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盡，到了嗎？”

  如夜鶯低婉，悅耳輕靈。

  “嗯”

  青年低聲回應，同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名黑發黃衣，容貌嫵媚清純的女子身影。

  她是他的夥伴搭檔，組織的任務和試煉需要組隊進行，一男一女。

  他和她，都是從數百名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中脫穎而出的頂尖刺客。

  五年時間，淘汰所在分組所有人，帶著他們的魂晶，前往總部晉升人階1級殺手，正式灰羽稱號。

  他數過，一共573枚魂晶，每一枚背後，都是一條人命……

  他不會為他們的死亡而緬懷，就像他不會為自己還活著而慶幸一樣。

  一攻一守，一劍一盾。而他，功盡，就是那一柄刺穿敵人咽喉的劍！

  功盡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組織的代號，至於他原本的名字，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掉了。

  接通，連串的嘟聲後，

  “他走了……”柔媚入骨的女子輕音。

  “什麽時候？去哪了？”

  “不知道。”

  功盡笑了笑：“嗬嗬，似乎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三個字。”

  “那個女孩死了，就在四天前，死於毒殺。”女子話鋒一轉。

  “哦。”功盡滿不在意的回答。

  “……”

  兩人沉默了半晌，少傾，

  “你還是老樣子，知道為什麽你隻能當我的眼睛嗎？”

  “抱歉，我……”

  不等對方說完，功盡出聲打斷：

  “害死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因為她還不夠強，弱肉強食，不過是世間萬物的天性罷了，她的死不會有任何人記住，很多人都有不可逃避的命運，她是這樣，你我也不會例外。”

  “你總是這樣……”女子無奈的一歎。

  “人不會變，人永遠是這樣，從踏入組織的第一天，我就知道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絕路，也許，明天的太陽再也不會升起。”

  青年的臉上桀驁一閃而過，淡漠而平靜。

  半晌，

  “店鋪有兩個人，是那位臨走前撿回來的，其中一人頂替了她的名字。”

  “來曆？”

  “不知道，查無所查，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痕跡，就像……憑空多出來的兩個人！”

  “竟然連你都查不出來，有趣。”

  “小心點。”

  “這算是關心我嗎？”

  “……”

  “我說過，感情並不能使我變強，一把劍，最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更何況……我有兩把！”

  “這將是你加入組織來最高級別的任務，並不輕鬆。”女子再次提醒。

  “我知道。”

  關閉通話。

  功盡手中再次多出一張小小的紙條：

  【人階3星】

  【參加龍旗鎮鎮比，取得中級黃之印！】

  【20積分；灰羽1】

  抬頭，太陽已經緩緩升起，第一縷曙光傾瀉而下，淡淡的光芒普照大地，暖暖的，很舒服。

  功盡指尖一縷紫色妖芒攀升，紙條化為灰燼，消湮無形。

  人們開始打開房門，陸續走出來，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幾個小孩跌跌撞撞的跑出街道，一路上撒下銀鈴般的笑聲。稚嫩的臉龐透露出孩子特有的朝氣和希望。

  功盡靜靜看著他們，忽然有些羨慕。

  自嘲的笑笑，對於自己這樣的人，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太陽已經完全露出了房簷，整個街道通亮清明。

  石板路上，

  匯聚著朝氣蓬勃的曙光，功盡拍拍身上的塵土，臉上帶著桀驁和堅定。

  他知道，這將是一條，他從未走過的路。

  至於路的盡頭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

  ———————————————————

  天色透亮，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的縫隙灑下來，照耀在錢飛的身上，暖洋洋的。

  但此時的錢飛卻是遍體身寒，眉頭緊蹙。

  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一群惡心的詭異人類緊緊追著他不放，他甚至能聞到它們身上彌漫出來的腥臭味。

  距離最近的是兩個幹瘦如柴的老男人，左邊那個胸口和腹腔各有一道貫穿傷，像是被什麽東西直接穿透，甚至可以透過傷口看見它身後的光線……

  傷口四周的肌肉和皮膚以經潰爛**，身上遍布紫灰色斑紋……

  這是……屍斑？！

  他就在前麵跑，一大群僵屍在後麵追。

  漸漸的，錢飛發現……它們的移動速度並不快，甚至走路的姿勢還有些內八？！

  錢飛轉頭看去，頓時詫異不已。

  隻見最前麵的一頭僵屍，手中舉著一個紅色的小旗子，上麵印著一個腦子的圖案。

  後麵的僵屍每一個都穿著一套灰色的破舊……等等……這是西裝？！

  錢飛有些反應不過來，僵屍穿西裝是什麽鬼？

  就在錢飛停下來喘氣的功夫，他終於看清楚了它們的樣子。

  隻見僵屍個個眼球外凸，皮膚呈現詭異的灰綠色，四肢幹瘦如柴，走路一頓一頓的。

  而身上的西裝卻筆直而堅挺，裏麵的白色襯衣嶄新潔白，甚至胸前的紅色領帶還有被熨燙過的痕跡。

  藍色西服褲……灰色大皮鞋……

  錢飛都迷了，簡直不要太荒誕好嗎？！！

  他甚至能看見少數僵屍頭上還頂著一個高高的黃色帽子，和路障一模一樣！

  錢飛黑著臉，這他喵的是什麽鬼？

  忽然，錢飛感覺一絲涼意劃過耳畔，一隻不知從何處出來的僵屍嘶吼一聲，伸爪爪了過來！

  錢飛左眼血色綻放，寫輪眼的一顆勾玉旋轉不停，準確的躲開了向自己襲來的利爪，而它的另一隻爪子也伸了過來！

  錢飛雙手下意識交叉抵擋，但僵屍的力量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錢飛被一下子砸飛了出去。

  落地之前，錢飛雙手撐地，借助慣性施展了一個完美的後翻！行如流水，輕巧靈動！

  這就是錢飛兩天鍛煉的結果，有t病毒原液塑造的強大身體素質，這樣的高難度動作錢飛已經可以信手拈來！

  但這依然無法彌補兩者的差距，距錢飛估計，這頭僵屍的力量恐怕足以比得上4，5枚【力量符】的加持效果！

  而且，這還沒完，他的左側和右側此時又憑空多出來7，8頭僵屍，各個凶悍無比，嘶吼咆哮！

  錢飛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一轉身，身後更是密密麻麻的僵屍群！

  錢飛：“我特麽……”

  這樣的場麵，堪比【生化危機】中的喪屍群潮！

  錢飛身體僵直，臉上凝重無比，他，被包圍了？！

  就在這萬分緊要之際，一枚憑空出現的綠色炮彈忽然轟出，擦著錢飛的身體轟向後方，帶著劇烈的勁風，狠狠的砸在一頭僵屍的身上。

  砰！——

  一聲巨響，僵屍被砸翻在地，然後掙紮著爬起來，此時僵屍堅硬的皮膚上居然被砸出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網的裂紋！裏麵綠色膿血滲出，惡心無比！

  等等，

  錢飛有些反應無能，

  綠色……炮彈？

  錢飛連忙轉身，而這次，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的僵屍已經沒有了蹤影，有的隻是遍地的僵屍殘骸，以及一地的濃稠膿血……

  在更遠處，是一排排威嚴綺麗的……綠色炮管……

  錢飛一怔……這是……

  豌豆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