  丞相夫人和翠蘭自然知道，但是，丞相的威望和勢力在這裏，就算秦王不待見惜兒，也不敢太過分的，丞相府的勢力和安侯府的勢力比起來，那是大象與螞蟻的較量，她們自信秦王會權衡利弊。

  “福嬤嬤就別勞心這個了，隻說您願意不願意幫忙。”

  “對不住，這個忙，我幫不了。”福嬤嬤搖頭，這些人，果然偏頗！

  見軟的不行，翠蘭便冷冷地道：“想必，福嬤嬤也不願意叫人知道你昔日和丞相的事情。”

  “你什麽意思？”福嬤嬤眸色一揚。

  丞相夫人示意翠蘭繼續說下去。

  翠蘭點點頭，看著福嬤嬤，眸色冷冷，“沒什麽意思，我隻是希望福嬤嬤體恤一下，我們不能看著二小姐絕食而死，所以嬤嬤您看著辦，如果這忙您不幫，我唯有把您和丞相的事情公諸於眾，這事，於男人名聲無礙，可隻怕就會毀掉嬤嬤您一輩子的清譽。”

  “好一招先禮後兵，合著我若不答應你，你就要對付我？”福嬤嬤怒道。

  “莫說對付，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福嬤嬤氣得嘴唇哆嗦，怒斥道：“丞相府怎麽淨出你這種人？老身活了這些年歲，還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人家，死皮賴臉地追著一個男人，先是幻術輕薄，繼而施加壓力。

  如今更對我軟硬兼施，怎麽？真覺得嫁入秦王府就會飛天了？你盡管往外說，我什麽都不怕，一把年紀了，也聞到了棺材香，沒什麽清譽可以毀的，再說這點事兒，九千歲都知道，我還怕其他人說嗎？”

  福嬤嬤說完，轉身就走。

  阿三在外頭等著，見福嬤嬤氣衝衝地出來，知道她受了氣，連忙扶著問道：“嬤嬤，需要揍人嗎？”

  “我們走，別髒了手！”福嬤嬤氣道。

  阿三回頭狠狠地瞪了丞相夫人一眼，丞相夫人握住杯子，氣得指頭關節都發白了。

  翠蘭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站起來喊住了福嬤嬤，“等一下！”

  “你還想做什麽？”阿三回頭怒道，

  翠蘭看著福嬤嬤，“再問你一句，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福嬤嬤不回答這話，直接拉著阿三就走。

  丞相夫人狠狠地摔了杯子，今日本沒想著一定成事，可實在沒想到福嬤嬤會用這種態度對她，琪惜說得對，一個奴才，若不給她點教訓，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福嬤嬤回了王府，先去稟報暮芸汐。

  暮芸汐聽了嬤嬤的話，不禁目瞪口呆，“什麽？竟然威脅你？這丞相府的人是要上天了嗎？”

  “她們習慣了高高在上，以為我會接受那些銀票，我卻不受，她哪裏吃得了這口氣？自然是要威脅我。”福嬤嬤冷道。

  “那她不會真的往外說吧？”暮芸汐擔憂的問道，這個時代的女子，不管是少女還是老婦，都很在乎自己的名聲。

  “應該不至於這麽大膽，”福嬤嬤想了一下，“這事和丞相有關，按說是不敢在外頭亂傳的。”

  “也是，暮丞相應該能壓得住她們。”暮芸汐覺得那老頭十分的凶惡，光是往那一站，就寒氣凜然，不怒而威，應該沒誰敢編派他的壞話吧？

  阿三聽得說是威脅福嬤嬤，氣得不行，“早知道先揍她們一頓，我就看不慣她們的囂張氣焰，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多了不得啊？越得過咱王妃去嗎？想起就生氣，真恨不得一拳把她的鼻子打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