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
作者:那朵蝶戀花      更新:2020-04-02 00:10      字數:4264
  我茫然的看著那綿堂近在眼前的臉,接著他的臉又不見了,他又跪在地上幹活,幫助我解除我身上的粗繩之外,我對那綿堂在幹些什麽全然不知。

  側風先是先漲,接著並以一種越來越大的力量把我推向小船的另一側,隻聽到‘哢嚓嚓‘的一聲巨響,猶如雷電閃擊一般,粗重的桅杆的一下子斷裂了,夾著風帆的勢頭和重量瞬間墜入海中。船體猛然一顛倒,隨浪升起到另一頭,然後纏結的粗繩和帆繩子的拉力緩緩地翻轉,直至船底朝天。

  我們和小船終於一起傾覆冰窖般、波濤洶湧的大海中。

  終於全部都置身於寒冷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我過去從來沒有嚐試過這種滋味,冰冷靜水門打在我的身上,冰冷的海水包圍著我,拉扯著我,我整個身子一定凍僵了,我的牙齒不由自主的打顫,聲音之響使我頭昏腦脹,無法思考,也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覺得全身麻痹,動彈不得,然而我還在動,但是那是令人反胃的擺動,突然升浮和極其的下沉,再下沉,再下沉。

  我快要死了,啊,天哪不要讓我死,我得活!

  “貓九九!”

  “那綿堂!”

  我的聲音壓過我牙齒打顫的聲音,快沒有意識,那是我熟悉的聲音,這是那綿堂的聲音,摟著我,抱著我的也是那綿堂的手臂,可是他在哪兒呢?他在不停的打著我的臉,刺痛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讓我什麽東西也看不見。

  我剛開始想回答,嘴裏請立刻灌滿了海水,我用盡全力伸長脖子,將頭高高撐起,把嘴裏的水吐出來,我不能再打顫,不,不行,太冷了。

  “那綿堂!”我又用力的喊他,謝天謝地,他人很近,就在我後麵,我某種感覺已經開始恢複,我又喊了一聲,好像隻有喊才能壓製住內心的恐慌。

  “貓貓,一定要非常非常仔細聽好,我們還有一個機會,我們一定要牢牢抓住小船舵,小船就在這,我正抓住船柄,我們必須潛到床下麵,利用船身作掩護,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潛入水下,躲藏到被傾覆的船裏麵,聽懂了嗎?”

  我用盡全身力氣喊:“不行,不,不,我會死在沉下水裏,我必定會淹死無疑!”

  海水此刻已經把我往下拉往下拖,如果沉下去我就永遠的起不來了。

  我頓時變得驚慌失措,連呼吸也不會了,我緊緊抓住那綿堂,我要大聲尖叫,尖叫,尖叫。

  我對自己吼道:“貓九九,你住嘴,你叫不死貓,你叫不死貓,你必須像打死狼一樣闖過這一關,如果你再胡言亂語像王八蛋一樣,你就真的別想活了。可我該——我該——我該——怎麽做,該死的牙齒怎麽老是顫抖地抖個不停。”

  那綿堂在暴風中大聲有力的吼:”我現在開始數數,數到三,你就深呼吸閉上眼睛,然後我就抓著你和我一起遊過去,你會安然無恙的,準備好了嗎?”

  我剛想說我還沒準備好,可沒等我回答,他便開始喊道:“一......二......三!”

  我抽噻著猛深呼吸了幾口氣,接著便被往下拖向下,向下,再向下。

  頃刻間,海水便毫不可氣灌滿我的鼻子,耳朵,眼睛和意識,一種死神的窒息撞擊著我,海下的世界像一個底洞,世界寂靜得沒有一絲雜音,紛至遝來的鬼魅像是笑意倩倩。我的心快要嘣開了,穿著的衣服像鐵箍般繃得我透不氣來,但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向我襲來,完了,完了,我快透不氣來了,緊身衣像鐵圈愈來越愈緊,我以為自己將來死去,一陣氣悶。

  接著,周圍的的嗓音顯得愈來愈微弱、模糊,四周都是迷霧,這迷霧愈來愈濃,我終於——什麽也看不見了。

  但幾秒鍾之後一切都過去了,當浮出水麵那一時,那綿堂給我做了人工呼吸,一邊輕輕擠壓著我的胸膛,一邊深深吸氣,將他自己口中的氣息送到我口中。

  片刻間,等我從昏昏沉沉虛弱地蘇醒過來進,我忽然猛咳嗽了一聲,從昏劂中驚醒過來,我迫不急待地大口大口的吸著氣,疲備不堪,渾身無力,神誌恍惚,像瀕臨絕境的魚。

  我仔細看時,隻見那綿堂正拍著我的臉,他那雙黑眼睛焦急地瞅著我的臉孔。我被看得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癡疾問道:“沒見過美女嗎,想挨砍嗎!”

