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小馬六門簡單吃了一個豐盛的晚餐之後以後，當我和他們在門口告別後，我剛打開鐵車門就聽到一個聲音，“我來關門吧，那少爺好，貓姑娘好。”這是管家吳媽的聲音。

  “哦，當然可以，你不該這麽靜悄悄的，吳媽你也嚇了我一大跳，我沒有聽到你開門的聲音。”

  “我是出來找你的，老爺子說要見你。”姑媽帶著毫不掩飾的鄙視望著我和以及我身後七零八散落不遠處小馬六門。我的下巴一下子繃緊了，對這個吳媽管家的傲慢無禮，絕不可聽之任之。

  我皺眉望著那錦堂，那錦堂正對我作了一副鬼臉，他笑著對我說：”沒事的，老爺子很好，等一會我會過來陪你，我先去衝個澡，今天夠熱的。”

  看他忙碌了一天，還故意道賭場來找我的情況之下，我決定自個去找老爺子了。當著吳媽的麵，我神氣十足的走進老爺子的房間，小嘴哼著曲。

  我剛進門，剛想向王老爺子道聲問候，結果王老爺子不給我開口的機會：“你看你衣冠不整，頭發淩亂，還穿著男式的小服裝，你的假糊子還沒有撕掉，哪裏有大家閨秀的風采？你知道不知道，你代表著綿兒的形象，”他冷冷的說，“而且打亂了我家的作息時間，當你在賭場上輸了太多錢的時候，用餐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我氣呼呼的咬著肉誘餌：“以後你不要管我的事，賭場本來就是你們家開放的事情，難道還不允許我去賭一下嗎？”

  老人用眼皮半遮住眼裏閃爍的光芒：“在賭場上常勝將軍，你是怎麽認為的？”他平靜的問。

  “如果你說賭場上的常勝將軍，我隻能認為他們是一個成功而勤奮的人，我尊重他們在賭場上取得的成就。”

  老爺子又放下一個魚鉤。“我猜想你所認為的黑麵俠，也是一個值得讓你欽佩的人，對嗎”

  “一點都沒錯，小香港他是一個厲害的人。”

  “我相信那是他的職業試圖造成的印象，你知不知道他曾經是一個殺人犯，殺了別人全家？是因為我幫助了他，讓他脫離了死刑，然後為我服務，當然，如果不是錦兒及時趕到，那你的今天的結果就是輸掉全身，都沒有人能救了你！因為你不可能知道，在你進入賭場的時候，你後麵有多少個人在跟蹤著你，本來錦兒今天下午要去要去簽一份更大的合同，但是因為你，他選擇了放棄，我也不知道別人還願不願意繼續給這個合同給他？你為什麽不照顧一下他的心情和他生意呢？這個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嗎？”老人繼續冷冰冰的說著。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活像一隻被釣上岸的魚兒，這不可能是真的。

  小香港，居然是一個殺人犯。

  我差點成為別人的魚肉。

  那錦堂居然為了我推遲一份大合同的簽訂，而這份合同對門派來說至關重要，目前門派跟幾大家族的糾結中，需要更大的聲音去支撐更大的未來。

  我和那錦堂生活方式存在巨大的鴻溝，大得令人要人無法忽視，難怪老爺子感到憂心忡忡，他想要為那件她尋找一個星期讓你在背後默默的支撐著他，而不是在前麵，影響著他。

  我隻真的隻想哭，在快樂自由和愛情，這三種選擇，真的很難進行選擇。

  我同樣憂心忡忡的看著老人，他會不會知道除了劉詢之外，我還殺過另外一個人？

  王老爺子已經閉上眼睛，他似乎和其他年紀大的人一樣，隨時都會睡著，我踮著腳走出房間，當我走出房門關上門後，那位老人微微一笑，隨即進入了夢鄉。

  第2天，我沒有出去玩，我陪同王老爺子和那錦堂一起到公司去。我這次又開始執行秘書長的職責，確切說是我那緊張的貼身秘書。

  今天是跟外商簽訂一份重要關於合作的協議。王老爺子穿著一套老式的服飾，綢緞的馬褂和天鵝絨黑色大衣，扣眼別著代表著公司的最高執行的勳章，頭戴著一個黑色的小帽，自從康複後，現在儀表堂堂，我從來沒有見過老爺子這般卓越，富有貴族氣質的人。

