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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銘看著歡笑的眾人，忽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他好好一個黑市商人不做跑來Y國參與黑市角逐，還要陪大公家的小姐去舞會。

  還要想辦法把身邊這幾個拖家帶口的夾帶進去。

  陸則可能還好說，蘇璃就有點難辦。

  要不是看在安茗的份上，他才不會為這些人做這麽多事。

  經過幾天的打探，安茗確認是Y國三公主奧莉薇亞·彼得斯的隨身女官，二人自幼一同長大，可以說是情比金堅。唐納德家族給她挑喬安娜公主也是因為喬安娜是Y國最受寵的公主，國王曾對她承諾過絕不會讓她聯姻，其它的公主都逃不掉遠嫁的命運。

  公主是不會出現在私人宴會的，皇室舞會舉辦的又極少，好在現在入冬不久，聖誕節舞會很快就要舉辦。

  於是，在費爾曼家的宅子中，日夜飄著華麗而緩慢的華爾茲舞曲，對唐銘的特訓讓安康都能跟著音樂扭兩下了。

  包括克裏斯，在座的眾人沒有一個去過皇宮，紛紛有些緊張。

  雖然皇室式微但是舞會很能看出來貴族之間博弈的風向，隻有真正在頂級貴族圈子裏的人才能有資格在皇宮光可鑒人的地麵上翩翩起舞。

  宮廷舞會也是與時俱進的，不再跳那些老掉牙的古典舞，而是跳華爾茲一類的現代交誼舞。接班人們現在不喜歡之前那種宮廷式的繁瑣舞會，皇室也隻能委曲求全。

  聖誕節那天又下起大雪，人們都去大教堂看教皇東巡的演講。通往皇宮的路倒是格外空曠。

  唐銘去找安娜匯合，陸則拿著邀請函開車帶上蒙麵的蘇璃。

  冰雪中的皇宮結構複雜而又華美，透過車窗玻璃蘇璃好像能看到十八世紀時的貴族擦著香粉穿著大裙撐的裙子坐在馬車裏去往皇宮的樣子。

  為了防止火災，這座潔白的皇宮完全由大理石建造，沒有任何一點木頭。

  因為不想引人注目，他們去的較早。

  把邀請函遞給皇宮門口的門童，陸則就先蘇璃一步的走進大殿。

  “帕特裏克·盧切斯到！”

  安娜給陸則安排了一個盧切斯家遠方親戚的身份，不用想也知道是瓊恩在背後運作的，而蘇璃戴著蝴蝶麵具，跟在後麵，身份讓人浮想聯翩。

  皇宮內部是典型的Y國風格，富麗堂皇。牆上繪著無數精美的繪畫，兩側的壁櫥上放滿了不可計數的瓷器和工藝品，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驟然聽到盧切斯家一個沒怎麽聽過的遠方親戚名字，有幾個貴族轉過臉來。看到一張東方麵孔之後更為疑惑。

  “帕特裏克先生，您好。”一個貴族上前搭話，“之前沒聽說過盧切斯家有亞洲血統的親戚呢。”

  “抱歉，我不是盧切斯家的親戚，我是安娜小姐的家臣。”陸則禮貌的後退一步，“不小心來早，真是打擾各位了。”

  聽到他的話的貴族們瞬間從他身邊離的遠了些，聚在一起偷偷議論。

  貴族小姐的賜姓的家臣，如果不是真的有救命之恩，那恐怕就是……

  “被當做麵首，你不生氣？”蘇璃湊近悄悄說道，臉上的蝴蝶麵具蹭到了陸則的耳垂。

  “總是有唐銘給我墊背的。”陸則神情從容，伸手扶正了她臉上的麵具，“別把臉露出來，生事就不好了。”

  這種宮廷舞會一般越有身份的人到的越晚，他們身邊一個熟悉的麵孔都沒有。

  亞當的傷沒個一年半載好不了，要是想在這種場合看到他恐怕要等明年的聖誕舞會了。

  終於，一個熟悉的名字被門童通報出來。

  “凱蒂·安德魯小姐到！”

  雖然安德魯家算不上一流貴族，但是也勉強能在舞會有一席之地。凱蒂還是那副金發碧眼的樣子，徑直走到了自己的父母那邊。並沒有看陸則，好像之前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

  蘇璃拿起了長桌上可以隨意取用的檸檬酥，一邊吃一邊觀察凱蒂。

  這姑娘跟了唐納德家以後好像脫胎換骨，之前的戾氣都沒有了，就好像隻是皮是凱蒂的，芯子換了個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一陣惡寒，剛轉過頭就發現陸則也是一臉專注地看向那邊。

  “唐納德家調 教人的手段的確是出類拔萃，凱蒂現在恐怕和瑪麗·盧切斯十八歲的時候幾乎完全一致。”陸則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不知道大公一會看見會是什麽表情。”蘇璃吃光檸檬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簡約的禮服。

  “瓊恩·唐納德到！”

  “安娜·盧切斯到！”

  瓊恩是社交場上的老手了，一進門就有很多貴族圍了上去。他遙遙的看向這邊，向蘇璃舉了一下杯。

  安娜不知道自己被陸則編排了一個喜歡養麵首的形象，帶著唐銘走進來的時候被貴族們好奇又鄙夷的看了一個遍。

  安娜極少出現在這種場合，麵對向她套近乎的人們有點茫然失措。之前這種事都是亞當替她擋掉。她求助的看向瓊恩，但他離她太遠。

  “盧切斯小姐身體不好，就不要太讓她困擾了吧。”好聽的男人聲音響起，唐銘向前了一步，擋住了向她蜂擁而來的貴族們。

  看著又一個清秀的東方男人為安娜出頭，貴族們臉上的鄙夷更重一層。

  “果然……”

  “她身邊那個人都沒有通報，一定沒有爵位。”

  閑言碎語的聲音不夠低，甚至有一些諷刺的人聲音會更高。

  安娜聽到這些話，臉色難看。

  的確，她開後門帶人來皇室舞會可能的確不夠妥當。

  可是誰能保證那些貴族身邊沒有扮做女官的情 婦跟隨？

  陸則把蘇璃留在原地，也擋在安娜身前，神色冷然的看著竊竊私語的眾人。

  “詆毀大公獨女的聲譽，也不怕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這話，貴族們才聲音小了很多。

  他們險些忘了雖然安娜不怎麽出現在社交場合，但她的父兄一旦聽見這些對她清白的詆毀，不可能善罷甘休。畢竟安娜還是個尚未成年的少女。

  但是這般行徑，也的確是荒唐至極了。未出嫁就能帶著麵首公然出現在皇家舞會，還有哪個正經的貴族敢娶這麽荒誕不經的小姐？

  “盧切斯家還是沒有底蘊啊……”

  某些貴族甚至發出了這種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