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葉爺：想碰，但是不敢

  　　清晨。

  　　露水熹微。

  　　司玉沐的生物鍾，自然響起，緩緩掀開眼皮。

  　　下意識觸碰身旁的位置，摸到葉涼的被褥時，惺忪的眼眸逐漸清明，漂亮的臉頰上浮現一絲煩悶。

  　　正當女孩兒緩神時，房門忽然打開。

  　　穿戴整齊的男人，端著保護得極好的早餐，出現在她身邊。

  　　清粥、小籠包、煎雞蛋……

  　　全是她喜歡吃的，但賣相不太好。

  　　“醒了？”

  　　葉澤南放下餐盤，俯身將睡眼朦朧的女孩兒抱到洗手間，放在洗手台上。

  　　將她的長發紮起，擠了牙膏，輕聲道：“洗漱完，吃了早餐，再去機場。”

  　　“行。”

  　　司玉沐沒拒絕，拿著牙刷乖乖刷牙。

  　　葉澤南站在她身後沒走，沉默幾秒，雙手圈住她的腰，掌心有意無意地觸碰她的肚子。

  　　下頜輕輕搭在她肩頭，心情不太好。

  　　“……”

  　　透過玻璃鏡，司玉沐瞄了眼男人的表情和動作，眉眼垂了下。

  　　用過早餐。

  　　兩人穿戴整齊，戴著口罩，準備朝機場出發。

  　　剛出大門。

  　　國際醫聯的成員，領著村裏的醫生和少部分病人，站在出口送別。

  　　“Black醫生，謝謝您。”

  　　組長站出來，害怕身上的病氣過給司玉沐，離得兩米遠，無比誠懇道：“您的事，對這次的意外，深表歉意。”

  　　好在是沒感染，不然……

  　　後果無法想象。

  　　“職責所在。”

  　　司玉沐依偎在葉澤南身旁，微抬眉眼，回答得風輕雲淡：“有任何進展，跟我聯係。”

  　　“好。”

  　　組長連忙點頭，似乎就等這句話。

  　　畢竟……

  　　Black的身份太牛逼，僅次於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手神醫”，一般時候真請不到。

  　　Black這次控製住了嗜睡症，隻怕“鬼手神醫”醫學大佬的位置，得換人坐了。

  　　說來也奇怪。

  　　鬼手神醫向來是個熱心腸，最喜歡應付疑難雜症。

  　　這次的“嗜睡症”，竟然沒見她露麵。

  　　難不成……是害怕被感染，慫了？

  　　這樣一想，還是Black比較高尚。

  　　等他們以後見到那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大佬，定要好好打她（他）的臉。

  　　“姐姐，這個送你。”

  　　之前爸爸媽媽去世的小姑娘，拿著一張塗鴉走上前，說著蹩腳的中文，天真爛漫道：

  　　“叔叔阿姨說，爺爺奶奶不會有離開我了。”

  　　“嗯。”

  　　司玉沐接過畫，看著上麵塗得烏漆嘛黑的幾個小人，心裏一暖，“再過段時間，爺爺奶奶他們就能陪你回家。”

  　　“嗯。”

  　　小女孩兒用力點頭，笑容格外燦爛，“姐姐再見。”

  　　說完，目光瞥向姐姐旁邊的男人，被他冷峻的麵容，嚇得身體縮了縮，小聲開口：“叔叔再見。”

  　　“……”

  　　這話一出，周遭安靜下來。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帥氣的男人，強行憋笑。

  　　“……”

  　　葉澤南眉頭擰了下，握緊女孩兒的手，低啞道：“走吧。”

  　　現在看到孩子，心裏不舒服。

  　　如果他和小九兒的寶寶能順利出生，一定比任何孩子都要漂亮。

  　　可是……

  　　——

  　　提前安排好，很快順利登機。

  　　一路上，葉澤南抱著她，除了詢問她渴不渴，餓不餓，沒怎麽說話。

  　　司玉沐感覺到明顯的低氣壓。

  　　這男人有事瞞著她。

  　　“怎麽了？”

  　　看她深深盯著自己，葉澤南下意識歪開視線，柔聲道：“困了就睡會兒，我在旁邊陪著你。”

  　　“好。”

  　　司玉沐沒多說，靠在男人懷裏，緩緩閉上雙眸。

  　　十多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

  　　門口安排得有車，在保鏢的護送下，兩人進入車廂。

  　　車子啟動，行駛的方向並非清水灣，也不是霍、葉兩家。

  　　“去哪兒？”

  　　司玉沐抬開眼眸，沒有輕蹙，低冷的聲沐響起。

  　　“醫院。”

  　　葉澤南摟著小姑娘的腰，與她平視，語氣很低，盡量穩住她的情緒，“高燒的原因我知道了。”

  　　“並非嗜睡症感染，而是寶寶存在你身體，導致機能失調，才會引發高燒。”

  　　這次是他親眼看到。

  　　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呢，指不定難受成什麽樣。

  　　想起她之前痙攣、嘔吐的反應，葉澤南臉色越來越差。

  　　大概從那個時候，她就在隱瞞。

  　　“所以呢？”

  　　司玉沐清亮的眸子微眯，白皙的臉上，氤氳出一絲陰霾，聲沐變冷。

  　　“小九兒……”

  　　葉澤南輕歎口氣，將人抱到懷裏，抬起下巴與她對視，耐心解釋：寶寶在你身體裏，已經嚴重影響到你基因突變的治療。”

  　　“隻要將身體養好，寶寶以後還會有。”

  　　“所以……”葉澤南哽了哽，沙啞著嗓沐道：“小九兒，寶寶我們先不要了，行麽？”

  　　“……”

  　　說完這話，車廂裏陷入許久的沉寂。

  　　就連前座的留白，也不自覺抓緊車把手，將車停在路邊，額頭滲出冷汗。

  　　葉爺也很期待孩子出生，隻不過……

  　　在太太和孩子之間，葉爺選擇了太太。

  　　說出這話，葉爺的心會比太太更痛。

  　　“滄溟島已經在研製孕婦可用的解藥，或許……”

  　　司玉沐動了動嘴唇，艱難出聲。

  　　“有希望。”葉澤南打斷司玉沐的話，語氣溫柔道：“但是小九兒，我不可能拿你的性命，與實驗做賭注。”

  　　“我賭不起！”

  　　“……”

  　　司玉沐臉色微白，靜默幾秒後，偏開臉：“開車。”

  　　開車？

  　　聽見這話，留白小心翼翼看了眼兩人，摸不著頭腦。

  　　太太這算是同意了嗎？

  　　“是。”

  　　留白不敢多問，重新啟動車子，往醫院方向開去。

  　　車廂裏安靜下來。

  　　女孩兒冷臉，看著窗外。

  　　葉澤南靜靜地抱著司玉沐，呼吸都變得很小心。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

  　　司玉沐不說話，臉色越來越差。

  　　又能如何？

  　　可是……都不是他們了。

  　　一男一女的龍鳳胎，多少人求不來。

  　　這個混蛋。

  　　他都不知道自己肚子裏，還揣著他心心念念的女兒。

  　　越想，司玉沐越氣。

  　　推開葉澤南，自己坐到旁邊，拿出手機玩遊戲。

  　　“……”

  　　葉澤南擰眉，伸手想碰，但是不敢。

  　　——

  　　明天見啦。

  　　兩隻崽：太難啦，我們太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