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有意思，看來李牧的血還未冷！”輪回王說道，似乎在感歎，似乎在懷念，好似看到曾經的自己。

  現在，主持殺虎口，掌控著二百萬大軍，可不是好事情，而是入虎口，找死的事情。

  可李牧還是來了！

  看似聰明的選擇，其實是最愚蠢的選擇。

  “下書信，還是那個古亭，麵見無雙侯！”輪回王說道。

  “是，王爺！”

  說著黑衣人消失而去。

  ……

  夜晚的時刻，李牧望著殺虎口，望著夜色，各個情報也是傳來。

  元突國大軍出動了，動用一半的軍隊，五十萬大軍匯聚著，席卷而來。隻需要三天的時間，大軍就是殺到這裏。

  雖然有心腹入駐殺虎口，可局勢還不容樂觀。

  “侯爺，我家主人輪回王要見你！”

  這時，走出一個黑衣人說道。

  “地點，還是老地方！”

  “知道了！”李牧說道。

  說著，黑衣人消失而去。

  一刻鍾後，出現在一個小亭中，就在這裏，李牧第一次見到邊荒三王，說著要預防蝗蟲。

  再次出現在這裏，卻是物是人非。

  觀察著四周，沒有埋伏，沒有陷阱！

  就在這時，遠方出現一個小黑點，似乎在幾十裏之外，可幾十秒後卻是出現在小廳之中，正是輪回王。

  “你來了！”李牧問道。

  “我來了！”輪回王出現了。

  “當年，我們四人一起坐在這裏，喝茶論道，是何等的快意，可如今隻剩下我們兩個！”李牧歎息道：“交換人質吧！”

  這是他來到這裏，目的之一。

  “交換人質！不不，不是交換人質，而是放出我的妻子，還有兒子！”輪回王說道：“雪薇公主，不在我的手中！”

  “不在你手中，難道她逃走了；或者是有天人強者，守護在她身邊，擊退了你！”李牧自問道。

  “你覺得可能嗎？”

  輪回王淡淡笑道：“大周王朝，天人強者也就一百四十多位。其中活躍的不足七十位，看似天人很多，其實很少了。哪怕是皇室的公主，皇子等，也沒有資格讓一位天人當護衛！”

  “雪薇公主，也麽沒有天人保護！至於逃離而去，你覺得可能嗎？”

  李牧道：“那你為什麽不抓住她，至少能威脅我？”

  “抓住她，有用嗎？”

  輪回王笑道，“神劍王，讓我抓，我就是抓，豈不是很美麵子。升官，發財，死老婆，是男人三大喜事。我抓住她，讓你自殺，你會自殺嗎？我抓住她，讓你自廢武功，你會嗎？我抓住她，讓你下跪，你會嗎？”

  “不會！隻會惡了你！”

  “平民可以不穿鞋，可貴族不能不穿鞋！平民可以卑鄙無恥，可貴族不能卑鄙無恥！”輪回王淡淡道：“不要用平民的眼界，去看著貴族！你還是太年輕了！”

  李牧是無雙侯，是天人強者，是頂級貴族，已經邁入貴族的圈子，可思想沒有轉過彎，還是用平民的眼光，平民的眼界，平民的心裏，去揣摩貴族。

  貴族講節操，講道德，不是貴族品德高尚，而是這樣獲利最大。

  貴族不講道德，平民不講道德，貴族損失最大；貴族講道德，平民講道德，貴族獲利最大。

  這些是貴族的潛規則，說不得，全靠自身領悟。

  “那為何傳訊令，接通不了她！”李牧不解道。

  “因為落在我手中，沒有生命危險；可落在朝廷某些人手中，卻是必死無疑！”輪回王說道：“有些時刻，自己人比敵人更可怕！”

  “好，稍後我就放掉你的家人！”李牧說道。

  “多謝！”輪回王說道：“我要走了，你也要小心！莫要死掉！”

  李牧道：“難道你就不回來，奪回兵權嗎？”

  “哈哈哈，殺虎口是一個大坑，唯有你這樣的傻子才陷進來！”

