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阿姨你這？！”電視劇中常常出現的畫麵突然在眼前迸現，恐怕任誰的第一反應都是驚訝到不知所措。除非是單純的牙齦出血，否則咳血這件事情本身就意味著相當嚴重的病情，比起擔憂在這一刻白煦心中最先浮現的反倒是詫異。

  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旁邊的直子仍舊在咳個不停，她渾身的力氣似乎也隨著咳嗽迅速流失，整個人向內縮成一團同時眼看著就快要站都站不住了，由此白煦趕緊上前將其扶助同時問道，

  “怎麽了？你還好嗎？”

  “沒……沒什麽事，隻是老毛病了……咳咳咳！！”咳血，外加上就連說話都困難的情況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什麽事情的樣子，白煦微微皺眉同自家係統小姐說了聲幫忙掃描一下的同時，毫不猶豫的按下了呼叫應急處理班的按鈕。

  對於很容易出現意外情況的實驗部門來說，總是會需要一群專門用來幫忙收拾爛攤子的人……隻是沒想到今天卻把他們用到了這種事情上。

  “我沒事……別讓他們跑一趟了！”然而作為當事人的直子卻顯然不大願意將自己的身體情況暴露出去，白煦輕歎口氣但卻沒有取消呼叫的打算。不多時處理班的人來到他的辦公室裏，白煦簡單交代了一下就讓他們幫忙將直子送到醫療室去。

  直到被處理班的人抬走，直子依然不是很情願隻是早已經沒有了力氣的她根本不存在反抗的可能，不一會樓道裏隻留下一連串聽了都讓人感覺到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漸行漸遠。

  白煦沒有選擇跟去，舔了下有些幹澀的嘴唇坐下。區區幾分鍾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平靜下來，斜眼看了下地麵上殘留的血漬，心情微妙的有些不虞……他忽然想起直子的溘然長逝似乎就在這個時間段，但未免有些過於毫無征兆了。

  直子的身體狀況雖然說不上好……每天都在熬夜工作，生活作息紊亂的家夥身體狀況要能好就怪了。可無論如何也不會惡劣到咳血的地步吧，除非是突然患上了什麽重大疾病……

  “剛才的結果怎麽樣？”關好了房門的辦公室隔音效果無可挑剔，所以白煦幹脆也就沒有遮掩的直接詢問道。

  “急性白血病晚期……以NERV目前的條件來說堅持半年已經是極限了。”係統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可靠隻是與平時的言簡意賅不同，說完了這個結論之後她停頓了片刻少有的繼續說道，

  “除了單純的不良生活因素以外，長時間的心情壓抑也是導致這種病產生的原因。另外就是……輻射。”

  “心情壓抑這個我還有點頭緒……”用手搓著眉心白煦暗自搖頭，關於最近一段時間來老碇所給予直子的壓力那幾乎不用言說，任誰被自己所喜愛的人全盤否定都不會有什麽好的心情，但白煦依然不認為這會是直子身體惡化的關鍵。

  “輻射麽？”想了想，白煦點開電腦看了下直子最近上傳的研究日誌。片刻後長歎了一口氣……“值得麽？為了這麽一個家夥。”￥*愛奇文學 .iqiwx. …&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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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煦去醫院裏探望直子的時候已經是轉過天來的下午了，還沒等他走進病房就聽裏麵傳來直子嚷嚷著要出院的聲音，無奈的抿起嘴然後提著裝了幾個蘋果的袋子敲響房門。

  “你怎麽過來了？研究部的工作這麽清閑了？”一見到來人，直子頓時沒好氣的說道。坐在床上的她一身病號服，麵色蒼白但精神還算是不錯……至少能跟醫護人員吵架就證明她的狀況至少沒有糟糕到極限。

  “我可不像您那麽拚命，工作是別人的命可是自己的。”白煦毫不介意直子的態度，揮揮手示意護士小姐們不用在意，待她們長出一口氣般的走出病房後隨意的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在直子床邊坐下。

  直子好像不是很滿意某人的厚臉皮，亦或者是對他將自己送進醫院這件事本身便感到極為不滿，這樣一來哪怕白煦坐在她身邊直子也當做沒有看到一樣重新躺了回去。

  兩人之間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白煦才開口問道，“值得麽？”

  “有什麽值不值的？MAGI係統是我的理想，為了它有什麽不值得的？”果然，直子是知道自己身體狀況的。明晰了這些，白煦反而更加有些鬱結。

  “我說的不是MAGI，至少……不全是MAGI。”

  “這個答案隻能你自己去找了。”直子沒有正麵回答，扭頭與白煦對視了一會，“所有的答案都在MAGI裏麵，你所有想知道的東西。”

  “是麽？”微微垂下眼瞼避開來自直子的目光，即便是沒有說明白煦也明白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把MAGI係統研製出來的，哪怕她一身的病痛都是因此而得來，“我不是來勸你的，勸你也沒有用。”

  “那就對了，勸說一個研究者在即將看到真理的時候放棄，這本身就沒有道理。”直子輕笑，“不過MAGI以後應該會交給律子來操控吧，也對……你這個計算機白癡還是離我的總操作係統遠點比較好，要是萬一把它弄壞了我可饒不了你。”

  “是是是……我以後會離它遠一點的。一定……”

  考慮到直子的身體情況白煦沒有久坐，得到了準確的答案之後他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好在經過一番交談之後直子已經打消了立刻出院的想法，雖然很多事情都無法挽回，可多調養一陣終歸是能令她少受一點痛苦。

  從病房出來白煦沒有立刻選擇離開，而是站到走廊的一邊依靠著窗台靜靜看著病房的方麵，坦誠地說直子的病情沒有在白煦心中留下悲傷與太多遺憾，相反他此刻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沉靜……什麽都不願意去想，什麽都不願意去做。

  “有點想抽煙……”手指撫摸著嘴唇，本來一向對煙草反感的白煦意外地產生了這個離奇的想法，甚至於他自己都為這個猛然冒出的念頭搖頭不已。

  沒過一會走廊上從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回聲在這個空蕩蕩的地方顯得尤為明顯。白煦尋聲望去，隻見來人卻是拎著一盒慰問品的碇源堂。

  “司令。”見到碇源堂，白煦問問站直了身體衝他打了聲招呼。

  “白啊，”碇源堂微微點頭算是回應，“直子的情況如何。”

  “大概不算太好。”

  “是嗎。”碇源堂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生硬，用手推了推眼鏡之後繼續說道，“我去看看。”

  耳邊傳來房門打開又闔上的聲音，重新看向病房的位置白煦眉毛皺起又分開……

  “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