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瞧著瘋女人，眼圈一紅，心裏湧上一絲酸澀。

  這恐怕就是母女連心吧。

  冥冥之中，鳶兒一定想哭。

  慕容雪吸了吸鼻子，上前一步道：“娘……

  瘋女人身子一僵，怔怔地瞧著慕容雪，半晌沒說話。

  “娘，我是文君，我是你口中的文君啊！

  慕容雪一句話說完，已經淚流滿麵了。

  她不想這樣矯情的，可是卻有些身不由己。

  “文君？

  瘋女人皺著眉，猶在疑惑，“不，不可能啊，他們說文君已經死了……

  她說著話，聲音也極度哽咽。

  一雙目光瞧著慕容雪，瘋女人不時地晃頭。

  “我沒死……

  慕容雪抓住了瘋女人的胳膊，“我為人了所救，成了南蕭一個山村孤女。

  “你真的是文君？

  瘋女人凝眉問道。

  慕容雪點了點頭，“您還記得我身上有什麽標記嗎？

  瘋女人倏然挑眉，“對，你轉過身去！

  慕容雪微微勾唇，聽話地轉過身，解開了衣衫。

  看到她背上的印記，瘋女人愕然地捂住了嘴。

  後麵許久沒有動靜，慕容雪不禁側目看了看。

  隻見那瘋女人無聲地咬著唇，雙眼通紅。

  “娘，如今您可相信了？

  慕容雪輕輕地問。

  “文君！

  瘋女人瞬間捧住了他的臉，顫抖的手不停地撫摸著她。

  “你果真是文君啊！

  她忍不住啜泣著。

  “是我……

  在她的感染下，慕容雪再一次飆淚了。

  她不得不感歎親情的力量。

  “您受苦了。

  原來，這位正是北晉的皇妃、南蕭的晴月郡主——蕭楚楚。

  慕容雪輕輕地抱著蕭楚楚，問道：“您怎麽會在東陵的皇宮？

  晴月郡主晃了晃頭，“我也不知道。

  她重重地歎口氣，“當日在南蕭邊境，我們被人劫殺，我眼見著你掉落懸崖，一時情急，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待我醒來之後，我竟然失憶了。至於我為什麽會在東陵的皇宮，我著實想不起來了。那個時候，他們告訴我，說我是東陵的皇妃，我便這樣被東陵的皇帝囚禁了。

  說到這裏，晴月郡主眼眸生寒，滿臉恨意。“後來，我無意中恢複了記憶，便想要逃出宮。然而，我的宮殿外麵全是守衛，我根本無處可逃。這時候我才知道，我是被東陵皇帝囚禁了。我思來想去，瞬間想明白了一

  件事，我們在邊境被劫殺，不是南蕭做的，也不是北晉做的，而是東陵做的！

  晴月郡主說著話，眼裏閃耀著絕冷的神色。

  “明白了這一點，我便與東陵皇帝對峙起來。他這才原形畢露，對我坦誠了一切。

  聲音變得哽咽，晴月郡主滿眼的憤怒。

  “原來，正是東陵劫殺我們，想要以此造成南蕭與北晉的嫌隙，他們從中漁翁得利。

  晴月郡主深吸了一口氣，“可恨我失憶在先，竟然白白給那東陵皇帝占了身子！

  她說著，眼眸低垂，看向了身旁的孩子，“我還給他生下了這個孽種！

  晴月郡主滿臉怒意，牽著孩子的手越發得用力。

  那孩子糾結著眉頭，痛得額頭滲汗，卻一言不發。

  “娘……

  慕容雪不著痕跡地牽過了晴月郡主的手，卻暗中看一眼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孩子。

  “他不會說話嗎？

  慕容雪問道。

  “他是個木頭疙瘩。

  晴月郡主皺眉道。

  “娘，這些年您受委屈了。

  可以想象，這晴月郡主在異國他鄉、仇敵的麵前，該有多難過！

  晴月郡主眼眸閃爍著寒光，“這些年，我承歡仇人的身下，早已經麻木了。自從與那東陵皇帝對峙之後，我便整日整夜被他折磨玩弄，差一點就死了。她冷冷地勾唇，眼眸深處流露著絕冷的光芒，“可是我不能死，我若死了，這天下就沒人知道當年的秘密了。所以我苟且活著，我把自己偽裝成瘋子，借此躲過那個男人的

  折磨和玩弄。

  慕容雪微微點頭，不禁慨歎，這晴月郡主也是個聰明的女人。

  “所以，您是故意裝瘋才會被打入冷宮的？

  晴月郡主點了點頭。

  “那他呢？他為什麽也被關在冷宮裏？

  慕容雪瞧著小皇子，暗中不解。

  “他是東陵的皇子，本該在宮裏享受榮華富貴啊，為什麽也去了冷宮？

  “因為他是孽種！

  晴月郡主瞧著小皇子，“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被當做皇子……

  慕容雪一聽，暗中皺了皺眉。

  “娘，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她拉過小皇子，“縱然東陵把他當孽種，您也不能，他總歸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他就不該來到這世上！

  晴月郡主眼眸帶著狠戾，瞧著小皇子，“我從沒想讓他生出來……

  所以她用了很多的方法，卻都沒能將這個孽種給除掉。

  慕容雪暗中歎口氣，眼看著小皇子，心生不忍。

  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真是可憐。

  “文君，你為何也在這東陵的皇宮？難道你也被他們囚禁了？

  驀地，晴月郡主抓住了慕容雪的手，神經兮兮地問道。

  “不，不是的，我是暫時棲身這裏，很快就會回去了。

  “你說北晉滅亡、皇上死了是真的？

  她眼含熱淚，吸了吸鼻子。

  “是。

  慕容雪眼裏帶著憤怒，“蕭慕白帶兵滅了北晉，殺了我的父皇。

  “小白？

  這晴月郡主還記得自己的侄兒。

  “就是他！

  提起這人，慕容雪便是滿腔怒火。

  “他打著為您報仇的旗號，堂而皇之的將北晉劃歸南蕭管轄，還親手殺了我的父皇。

  慕容雪眼裏閃耀著憤怒的神色。

  “小白長大了，他都能為姑姑報仇了！

  晴月郡主甚是高興，高興之中又不免有些惋惜，“可是他中計了！

  晴月郡主歎口氣，“這就是東陵的陰謀！是東陵故意以此來挑起南蕭和北晉的嫌隙，想要從中漁翁得利的。

  “蕭慕白不分青紅皂白，帶兵直搗黃龍，殺我父皇，斬我國人，這個仇……我早晚都是要報的！

  慕容雪咬緊了牙。

  “文君……晴月郡主神色複雜地喚了聲，卻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