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辦不來？”暮琪惜冷冷的看著她。

  “倒不是，隻是怎可無故殺人？奴婢與秦王妃並無冤仇。”阿蓉道。

  “該死！你這個廢物！”暮琪惜破口大罵，“叫你辦點事你都推三阻四的，這一次的事，若不是你能力不足，京兆府的人也不會查過來，簡直壞了本小姐的大事。”

  阿蓉低頭道：“二小姐，奴婢冒充丞相能順利進去已經不容易，出來的時候，易容術早就沒了。”

  她頓了一下，抬頭看了暮琪惜一眼，“而且二小姐您也騙了奴婢，秦王對二小姐並沒有情意。”

  “哼，我騙你怎麽了？你當初信誓旦旦地說東方翊記不起來，到時候我說什麽便是什麽，可他為什麽會記起來？”暮琪惜惱羞成怒，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生吞活剝了。

  “你的能耐也不過如此，當日我若不是見你露了一手，怎會浪費米飯收留你這種下賤南疆人，像個乞丐一樣，你們南疆人，沒一個好東西，滾滾滾，要你的飯去。”

  阿蓉如遭雷劈，她自打進了丞相府大門之後，盡心伺候。

  雖說丞相二小姐總是毒打奴婢，可她總認為暮琪惜本質是好的，否則怎麽會收留她呢？

  如今聽得這話，阿蓉心涼了半截，覺得自己的付出和人家的收留之恩相比，是多麽可笑的事情。

  阿蓉也就沒說什麽，拖著一身的傷走了。

  她是被趕出去的，身無長物，無處可去。

  茫然地走著，阿蓉想起暮琪惜的話，難過得落淚，她是南疆人，為什麽京城的人都認為南疆人不好？

  阿蓉想起自己幫二小姐做的事情，確實也不像是好人所為，其實在衙門那天，她就知道秦王沒有喜歡過暮琪惜，一切都是暮琪惜一廂情願。

  但是她還是願意幫暮琪惜，甚至今日在府中，她還搖鈴試圖催眠秦王，想再幫二小姐渡過危機，甚至不惜性命保護她。

  阿蓉抱著包袱，坐在街頭的土墩上哭了起來，怪不得人家不喜歡南疆人，她自己都覺得羞恥。

  “喂，死丫頭，你換個地哭，你坐著我的家了。”有一個跛腳小乞丐走過來，冷冷地道。

  阿蓉抬起頭看他，隻見渾身髒亂的少年眸色森冷，充滿敵意，阿蓉擦了一把眼淚，“對不住，我挪一挪。”

  “你有手有腳，去找活兒幹吧。何必乞討？”少年冷冷地道。

  阿蓉哭了起來，“我是南疆人，誰家都不要南疆丫頭。”

  “去碼頭扛大包，你手腳粗壯，有力氣。”少年坐了下來，撫摸著肚皮，今日，又是無功而返，他已經兩天沒討到吃的了，隻是喝了一肚子的水。

  阿蓉起身走了。

  沒多久，她回來，手裏握住兩個饅頭，遞給了少年，“請你吃。”

  少年抬頭看她，遲疑了一下，“你......”

  “我買的，不是搶的。”她摸了一下耳垂，“我原先的主家送了一雙銀耳環給我，我把它賣了，換了點錢。”

  “你不是乞丐？”少年接過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一口咀嚼許久才咽下。

  “我不是，但是隻怕也要做乞丐了。”阿蓉惆悵地道，她坐起身來看著少年，“你說碼頭扛大包的地方，請女的嗎？”

  “應該不要。”少年搖頭。

  阿蓉哎了一聲，擦了一下紅腫的眼睛，不知道該怎麽辦。

  少年道：“你會拳腳功夫嗎？”

  “會一點。”

  少年說：“你明天去西集吧，有戶人家找會拳腳功夫的丫頭。”

  “我是南疆人。”阿蓉知道一般人家都不要南疆人的。

  “你去試試啊，人家不要再說，而且那邊有好人的。”少年眸子一亮，想起那位優雅而溫柔的秦王妃，嘴角忍不住笑了，王妃幫他上過藥，人可好了。

  “哦，我知道了。”阿蓉連忙點頭，覺得少年人不錯。

  東方翊回了王府之後，便一五一十地把如何問罪暮琪惜，如何被家法伺候都說給了暮芸汐聽。

  暮芸汐聽得是他出手把人家綁到了房梁上，不禁皺著眉頭道：“為什麽不讓丞相親自出手？”

  “你放心，我沒碰到她，直接用鞭子係上去的，還順帶拖了一下徐驍的腰帶。”東方翊連忙伸出手，他連暮琪惜的頭發絲都沒碰到。

  暮芸汐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由丞相懲罰更好一點。”

  “我太生氣了，忍不住就自己動手了。”

  暮芸汐看著他，問道：“那這三十家法和三十大板有分別嗎？”

  “丞相老頭親自出手，這出手不輕，看得血水都滲出來了，估計連骨頭都要傷著了。”東方翊說。

  他挑了她的下巴一下，“這會兒不生氣了吧？”

  暮芸汐撥開他的手，“我本來就不是生暮琪惜的氣，我隻是生氣你隱瞞我。”

  她勾起嘴角，笑眯眯的道：“我驕傲啊，我男人這麽多女人惦記著，證明是個好東西。”

  “你才是好東西！”東方翊幽怨的看她一眼，“暮寶，你罵人。”

  暮芸汐冷笑一聲，“行，你不是個好東西，行了吧？”

  “......”東方翊啞口無言。

  徐驍在旁邊擠眉弄眼。

  東方翊瞪著他。“你出去，本王自然會說。”

  徐驍灰溜溜地出去了。

  “嗯？還有事？”暮芸汐也看到方才兩人的“互動”。

  東方翊喝了一口水，深呼吸一口氣，才小心翼翼地看著暮芸汐道：“這事真的和我沒有多大關係，但是我覺得，也要告訴你。”

  “說啊。”暮芸汐看著他的臉色，這事看著不小啊。

  “就是那個走的時候嘛，我跟徐驍走出去，暮夢憐追了上來......”東方翊咳嗽了一聲，顯得有些不自然。

  “行了，直接說事！”暮芸汐揚了聲音。

  東方翊嗯了一聲，眼神開始躲避，“就是她追上來，把那個玉佩還給我，那玉佩就是被拿走的那個，皇爺爺送我的那個，你知道，我素來珍視這個玉佩，這直接給我摔成了三塊，氣得我要死......”

  暮芸汐看著他，“就這些？”

  “還有一些......”東方翊猶豫了一下，飛快地說出口，“就是燕王妃問我，如果她和離了，我是否也會休了你娶她為妃。”

  暮芸汐瞪大眼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