  輪回王說著，看著李牧有些鄙視：“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實力是屬於自己的，長生是屬於自己的，至於其他金錢、權力、地位、名譽、美色等等，皆是屬於虛幻的！”

  “住在華麗的宮殿，享受著仆從的侍奉，有著頂級的美食，有著絕色美女暖床，有著無上權力，掌控著無數人生死，這是無上的享受，會帶來美妙的滿足感；穿著美好的衣服，得到眾人羨慕和敬仰，會有虛榮心；在與美女盡情的啪啪啪啪，會有美好的感覺！”

  “可這這一切，隻是視覺、味覺、觸覺，聽覺等，五感帶來的美好體驗，都是虛幻的。美女看多了，會厭倦；美食吃多了，會乏味；美女睡多了，會身體吃不消……世界是虛幻的，唯有實力和長生是真實的。”

  “本尊今年隻是三百歲，還有四百年好活，何必為了抵擋武皇，死於非命。至於你，至少有六百年好活，你還年輕，為何要抵抗武皇，何必找死呢？”

  說著，輪回王很為李牧可惜。

  也隻有李牧這樣小年輕，才會熱血湧動，才會上前廝殺，難道不知道，那是上位者用哄人的。

  上位者用這些東西來哄人，不是用來糊弄自己的。

  “是嗎！可能在幾十年後，幾百年後，我也會變得你這樣冷血，自私吧！”李牧說道：“可至少現在，我不會。”

  “希望你言而有信，不然我必殺之！”

  “放心吧，我最為惜命！”

  輪回王笑著，撤離而去，化為一道光影消失而去。

  “這就是天人嗎？”

  李牧說道。

  神劍王的隱狠，是想要獲得武皇的認可，求得指點，獲得突破天人的契機；

  輪回王的自私，不在乎妻兒，不在乎家國，自私是為了活得更長；

  金剛王一開頭，就是撤離而去，膽小至極，膽小是惜命的表象。

  神劍王隱狠，輪回王自私，金剛王膽小，三位王者看似不同的性格，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極端惜命，極端怕死。

  回來的路上，李牧變得沉默了。

  因為輪回王的冷血。

  這樣的天人，其實很好相處的，可也讓他看到天人的另一麵。

  恍然之間，李牧有些羨慕低級武者的世界，那才是真正的江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男人豪情萬丈，女人風情萬種。多麽風花雪月、浪漫唯美！

  生活在這樣的江湖，其實很幸福。

  可是到了天人之後，似乎活得更長了，從壽命一百五十年，提升到壽命五百年，七百年，甚至是千年。

  活得長了人性消失，反而接近著天道。

  天道無情，太上忘情，說得就是天人。

  天人武者個個都是世界的中心，哪有那麽多精力、時間、耐心去了解一個人，或者去等待一個女人啊，去談情說愛。

  談感情多累？談利益多直接。

  大家各取所需。

  你擺出你的條件和需求，我擺出我的條件和需求，合則來，不合則去，各自趕緊物色下一個對象。

  簡單至極，明碼標價。

  “天人太現實了，而我太浪漫了！”

  李牧歎息道。

  天人武者，開始在“去感情”，變的越來越理性、麻木、機械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就像一台設定了程序的機器。

  看著笑臉相迎，實際內心冷如機器。

  “不過，我感覺，他們的靈性在消失，創造力在消失……失去了人性，他們可能成為超凡，可能成為傳奇，可注定無法成為神話，無法成為神話強者……沒有人性，如何有神性！”

  李牧說道，忽然窺視到一絲神話境界的奧秘。

  恍然之間，李牧想到前世的感鋼琴老師。

  前世，學習鋼琴的時刻，他很不耐煩，說道：“老師，學習鋼琴有什麽用，無法提升國家gdp，無法提升就業，無法推動科技發展，無法發展工業，無用至極，學習莫紮特，學習貝多芬的音樂有什麽用，一點用也沒有！”

  鋼琴老師讚同的說道：“你說的對，鋼琴的本質就是無用。孔子說君子不器，說的是君子不是器物，不是工具。鋼琴音樂，是無用的，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人保持一點靈性，不成為工具！”

