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事，就是想伺候王爺用飯，這不，我親自做了紫蘇燉魚，還帶來了一壺白酒。”暮芸汐伸手去扶他。

  東方翊沉著臉甩開她，“你這個歪心思的毒女，不要碰本王！”

  暮芸汐淡淡一笑：“王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樣的小女子計較，我當時應該乖乖地站在原地的，讓馬蜂蟄我的，哎，瞧把王爺蟄得，實在是心疼死我了。”

  “你要惡心死本王嗎？”

  東方翊轉身過來，努力睜開一道縫，看到暮芸汐一臉討好諂媚的表情，沒好氣道：“一次機會，立刻說，不說就滾蛋。”

  暮芸汐看著他的臉，真醜。

  “先吃飯，喝口酒吧，我第一次做的紫蘇燉魚，味道很香很香的！”暮芸汐以美食誘人。

  “而且王爺你放心，我保證沒有什麽居心，隻是覺得我們這樣爭吵不是辦法，這日子始終要過下去的是不是？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也極盡討好釋嫌之能事，東方翊聽在耳中，甚是受用。

  他也覺得總是爭吵很煩，甚至還不如以前不搭理她的時候呢。

  而且，她現在也似乎沒那麽討厭，確實不該這麽刻薄的。

  東方翊坐起來，“你會做紫蘇燉魚？”

  “婁嬤嬤教的，你聞聞那紫蘇香味，是不是很想吃啊。”暮芸汐伸手去扶他下床。

  東方翊任由暮芸汐扶著走過去，眼縫裏能看到魚肉切開，整條魚擺放在白色碟子上，魚頭上還放了一朵花，擺盤甚是漂亮。

  魚肉是剛做起，熱氣騰騰，散發著催動胃酸分泌的香氣，東方翊食指大動，坐下來便吃。

  “怎麽樣？”暮芸汐期待地問道。

  東方翊隻是看了她一眼，“倒酒吧。”

  “不能喝。”暮芸汐攔著。

  東方翊一怒：“不能喝你拿酒過來做什麽？”

  “忘記了你有傷在身。”暮芸汐小聲道。

  東方翊臉色一下子變了，“可見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一點都不關心本王。”

  “是我的錯，我檢討，以後一定會注意的。”暮芸汐殷勤地給他夾了一塊魚肉，“來，快吃。”

  東方翊又接連吃了幾口魚肉，便放下了筷子，“不吃了。”

  “啊？不吃了？”暮芸汐看著他，“不好吃嗎？”

  東方翊淡淡地道：“再好吃的東西，也不可多吃，須得節製。”

  暮芸汐：“......”

  不過是一道菜而已，怎麽還需要節製了？有必要這樣嚴格要求自己？

  “喜歡為什麽不多吃點？”暮芸汐追問道，他一直那麽高冷，為了一道魚肉願意與她冰釋前嫌，可見是真的很喜歡吃魚。

  東方翊擦拭了一下嘴角，伸手扶了扶腫脹的臉，淡淡地道：“說吧，有什麽事。”

  “額......你看出來了？”暮芸汐訕笑著，就吃這麽幾口，她實在不好意思張嘴說暮卿雅的事情。

  東方翊沒好氣地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本王還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小九九？”

  既然如此，暮芸汐就不客氣了，坐下來開始慢慢切入正題：“想跟王爺打聽兩個人。”

  “打聽誰？”東方翊淡淡的問。

  暮芸汐：“漢易公。”

  “你問他做什麽？”東方翊臉色微變。

  “我聽九千歲提起過漢易公，有些好奇。”

  “本王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不必打聽。”東方翊臉色臭臭地道。

  暮芸汐有些疑惑，這位漢易公難道不是前任丞相嗎？她眼角餘光看到衛宣在一旁擠眉弄眼，便知道漢易公應是跟東方翊有怨。

  便道：“那算了，打聽第二個，武平侯陸一鳴。”

  “問他做什麽？”東方翊皺起眉頭，紅腫的眉頭顯得更加臃腫。

  “此人品行如何？”暮芸汐追問。

  東方翊冷冷道：“惡劣至極！”

  暮芸汐心底一震，本以為東方翊會因為暮夢憐的關係，平淡的評價武平侯，可沒想到竟然用了惡劣至極四個字來形容。

  而且東方翊的性子，不會隨便編派別人，他的嘴巴隻對她惡毒而已。

  可見武平侯真的是渣男。

  “願聞其詳。”暮芸汐連忙道。

  “你打聽他做什麽？”東方翊問道。

  暮芸汐歎息一聲，“我父親要把妹妹嫁給他。”

  “那你就等著給你妹妹收屍。”東方翊冷冷道。

  暮芸汐嚇了一大跳，“你說什麽呢？”

  衛宣在旁邊搭腔，“王妃，他娶了五房夫人，都死了。”

  “怎......怎麽死的？”暮芸汐眼皮子跳了跳。

  衛宣猶豫了一下，慢慢道：“侯府對外宣稱是得急病而死，欽天監便說是因為他殺戮太重，妻宮不繼，而他的殺戮，都是為朝廷為國家，皇上自然便更加顧惜他。”

  “會不會真的是病死的？”暮芸汐心裏不安。

  東方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若信的話，就盡管讓你妹妹嫁過去，看你妹妹最後會不會也那麽巧地病死了。”

  暮芸汐一時慌神，到底是一條人命，就算不是親妹妹，也不能罔顧啊。

  “你們知道內情是不是？”暮芸汐問道。

  衛宣看了東方翊一眼。

  東方翊點點頭，“告訴她吧。”

  衛宣便道：“這位武平侯，有虐待女人的癖好......豈止五房夫人？府中的侍女、京郊外的未出閣姑娘、出征時候的軍妓、隻怕不下二十餘人，都被他虐待致死。”

  暮芸汐氣的拍案而起，“這事就沒人管了嗎？”

  “誰管啊？這事是告不到衙門去，武平侯都私下給銀子打發了，而不聽話的，就用勢力逼迫得人家搬遷或者喝藥自盡。”衛宣道。

  “王爺不是知道嗎？王爺怎麽不管？”暮芸汐看著東方翊問，氣得全身都發抖，怎麽有這種惡人而不受懲處呢？

  衛宣道：“王爺沒少跟武平侯起衝突，有一次王爺還在皇上跟前說了此事，皇上下令調查，卻無此事，皇上斥責了王爺一頓，說他誣告元帥。”

  暮芸汐心頭震駭，“如此說來，他迫害那麽多女人，都被擺平了？”

  “除了一人，那人是他第五房夫人的娘家，揚州知府，剛好那位夫人死的時候，楊知府在京中，看到女兒的屍體，全身都是傷痕，而且，腹中還有孩子，直接打到流產的，楊知府不願意罷休，要求調查此事，但是後來......”

  “後來怎麽了？”暮芸汐見他忽然止住了話，急忙問道。

  衛宣歎息，“沒調查成功，楊知府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