  我們三個人一起坐在一輛小車上，在車上的時候，王老爺子和那鏡頭還不忘討論著一些當今的事情，我似乎關注你永遠在工作上。

  開往公司路途中，我知道一個人默默的注視著外麵的風景。王老爺子，剛打了個小盹，突然又回頭望了我一眼：“等一會兒那份合同簽訂的時候，你要注意一式四份。”

  “好的。”我倒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

  到了和別人約定了一個會議時間地點，這是一個外國人的會議室，裏麵裝修的雅而不俗，學術氣氛很濃，與建築的會堂，初衷十分吻合。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古董地圖草圖，巨大的黃銅燈吊在天花頂上，白色玻璃燈型煤氣燈，掛在高高掛在天花板上，明亮的白色投射下來。這裏是一個非常嚴肅而謹慎的環境，我本人的，尋找陰暗的角落。枯燥，都太枯燥了。

  我突然間感到有些惶恐，我本來是在鄉間野生長大的姑娘，我現在突然要作為這種循規循矩的工作，好像真的不太適合我，我更渴望的是一種自由，一種突破自己的這種自由吧。而現在這份工作，緊緊的又約束著我。

  這明明是一個很專業的工作，他們完全可以招聘一個專職人員去做這個事情，為什麽還要把我這種人推到前線來去處理這種，讓我腦殼痛的事情？

  “貓九九。”王老爺子抓住我的手臂輕輕地推著我，向另一排接待人員，他的手指如僵屍一樣冰冷。

  我在前麵排站著一個笑容可掬的服務員，她在一個接一個的歡迎賓客。我也是會導致的，握著他們的手，表示我很高興參加這個會。

  這種枯燥煩悶的談判會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會議中途休息後，我癱靠在那錦堂的肩膀上。“我不舒服，”我說：”那錦堂，我突然覺得好難受。”

  王老爺子不聲不響走過來：“在這關節眼上不準生病，站直了，別讓人失望，會議的結束之後才準離開。”

  我隻好繼續挺直背脊，繼續認真的端坐凳子上。王老爺子真是個怪物，難怪從前我從來沒聽過那錦堂堂提起過他。他實在沒有什麽值得可說的。

  會議終於結束了，簽訂合同圓滿成功，我笑容可掬的跟所有接待人員都打完招呼，和那錦常陪同王老爺子慢慢的離開。

  然後我們又到公司處理很多的事物，我像個打雜一樣的，忙來忙去。但是我表現的非常的不專業，那錦堂從來沒有責備過我。我看著那錦繡專注工作的樣子，不由得為他擔心起來，因為我真的擔心我都不專業，我影響了他的工作效率和質量。

  到了晚上6:00，那錦堂還有一個應酬要去處理，他體貼我不需要去陪，他讓司機先送我回去。

  我匆匆的走向人群，來到屋外。我大口大口的吸著新鮮的空氣，然後拔腿就跑。燈光下，我的群在台階上，在豪華的紅地毯上閃閃發亮，在我的身後展開，就像在空中飛舞似的，我的裙子被拖拽也在所不惜。

  那錦堂安排了專職司機緊張的跑過來問我要去哪裏？我急喘著粗氣：“把我載到我的房子裏去下。”我想這事，時間應該屬於我自由的時間，我去找我的朋友玩，這應該也是合情合理的，沒有任何人能責怪我，難道我都沒有自由去跟朋友交往嗎？我已經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天，而且這個工作並不適合我。

  我要是去沿著這個城市，給我好好轉一張，我通過窗口望著這個繁華的都市，真的是十裏洋場，每個麵孔都顯得那麽陌生。當初我們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是懷著多麽大的遠大前程的心情來，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人才會顯得最孤獨的時候，物是人非的故事，在黑暗中才顯得格外的清晰。

  以往我總是獨自麵對危機，有時候拒絕承認所需要的幫助，然後更多時候我是求助無門的，可是現在不同了，我的身體比你早一步體驗到這種變化，現在有人幫助我了，我的朋友小馬六門得到庇護，有人卸下我肩上的重擔，我不再孤獨無援，我終於可以全盤的放鬆了自己。