  “哈哈哈,沒事了,沒事了,我一直都抓住你的臂,貓貓,免得你死命的拖住我,把咱們倆都淹死了。”語畢,他把手的移到我的腰部,我的手臂自由了,這種感覺真好,如果手臂不那麽冷就好了,我開始搓起來。

  那綿堂說:“這就對了,我勇敢的姑娘,那會能會讓你可以保持血液循環。“

  “我想——我剛才準是暈過了。”我說,我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是從老遠發出的,不免吃了一驚。

  “暫時先別搓手,先抓住這個繩子,而所我必須離開你幾分鍾,不必驚慌,我很快就會回來,我得上去把糾纏的繩索和船方砍掉,免得他們把船拖下去。我還打算把你鞋子上的繩子割掉,如果你覺得有人抓住你的腳,你千萬別慌,,因為那隻能是我,還要再把穿在你身上那些笨重的衣服和褲子也得扯掉,牢牢抓住我很快就會回來。”

  可他一去就好像永遠不回來一樣,我利用這時間仔細的打量的四周,空蕩蕩的一片,世界靜得又隻剩下我一個,好像地獄裏所有鬼魂都在我耳際發出淒厲的尖叫並且冷的讓人受不了,我不停的打顫,傾覆的小船真的替我遮風擋雨的屋頂。

  還不如剛才上對方的船,盡情火拚一場,也不願意困守這裏被鬼魂吃掉。我最後一絲希望也山窮水盡,這場浩劫我能活過來嗎?我不知道。

  海水似乎平靜了一些,我看不見海水,因為船身內一片漆黑,但我知道海水平靜了一些,雖然小船仍以同樣令人頭昏眼花的節奏隨著波浪在上下起伏,忽高忽低,時而漂浮,時而又被湍急的漩渦卷入,但是船的下麵,水平如鏡,沒有激起波浪打在我的臉上。

  感覺到那隻能摸到了我的左腳,舒服極了,我並沒有真正的麻痹,在暴風雨襲擊以後,我第一次做了一次深呼吸,腳上感覺真奇怪。我過去並不知道靴子會那麽重,在水中裏會縮那麽緊啊。全是他媽那綿堂購買的惹出來。

  啊,放在我腰間的手感覺也很奇怪,我也可以感受到刀割的動作,突然一個很大重量,從我腳上被拉掉,雙肩失重後迅速越出水麵,我禁不住發出一聲尖叫,這聲音在空蕩蕩的小木船空殼內回蕩著,其聲音之大竟使我差一點失手放開繩子。

  接著那綿堂突然從水麵衝出來,離我靠的很近。

  “你覺得怎麽樣?”他問我,但他聲音聽起來好像在叫喊。

  “噓!”別那麽大聲,我很累,很喝。”

  “你覺得怎麽樣?貓貓。”他輕輕的問道,他緊緊地抱住我,使我呼吸都感到困難了。

  “差一點就要凍死了,我很冷。那綿堂,我們會死嗎?”我問,我不由得渾身抖起來,但我極力想要控製住我自己,“我也活不下去啦。”

  那綿堂笑著直盯著我,咧開嘴一笑:“別蠢了傻姑娘,水是冷,但不至於冷到那種程度。貓貓,你眼前的男人我——可是上海灘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我賭了一輩子,從末來輸過。這次也不會輸。我賭你怕輸,如果你這次贏了,可以一雪清所有恥辱了。”

  ”那綿堂,如果你再把我沒過的故事亂七八糟搬出來,我就——我就淹死你!”

