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無奈地攤手：“我知道端王妃一定會誤會我不願意救你，端王妃先前雖然和我有嫌隙，可到底是一條人命，我不會因為私怨而見死不救，端王妃如果不信，那也沒辦法。”

  如意公主問道：“這些藥怎地如此奇怪？不知道秦王妃師承何人？”

  暮芸汐歉意地道：“如意公主，家師有令，嚴守師門，一切不得外泄，以免招致災禍。”

  如意公主點點頭，“本公主也能理解啊，你師父定身懷絕世醫術，也必定有不少救治良藥，如果被人得知，隻怕還真會招致災禍。”

  端王妃知道今日是討不到藥了，也就不願意再耗費功夫，道：“我有些乏了，就先不打擾秦王妃。”

  暮芸汐道：“福嬤嬤，送一下端王妃。”

  端王妃走了，但是如意公主沒走。

  如意公主留下來，看著暮芸汐問道：“當真是沒有嗎？”

  暮芸汐脫下口罩，無奈地道：“不瞞您，醫者救人，都需要三月至半年的時間研究，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病人，不敢妄自用藥。”

  如意公主歎息一聲，“也罷，全看造化吧，你且好生照顧自己和胎兒吧，端王妃那邊，我是顧不著了。”

  “多謝公主關心。”送走了如意公主，暮芸汐吩咐下去，把門看的死死的，免得如意公主再被攛掇過來一次。

  畢竟長公主為人和善，是最好哄的，端王妃又是擅長做戲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東方翊都特忙，早出晚歸，時常回來隻睡個囫圇覺便又出去了。

  暮芸汐知道他在忙著珠江縣的事情，但也心疼他這麽早出晚歸。

  想著今晚要等東方翊回來，之前好幾晚都發誓要等他，可總是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今晚暮芸汐帶著哮天犬進屋。

  一人一狗交流了一番，交流到最後，暮芸汐連京中有多少隻流浪狗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撐到子時，福嬤嬤已經第五次進來催了，“王妃，該睡了，王爺今晚怕是沒這麽早回。”

  “好，那我睡著等。”暮芸汐迷迷糊糊地爬到床上去。

  福嬤嬤笑了，王妃從亥時不到就看她一個勁地點頭，眼皮下耷，偏強撐著等了差不多兩個時辰。

  她上前為暮芸汐壓好被子，剛轉身要吹滅燈，卻見東方翊進來了。

  “王爺！”

  暮芸汐聽得聲音，猛地睜開眼睛，果然見東方翊回來了。

  但是，東方翊衣衫和臉上都染了血跡，一張臉憔悴又悲傷。

  暮芸汐心中一揪，猛地下床，“你受傷了？出什麽事了？”

  東方翊扶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來，啞聲道：“暮寶，我沒事，不是我，是老八，老八出事了。”

  “老八？他怎麽了？”暮芸汐怔了怔，隨即想起八皇子東方湛，他是皇後嫡出的小兒子，比燕王小一年多，排行第八。

  東方翊臉色不好，“陸霆傷了他！”

  “發生什麽事了？他為什麽要傷八皇子？”暮芸汐十分震驚。

  東方翊慢慢地坐下來，眼底升上一絲迷惑，“陸霆已經承認傷了老八，但是死活不說原因。”

  暮芸汐跌坐下來，陸霆，陸霆雖然偶爾犯渾，但是

  不至於會這樣做。

  可他承認了。

  “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暮芸汐問道。

  東方翊想起今日的事情，眼底不禁籠了一層陰霾，“今日我入宮稟報珠江縣的事情，出來的時候，遇到禦前伺候的王公公，公公說我母妃有些不適，昨晚請了禦醫，我便想著順便過去看看。

  剛路過景華殿，便聽得裏頭慘叫了一聲，我衝進去，見陸霆拿著一把帶血的劍，老八已經倒在血泊中，而老八的貼身太監死了。

  我抱著老八離開的時候，陸霆慢慢地跟著我走，卻一句話都不說，等父皇來了，他隻說了一句話，是他做的。”

  “景華殿？”

  “景華殿無人居住了，但是那邊可以看到天蒼山的風景，老八喜歡到那邊去作畫，今天，他就是去作畫的時候出事的。”東方翊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哀戚莫名，也疑惑得很。

  暮芸汐握住東方翊的手，他的手微顫，知道他一直當陸霆是自己的兄弟。

  “你先別急，八皇子如今怎麽樣？”

  東方翊沉重地道：“服下茸明丹了，但是禦醫說他的傷勢很重，我出宮的時候，他還吐血了，能不能熬過去，還不知道。”

  “這事很蹊蹺，父皇讓誰調查這事？”暮芸汐問道。

  “父皇把案子給了我，如今陸霆暫時關押在京兆府衙門，我還不知道怎麽去問他。”

  暮芸汐看著他，“八皇子和燕王相差一年多，燕王早就封了爺賜府，為什麽八皇子至今還沒賜府也沒有封王？而且我記得他似乎還沒成親吧？”

  按說成年的皇子，是不能留在後宮裏的。

  東方翊搖頭：“父皇其實已經有旨意想封他為祿王了，隻是老八他的腦子有些不靈光。”

  “不靈光？”

  東方翊複又沉沉歎了口氣，“老八從小就不愛和人說話，很孤僻，且他也不認字，隻愛作畫，有時候可以作上一整天，可他喜歡我和老七，自小粘著我們......”

  暮芸汐眉頭一皺，這個病症聽著像是自閉症。

  得了自閉症的人，他們有自己的世界，但是智商是正常的，有些智商甚至超過許多正常人，他隻是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

  暮芸汐握住東方翊的手，有些蒼白無力地安慰，“別擔心太多，他會沒事的。”

  東方翊道：“看著老八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時，我很難過。”

  暮芸汐趕緊拿出藥箱看了看，可藥箱裏還是隻有保胎藥，她咬唇道，“怎麽辦，我也沒有藥。”

  東方翊拍拍她的背，“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好好在府中待著，不要有任何擔心。”他站起來，“我回來換身衣裳，還是得入宮去，你好好休息。”

  “我陪你去吧，此事很蹊蹺，你有沒有想過，陸霆是被陷害的。”

  “不，”東方翊抱了抱她，“你必須要好好的，不能出任何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