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咧齒一笑，“嬤嬤別氣，我祖母是嘴碎，還愛聽是非，這京中哪家大戶的內宅瑣事她不知道啊？嬤嬤別見怪。”

  福嬤嬤不說話了，呂家老太太，確實就是那麽一個人，明上看著是磊落爽快，可背地裏各種愛打聽。

  “請問......”有怯怯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找使喚丫頭嗎？”

  阿三抬起頭，隻見纖弱女子站在了麵前，額頭上有一道鞭痕，看上去又髒又可憐的。

  “我們是找使喚丫頭，可不合適你。”阿三看著身板就不行，這麽瘦，能幹什麽活？

  “我合適，我合適，我什麽都願意做的......給我一個機會......”來人正是被丞相那邊趕出去的南疆姑娘阿蓉，她最終還是聽了少年乞丐的話，到這裏試試運氣。

  “你會拳腳功夫嗎？”阿三問道。

  阿蓉連連點頭：“會一點，會一點。”

  阿三打量著她，“那好，你在我手底下過滿三招，我便雇你。”她走了出去，拱手抱拳，“不必相讓，用盡全力......”

  沒等話說完，阿蓉一拳衝她的眼睛打了過來，出拳迅速，快捷，且出拳的時候拐了一個弧度，直接就落在了阿三的眼睛上。

  阿三哎呦一聲，捂住眼睛，“我在說話，你這是偷襲。”

  “這......打架還有分偷襲不偷襲嗎？”阿蓉怔了怔，

  “你......”阿三一咬牙，揮拳便出，連環腿再上。

  本以為會直接把阿蓉踢飛，殊不知，阿蓉竟然以雙掌抵禦她的連環腿，雖是步步退後，卻絲毫不落敗跡。

  阿三高興了，也不撒腿，試著高難度一點，用鷹擊長空般的氣勢使出招式。

  阿蓉竟也能接著，且接下來之後還能迅速做出反擊。

  就在這鬧市之中，兩人過了上百招，誰都沒落下風，隻是略有些氣喘。

  阿三落下來，笑著道：“不必打了，你通過了測試。”

  “真的？”阿蓉驚喜地道，連忙整了一下發鬢，福身行了一禮。

  福嬤嬤嗔了阿三一眼，“怎地連問都不問一下？家世呢？姓名呢？”

  阿三笑道：“我隻負責武試，文試就嬤嬤你來。”

  嬤嬤看著阿蓉，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哪裏人？來京城多久了？”

  “我叫阿蓉，來京城一年了，今年十八歲，之前在一戶人家做丫頭，剛出來。”

  “哪裏人？”嬤嬤問道。

  阿蓉猶豫了一下，捏住了袖子，輕聲道：“南疆人。”

  “原先在哪戶人家？”嬤嬤問道。

  “丞相府。”阿蓉小聲地說。

  福嬤嬤怔了怔，“暮丞相家？”

  “是的......”阿蓉有些緊張。

  “丞相治家很嚴，你在丞相府呆過，應該也懂得規矩，那好，收下你了。”福嬤嬤語氣溫和的點頭。

  阿蓉啊了一聲，“我......我那個......是南疆人，您......”

  “不還是尋常人一個？”福嬤嬤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麽需要收拾的嗎？什麽時候可以來府？”

  “多謝您，我現在就可以，馬上就可以走了。”阿蓉激動地道。

  福嬤嬤點點頭，道：“循例還是得跟你說說，府中有長契和短契，還有賣身契，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終身。”

  “十年。”阿蓉連忙道。

  福嬤嬤笑了，“你這還沒到府中去呢，就簽十年了？”

  “這免得到處找活兒，不好找。”阿蓉笑著說，總算有地方收留了！

  福嬤嬤寫了契約，“你簽字打指模。”

  “啊？”阿蓉有些窘迫，“我......我不認字。”

  福嬤嬤握著她的手寫了字。阿蓉連忙道謝，有摁下了自己的指模。

  福嬤嬤和阿三帶著阿蓉回府了。

  到了王府，阿蓉抬起頭看秦王府三個大字，認識兩個字，王府。

  阿蓉震驚道：“這裏是王府啊？”

  “對，你跟我進來，我教教你府中的規矩。”阿三道。

  阿蓉哦了一聲，低著頭跟著阿三進去。

  阿三帶著她到紫月閣，在院子裏說了幾句注意事項後道：“你暫時還不能近身伺候王妃，就在院子裏先做些打掃的粗活。”

  “是！”阿蓉應道。

  阿三招呼巧兒過來，“你帶她下去，到庫房那邊給她領兩身衣裳，換了之後再過來見王妃。”

  巧兒點頭，帶著阿蓉下去了。

  徐驍從外頭過來，看著阿蓉的背影，覺得有些熟悉，問阿三，“那是誰啊？”

  “新找的侍女，照顧王妃的，”阿三高興地道，“不是從人伢子手中買的，武功很厲害。”

  徐驍一直盯著人家的背影消失，喃喃道：“我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她。”

  “呸，不要臉！”阿三嗔怒。

  徐驍看著阿三，莫名其妙，“怎麽了？我怎麽不要臉了？”

  “哼，你分明是見人家長得俊俏，就說見過，套近乎，像你這種登徒浪子我見多了。”阿三扭身就走。

  徐驍一怔，一把拉住阿三推著她壁咚過去。

  “你說清楚，誰是登徒子？”徐驍一手撐在牆上，把阿三籠在自己的強大陰影之下，大臉逼近嚴肅地道。

  阿三嚇了一跳，急亂把手掌擋住他的臉，用力推他，“你想幹什麽？”

  她的手一推，手指便印入了徐驍的眼睛，徐驍連忙伸手拍開，阿三也伸手拍打，兩人竟就這樣過起招來了。

  徐驍大怒，“你真是無理取鬧，別以為我怕你們呂家的，你總說我蠢，我都沒跟你計較，現在說我是登徒子還摳我的眼睛，太可惡了！。”

  “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這豬腦子不知道啊？”阿三怒道。

  “你才是豬腦子！”

  “我呸！你敢罵我？”阿三瞪大眼睛，欺身上前，

  徐驍見她又要動手的樣子，伸手就推開，“你滾開......”

  阿三腦袋轟地一聲，看著他的手貼著的位置，臉一下子爆紅起來，驚天怒吼，“啊！徐驍，你這個死登徒子，你敢輕薄本姑娘？”

  阿三直接跳起來，一巴掌打在了徐驍的臉上。

  徐驍一手捂臉，一手慢慢地收回來，驚詫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後看看她的胸口，臉紅的像火燒一樣，“天啊......你......你......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