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與其問EVA是什麽，倒不如直接問使徒究竟是什麽？”莉莉絲……好吧，現在除了白煦、老碇之外隻有寥寥幾人才知道被封印在這個地下空間裏麵的並不是第一使徒亞當而是莉莉絲，同樣直子也是這麽給白煦介紹的。

  但無論這個巨大生命體的本質究竟是什麽，光是它的存在本身就足以代表著震撼。

  巨大而龐大的身形，束縛在胸口的朗基努斯之槍，腹部破碎重組後的不規則瘤狀體……這一切都讓人情不自禁的聯想到終結與審判之類的詞匯，中世紀野蠻的刑罰似乎再一次重現，隻不過這一次被審判的對象成為了人類所未知的怪物。

  這樣一來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的人會因此失神也就變得很好理解了吧……至少在直子看來，目前死死盯著眼前一言不發的白煦就是陷入到了這樣的狀態，進而並沒有考慮到他其實仍保持著足夠的理智去思考。

  “白君你也研究過使徒的細胞了吧，有什麽感想？”沒有去對陷入驚歎之中的白煦進行幹涉，稍稍等待了一會之後直子僅僅是平淡的發問道，但就算這樣她依然沒有等待白煦的回答轉而自顧自的繼續向下說道，

  “那種細胞啊……近乎無限的分裂次數、基因鏈極易破碎重組同時還不會破壞基因整體的穩定性、再加上毫無道理可言的複製速度，根本沒辦法想象這種東西的生命力與適應力能夠有多強？但不管怎麽說隻要是生物總會有辦法的不是麽？然而事實上，我們引以為傲的所有武器對它們而言根本毫無作用。”

  “要是能夠有用的話我們也就不會那麽慘了。”白煦指的是第二次衝擊。

  “啊……事實上，我一直覺得我們能夠苟延殘喘到現在都已經稱得上是奇跡。”直子相當直接的肯定了白煦的說法，“白君你相信靈魂麽？”

  “靈魂？不管我相不相信，既然直子阿姨你都這麽說了那麽它顯然是存在的吧。”

  “人類的靈魂太過弱小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去觀測，但使徒的不一樣。你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肉體是靈魂的載體？”

  “所以說，使徒如此強大的體魄僅僅是為了承載它們的靈魂？”白煦試探性的回答道，盡管他並不認為這個結論就正確，“然後這個過於龐大的靈魂就成了他們強大過頭的武器？”

  “更正一點使徒的靈魂與我們的幾乎相差無幾，載體的強弱隻關係到對靈魂本身的增幅。AT立場，由使徒肉體增幅過後的心靈力量所誕生的特殊屏障。它能夠阻斷幾乎全部的外來打擊，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在研究它最終的結果卻令人絕望。”

  說到這直子微微停頓了一下，“AT立場隻能夠中和而無法打破。”

  “這可真是一個糟糕的答案……”白煦歎氣般的輕哼了一下，“所以你們才得出了隻有利用EVA才可以戰勝使徒的結論麽。同樣的放大器，隻要適格者的數據與EVA相匹配那麽理論上他們也能夠製造出AT立場進而獲得了與使徒對抗的資格，不得不說這個計劃有些……過於殘酷了。”

  作為一個進修了醫學與生物學數年的高材生，哪怕不了解原本的劇情白煦也能夠明白這個所謂的EVA駕駛員絕非什麽好差事，刨除掉與使徒作戰的風險以外，單單是駕駛EVA本身便意味著絕大的危險。

  就好像暴走的初號機最終把碇真嗣給消化掉了一樣，當靈魂與原本身體的匹配度小於了靈魂與EVA的匹配度時，會出現什麽白煦都絲毫也不意外。甚至於哪怕不超過閾值，隻是同步率的提高都足以造成令人崩潰的精神汙染。

  該說不愧是主角麽，按照原著的戰鬥力烈度來說，每一名駕駛員就算成功活下來最後也逃不過在病床上癱瘓一生乃至於變成植物人的下場才對。從這點來看，老碇將駕駛員當成用完就扔的消耗品似乎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每個人都有適合他們的位置，這與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否稱得上英雄無關。至少我們這些肮髒的大人需要他們用生命去換取未來，我想這就夠了。”白煦語氣中毫無掩飾的指責並沒給直子來到一絲一毫的動搖，想也明白像她這樣奮鬥在第一線的知情人要是都能夠隨隨便便就去懷疑自己奮鬥的事業，那人類還不如直接毀滅掉比較好。

  “他們有他們的職責，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在盡可能的前提下保證他們的安全。我這麽說的話你心裏能夠好些了嗎？”

  “我倒是覺得這種安慰性質的話沒有必要跟我說就是了。”白煦聳聳肩膀，臉上是一成不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究竟有沒有動搖，“我隻是一名研究人員，所以我隻要負責我負責的部分就好。其他那些關乎決策的東西還是由碇司令他們去拿主意比較好。”

  毫不猶豫的把責任推了個幹淨，但白煦的這份幹脆倒也是令直子嘴角微微上翹，“相比之下我現在最關注的的東西是，這東西的駕駛員果然是通過神經係統與EVA連接的麽？我好像有些明白，碇司令為什麽會找到我了。”

  “畢竟能在18歲不到的年紀就發表出關於神經係統方麵專業論文的天才，正是EVA項目重要的核心部分啊。”直子接著白煦的話往下說，“單純隻是複製製造出EVA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但如何讓它東西來就很關鍵了。以後這部分的工作就要靠你了。”

  “聽起來……可真不是什麽好幹的差事。”雖然最一開始就利用自己對未來的先知先覺布好了局，但直到現在成功收網白煦依然還是感覺有些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如果放到幾年前大概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EVA的主要研究負責人吧。

  盡管沒有什麽是比這個職位能容易接觸到使徒的了。

  “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麽是容易做的。”無視掉白煦的些許牢騷，直子坦率的說道，“現在最主要的東西你已經看完了，還有一天給你休假。在那之後想要休息可就很困難了。至少在讓EVA能夠成功動起來之前是這樣。”

  “實在是糟糕的未來啊。”

  “別抱怨了，研究者總比試驗品要來的好吧。”驀地，白煦忽然感覺直子意有所指，“綾波麗，由零計劃製造出的完成品，因其記憶可轉移的特點已經被馬爾杜克機關欽定為了第一適格者。接下來她將與零號機一起充當你的合作者以及試驗品，作為她的製作者我想沒有誰會比你更了解她的一點一滴了吧。”

  直子雖然依然在笑著可她看向麗的時候眼睛背後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冷漠，“白君你要記得，不要對試驗品抱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否則……你接下來的日子會更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