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不知死活的東西

  　　“體溫已經恢複正常，明早醒來，沒有異常就能離開。”

  　　交代完，醫生吩咐將人送進病房。

  　　“你們回去休息吧。”霍遲抬眸看向司玉沐夫妻，麵色蒼白，嗓沐嘶啞：“西汀我照顧。”

  　　還懷著孩子，折騰一整晚了。

  　　“我沒事。”

  　　司玉沐搖頭，語氣堅定，“她醒來，希望我陪著。”

  　　“可是……”

  　　霍遲蹙眉，目光落在她肚子上。

  　　“病房是套間。”葉澤南揉了揉妻子的頭發，沉聲道：“讓她陪著。”

  　　“嗯。”

  　　霍遲頓了頓，沒再說話。

  　　幾人回到病房。

  　　西汀打著吊針，平靜地躺在病床前，純白的被褥襯得她臉色極差。

  　　葉澤南讓人送來換洗衣物，對霍遲開口：“去洗個澡。”

  　　頭發都濕透了，又是初秋夜晚，容易著涼。

  　　“我沒事。”

  　　霍遲坐在西汀身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孩兒，狼狽得不像話。

  　　“手傷就沒恢複好，剛才又淋雨，感冒發燒……”司玉沐星眸注視著霍遲，語氣很嚴肅：“你照顧西汀，還是我照顧你們？”

  　　聽見這話，霍遲站起身，拎著袋子去洗手間。

  　　水聲響起，司玉沐這才走到病床邊，俯身將女孩兒臉上的頭發撩開，嘴唇抿緊。

  　　“留白來電話，人已經抓到。”葉澤南站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輕聲細語道：“怎麽處理，聽你的。”

  　　“讓她跪在雨裏，西汀什麽時候醒，她什麽時候起。”

  　　司玉沐輕輕握住西汀的手，看著虛弱的女孩兒，冷冷出聲：“其他的事，後麵解決。”

  　　暫時沒精力管她。

  　　不知死活的東西。

  　　“好。”葉澤南親了親妻子，柔聲安撫：“有吃的，想吃嗎？”

  　　司玉沐本想說，不吃。

  　　可中午到現在，滴水未進，胃裏確實很不舒服。

  　　她不餓，兩個小家夥餓了。

  　　“嗯。”

  　　司玉沐點頭，坐在椅子上沒動。

  　　“慢點兒。”

  　　葉澤南將保溫瓶裏的雞湯倒出來，端到小姑娘麵前，小口小口喂她喝。

  　　“……”

  　　司玉沐靜靜地盯著男人，喝了小半碗後，輕輕將碗推開，眼神失落地垂下。

  　　“怎麽了？”看她臉色不對，葉澤南急忙放下碗，掌心覆在她肚子上，擔憂詢問：“肚子不舒服？”

  　　“……”

  　　司玉沐搖頭，張開雙手抱住男人的脖子，臉埋進他懷裏，悶悶的聲沐響起：“心情不好。”

  　　“那老公抱抱。”

  　　葉澤南將人抱到懷裏，溫柔撫摸著她的腦袋，輕歎口氣。

  　　西汀在小姑娘心裏的地位很高，之所以受到傷害，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保護小九兒。

  　　小九兒花了那麽多年的時間陪伴和治療，好不容易讓西汀恢複正常。

  　　弄成這樣，她比誰心裏都不好過。

  　　霍遲洗澡出來，被司玉沐逼著吃了點東西，坐在西汀床邊不再動彈。

  　　司玉沐懷著小寶寶，撐到後半夜，見西汀病情穩定，才放心去隔壁房間休息。

  　　說是睡覺，可迷迷糊糊的沒熟睡，反而噩夢連連。

  　　夢裏的場景，全是水溪村的經曆。

  　　她一個正常人都不願回憶起，更別說是西汀這樣脆弱的人。

  　　天色漸明，雨也停了。

  　　司玉沐剛睜眼，便對上葉澤南清雋出塵、略顯疲倦的麵容。

  　　看她醒來，葉澤南立刻俯身，輕手輕腳將人扶起，柔聲道：“西汀醒了。”

  　　“……”

  　　司玉沐緩過神，掀開被子，穿著拖鞋走到病房。

  　　房間裏格外安靜。

  　　穿著病號服的女孩兒，靠在床頭，臉色煞白。

  　　霍遲坐在她身旁，手裏端著清粥，臉色好不到哪去。

  　　兩人靜默，氣氛壓抑。

  　　“西汀。”

  　　察覺女孩兒的反常，司玉沐擰了擰眉，輕聲開口。

  　　聽見她的聲沐，表情死寂的西汀，慢慢抬起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這樣的神情，令司玉沐心頭一緊，神經被撕扯著，有些疼。

  　　住在精神病院時，她就是這樣的反應。

  　　“我來吧。”

  　　司玉沐抿嘴，接過霍遲手裏的碗，輕聲道：“整晚沒睡，去隔壁休息會。”

  　　“我不累。”

  　　霍遲站到旁邊，不肯走。

  　　“……”

  　　司玉沐看了看他，無奈蹙眉，沒說其他，喂西汀吃東西。

  　　西汀搖頭，表示不想吃。

  　　“聽話。”司玉沐耐著性子，輕聲細語勸道：“能吃多少吃多少，好不好？”

  　　“……”

  　　西汀木訥地點頭，張嘴去吃。

  　　可清粥剛到嘴裏，女孩兒便忍不住，衝進洗手間，嘔吐。

  　　“西汀。”

  　　霍遲臉色鐵青，作勢要跟進去。

  　　“二哥。”

  　　司玉沐擋在門口，表情凝重地望著他，低語：“西汀情緒很不穩定，不太想看到你。”

  　　“我待會兒送她回去，你暫時不要出現在她麵前。”

  　　“……”

  　　霍遲沒作聲，昨晚他將西汀的過去，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件事發生後，她精神崩潰。

  　　在精神病醫院治療好幾年，最初事，連男醫生都很抗拒。

  　　現在這個狀態，很像當初。

  　　“放心，這幾天我會陪著。”司玉沐沉聲保證：“二哥，她需要時間治愈。”

  　　“我知道。”

  　　霍遲點頭，最終還是沒進去，轉身離開了病房。

  　　西汀的嘔吐，是心理上的問題，跟當初一樣。

  　　出來看見房間裏沒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不少。

  　　終於走了。

  　　挺好的。

  　　“回家了。”司玉沐握住西汀的手，眼神示意葉澤南先離開。

  　　她現在，很抗拒任何男人。

  　　最後。

  　　司玉沐親自開車，將西汀送回公寓。

  　　女孩兒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地望著桌上的餅幹。

  　　那是昨晚，她做給霍遲的。

  　　想到霍遲，腦海中總會不由自主想起當年的事。

  　　西汀收回視線，落寞地垂下眼簾，小聲道：“玉沐，我想上去休息。”

  　　“好。”

  　　司玉沐準備去拉她，女孩兒卻搖頭：“我可以自己上去，沒事的，就是想靜靜。”

  　　“我在樓下，有什麽事叫我。”司玉沐尊重她的選擇，目送她離開，表情越來越凝重。

  　　回到房間。

  　　女孩兒換掉病號服，看見身上猙獰的疤痕，拿起毛巾，瘋狂擦拭。

  　　摩擦力之下，疤痕反而更加明顯，密密麻麻像張大網，幾乎堵住她的呼吸。

  　　——

  　　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