  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回到公館裏麵，我不能在外麵逗留太久。那幾天太忙了，他也許根本來不及關心我是多麽渴望離開那個對我約束沉沉的公館，尋找的一點都歡樂。

  我勉強趕回家。我拎著鞋子，手臂夾緊著裙子，跑上樓梯，緊著嘴唇，避免格格的笑出聲，隻要能躲開懲罰，偶爾扭動一下也是很有樂趣的事情。

  然而我並沒有逃過處罰，王老爺子絕對無法理解我所作所為，讓我自己明白，而且，從而激起我複雜的情感，這種糾結在我心頭交戰不已，不知道為什麽，王老爺子越是渴望把我變成一位名門閨秀，用那錦堂的話說，我血液中那種粗暴，精力充沛，膽量過人，跟名門閨秀真是有點格格不入。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誰。如果真有那錦堂所說的，那我的母親會是什麽樣子呢？有時候我也很好奇的想法。她是怎麽樣的一個女人，我是否也遺傳了她的，我的好身材和白皙的皮膚是否來自於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本性和我的生活經曆起了衝突。外麵世界像磁鐵一樣吸引著我，外麵世界的生命活力和快樂氣息，像我的本性發出的呼喚。但是現在我不能毫無顧忌的響應了，我答應那錦堂，答應了王老爺子不得放肆。好好的把門徒的生意做下去。

  如果我一走了之，那錦堂怎麽辦？這關係到幾千門派子弟的生活生計，如果他像我一樣當甩手掌櫃，一切的重要都扛在他肩上。

  想到這裏喲進退兩難，我不明白是什麽使得我如此的痛苦，我茫然的穿梭在王老爺子家裏各個寂靜的房間裏，對四周一絲不苟的美麗擺設視而不見，滿腦子想的是，外麵的世界打心底希望，到外麵世界去闖江湖，但是我內心告訴我，我要跟那錦繡風雨同舟。

  我現在暫時不要去想這個問題，我斷然的決定，我以後在想他，我要先想的是如何幫助那錦堂一起度過這道難關。

  我在花園裏坐著，等著那錦堂回來，到了晚10:00才回到。那錦堂洗澡後就到花園來找我，這是我們這段時間內難得有空閑單獨相處的時間，很是珍惜這份安逸。

  月光下我依偎在他的身邊，他他靜靜的抱著我，他非常溫柔的對我說：“你今天也辛苦了一天，我很抱歉，公司的事務太多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所以隻好你常麵對著老父親。對你們而言，父親他已經是個嚴肅的老人，但是父親年輕的時候，是個真正擁有的巨人，他嫉惡如仇，滿身赤子之心，一心一意想為自己的民族所做更多的貢獻。也許說了你不信，父親他其實是一個學者，並不是你眼前所看到的一個凶悍老人。他這段時間對你一直嚴格要求，其實我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他一直想把你塑造成一個真正管家的女主人，在他心裏他已經承認你，是他一直沒有說出來，他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媳婦，這就是不奇怪的老人，同時他也是個孤獨的老人，你來的時候，我覺得他開心了很多，所以我得真誠的謝謝你，老婆。”

  那錦堂說到最後，聲音變得很沉緩，我覺得，眼睛發生，我完全被老爺爺的故事和聲音迷住了。

  我們牽著手默默走了一段路後，那錦堂又開口了道，“父親懷著一個崇高的夢想，建立了一個新的門派，他確確實實想為這個家鄉做出最大的貢獻，確確實實是一個非常傑出的人，以後我會慢慢的告訴你。”

  “嗯，那你一定非常的愛他？”

  “是的，我非常愛我的父親，我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

  “等有一天我會帶你沿著父親的足跡帶你去看看。”

  我怔住了，我很難想象這個故事的老人，曾經做過什麽樣的事情，有什麽樣的路？我可以想象他一定是挺著胸膛，防守後的樣子，就像他一貫誌在必得的姿態，我不禁輕笑出來。

  那錦常也笑了笑：“一件事一件事慢慢來。”

  我笑的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