  過去他閱曆淺薄不明白，現在有些明白了。

  看到神劍王隱狠，輪回王自私，金剛王膽小，他們開始在“去感情”，變的越來越理性、麻木、機械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就像一台設定了程序的機器，接近著天道。

  多聽聽音樂，可防止他變成他們這樣的人。

  ……

  片刻之後，李牧回到殺虎口，一切安靜著。

  果然，輪回王沒有搗亂，撤離而去。

  李牧也是開來口子，輪回王的家人撤離而去。

  取出傳訊令，李牧接通皇帝說道：“陛下，在嗎？”

  “我在！”

  皇帝說道，有些疲憊。

  沒有用朕。

  “陛下，邊荒三王，金剛王跑路了，神劍王死了，輪回王也是退去了！”李牧說道：“殺虎口有危機，幽州有危險，元突國大軍，隨時要殺過來！”

  “我知道了！”皇帝說道。

  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切。

  李牧道：“陛下，似乎知道這一切！”

  “皇室的情報機構是一流的，我早於你知道這些情報！”皇上說道：“書老死了，劍聖死了，局勢有些危機。若不是你出手，可能神劍王和輪回王早就投降了武皇！”

  “他們豈敢如此，不怕遺臭萬年嗎？”

  李牧說道。

  “他們還真的不怕！”皇上說道：“根據我的情報推測，他們會把殺虎口的布防圖，交給武皇。武皇會借助這個機會，攻破一些要塞，擊殺殺虎口精銳軍隊，然後徹底包圍殺虎口殘餘部隊！”

  “到了那時，武皇會上前，勸說神劍王和輪回王投降。他們自然是寧死不從了，於是武皇會威脅他們，如果不投降，會直接屠殺幾十萬士卒。他們為了邊關將士，隻能是忍辱負重，直接投降元突國了！”

  “這樣，既保全了名聲，也實現了投降！”

  “這樣假抵抗，真投降的套路，朕見過太多了！”

  說著，語氣中有憤怒。

  李牧呆了，還有這種套路。

  他還是太年輕了！

  “陛下，我現在該如何？”李牧說道。

  “你撤退吧，離開殺虎口，有將領會接替你……”皇帝說道，語言很委婉，可意思很明顯還是跑路吧！

  “陛下，要讓我當逃兵！”

  李牧氣憤道。

  “是！”皇帝說道：“天下，不隻是我姬家一人的天下，還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人尚且不愛護天下，我姬家又是何必愛護！你可知道，最近一些江湖勢力，不斷牽製，導致很多地方調動軍隊不暢通！”

  “現在大周，內憂外患不斷，外麵是元突國，蒙元國威脅；可內部，是各個派係，各個勢力搗亂！內憂外患之下，我有些支撐不足了……既然支撐不足，那就不支撐了。那就直接讓大周亡國吧！”

  “誰願意當皇帝，直接去當皇帝，老子不幹了！”

  “世界上沒有千年的王朝，大周王朝支撐了幾百年，快要一千年了，既然支撐不住，那就不要支撐了，直接亡國！”

  “帶著皇室的精銳，還有心腹撤離開來，直接到了海外，又是能建立一個大世家！”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失去了皇朝，又是能建立一個世家……所謂的天下，誰愛要誰要去，我不要了！直接讓大周亡國的了，我也正好抽身離去！”

  皇帝憤怒的咆哮著，說著心中的憤怒。

  “陛下，不要鬥氣了！咱們鬥智鬥勇不鬥氣！”李牧說道，“不要說氣話了！”

  皇帝說道：“不是說氣話，而是真的。人老了，也該死了，該入土為安了。王朝老了，也該亡國了。你也撤離而去，跑路吧！眼活一點，快點跑路吧！你看我那個女兒，姬雪薇就是及時跑路了！”

  “還有無影郡主，也是跑路了！”

  “唯有你傻乎乎的，回去找死！”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李牧說道：“陛下，可有援兵！”

  “沒有援兵！”皇帝說道。

  李牧說道：“殺虎口，有著二百萬大軍，又是防禦之中；而元突國，隻是出兵五十萬，進攻為主，難道還防禦不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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