  那綿堂的笑聲在就四周內回蕩,多少驅走了一些寒意,但我仍怒氣衝衝:”我真的不明白,在這樣的時候你還居然能笑得出來,狂風暴雨中被困在冰冷的海水中,絕對不是什麽好笑的事。”

  “在情況最糟糕的時候,貓九九,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找點事笑笑,它可以使你保持頭腦清醒......使你不會嚇得牙齒打顫。”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最糟糕的事情他說的一點也沒錯,當我不再去想我就要死了的時候,我牙齒不再打戰。於是我昂昂了頭,強作鎮定:”我們會有辦法的。”

  “現在我準備割掉你身上的衣服,貓九九,穿那些玩意兒,也沒辦法呼吸自由,現在你可別動,別讓我割破你的皮膚。”

  他動作很輕盈,使我感到有些慌張。

  “貓貓,做深呼吸,”那綿堂一邊說一邊把割斷緊身衣和花邊衣服扯掉。

  “調整呼吸,用呼吸把你的裝滿空氣,我要割掉繩子打個繩圈烘托我們,等我紮好你就可以放開繩子,按摩你的手和手臂了,繼續大口呼吸,這可是你血變暖和。”他的語氣緊迫而又異常溫柔。

  我試著那綿常的話去做,但雙臂卻重得抬不起來,然而讓身體躺在下麵挽具狀的繩圈裏,隨著波浪起伏而起伏飄蕩,隻要容易很多,我覺得很困......那綿堂為什麽這樣是在我耳邊老是說不停?他為什麽對我這樣叨叨絮絮,非要讓我按摩的手臂不可?我的力量正一點點消失,那根信念的弦兒突然一下繃斷了,所有力氣就要要用完了,所有情緒也已經枯竭。

  現在,我已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感覺不到恐懼或驚慌。隻感到精疲力竭,隻感到自己的心就像燈表一樣,在沉悶地、機械地跳動著。

  “貓九九!”那綿堂的聲音非常響。

  “貓九九,你不能睡覺,你必須不停的動才行,踢踢腳,如果你想踢我就踢好了,隻求你動動腳。那綿堂就開始用力揉搓我的手臂和上臂,他的手勁很足。

  “你放開我!別搓了,痛。”我的聲音很微弱,像小貓在喵喵叫,我閉上眼睛,四周著變得更暗了,我已經覺得不再很冷,隻覺得很困,很累。

  那綿堂突然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我頭猛地往後一仰,砰的一聲撞在船殼上,這聲音在封閉的空間發出了回應,我一下子完全清醒過來,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你怎麽敢打我?那綿堂你這個臭人,我見過最壞隻有你!等老子回去以後,老子一定跟你算這筆賬,那綿堂!我會不會放過你!”

  那綿堂突然發出一陣嘲弄的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下就多好了,我從你緊緊皺眉的眉心裏可以看出來了。貓九九,你天生也是一個賭徒,你天生與我這種為伍。你當然不能放過我。噢,你的身子我摸過,嘴我親過,我們注定是天生一對。”

  我放鬆了一下,嚐試著喚起一些怒氣來支撐自己,鼓起勁來,然而我太疲備了。我已經疲備到即無法恨,也無法顧慮任何事情,疲憊像像一塊鉛沉沉地壓著我的精神,孤注一擲,現在就要輸得精光了。

  “好吧,貓貓,你隻要不睡覺,我給你十條小黃金。”那綿堂的眼睛射出一種惡魔般的光芒,好像有什麽東西讓他覺得樂不支似的。

  “什麽時候給?你打給我的白條夠多啦,從不兌現。”

  雖然我拚命想推開他的手,但他仍繼續使勁地戳著我的手臂。“你繼續說話,我繼續幫你按摩,把手伸給我,讓我替你搓。”

  “我偏不,我的手我自己搓,用不著你幫忙,你要把我的肉給搓掉下來了。”

  “讓我搓總比被鯊魚總吃的好,”那綿堂粗聲粗氣地說道:“聽我說,貓貓,如果你向寒冷屈服,你就會死掉,我知道你想睡覺,但一睡就永遠醒不來了,老天爺作證,即使我必須把你打得鼻青臉腫,我也絕不讓你死去,你必須保持清醒,必須用力的呼吸,不停的不停的講話,講什麽都行。把你婆婦罵街的嗓門亮出來吧,隻要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