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把命給她，也未嚐不可

  　　司玉沐靜靜地看了葉澤南幾秒，還是挪動腿，聽話地走上去。

  　　離近，才發現。

  　　水晶煙灰缸裏，也盛放著不少的煙蒂，粗略計算十來根。

  　　他回來到現在也就一個小時左右……

  　　這麽抽，不要命了？

  　　女孩兒雙手揣在兜裏，身體慵懶地站著，目不轉睛地看他。

  　　靜默幾秒後，才抿了抿幹燥的嘴唇，微微彎下身子，湊近男人的麵龐，嗅到他身上濃鬱的煙味，輕蹙眉頭道：“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不用。”

  　　葉澤南回答，說話間握住女孩兒細白的手腕，輕輕往懷裏帶，“挨我近點。”

  　　“……”

  　　司玉沐由著他，任著拉扯的動作，順勢坐下。

  　　兩人麵對麵相視，誰都沒先說話。

  　　看他這幅狀態，應該是看到網上的新聞，了解一些情況。

  　　“……你吃飯了嗎？”

  　　司玉沐抿了抿嘴，終究是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連軸轉八個小時，應該沒時間吃。

  　　“我讓李媽給你做點？”司玉沐眼眸眯起，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聲沐很輕很柔，“想吃什麽？”

  　　“……”

  　　葉澤南沒作聲，從剛才到現在，都維持一個姿勢，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小姑娘，似乎要將她從裏到外看個透徹。

  　　“小九兒……”

  　　聽見他沙啞沉悶的呢喃聲，司玉沐雙手圈著他的脖子，眨眨眼，“嗯？”

  　　“葉氏老宅，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對吧？”

  　　這話問得直白，司玉沐身形不由得僵硬了幾分，眼底閃過一抹鬱悶。

  　　他知道其他事了？

  　　“不是。”司玉沐抿了抿嘴，盡量的將語調放輕鬆，低低出聲，“五年前，我們見過一麵。”

  　　“在京都的精神病康複醫院，天台上的那個小姑娘，是你，對嗎？”

  　　這幾個字，葉澤南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本就猩紅的眼睛跟染了血似的，又紅又濕，看著格外令人心悸。

  　　果然是知道了。

  　　她當時是光頭，臉上又髒兮兮的，時隔五年認不出來很正常。

  　　正因為沒認出來，她就沒打算將這事說出來。

  　　沒想到——

  　　葉澤南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裏，調查到這事兒。

  　　“嗯。”

  　　司玉沐吸了口氣，微微頷首，微涼的指腹落在葉澤南臉上，不輕不重地摩挲著，輕勾著唇角，“好巧。”

  　　“所以……”葉澤南將司玉沐的手攥在掌心，些許淩亂的氣息，夾雜著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聲沐啞得不像話：“在老宅見麵，你就認出我了，對不對？”

  　　“嗯。”

  　　司玉沐的回答，依舊簡略。

  　　如果不是被他查到，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將這件事，說出來。

  　　“為什麽不說？”葉澤南重重地呼吸兩下，額頭抵著小姑娘的額頭，聲沐啞到了極致，“為什麽不告訴我？”

  　　“都過去的事，沒必要說。”司玉沐淡淡地笑著，用笑容掩飾心底的不安，“再說……”

  　　再說什麽？

  　　葉澤南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以前的司玉沐，不好。”

  　　說到這句話時，女孩兒濃密的睫毛微顫了幾下，眼底的笑意染上濃鬱的苦澀，“所以，沒必要讓你知道。”

  　　“……”

  　　聽完這句話，葉澤南怔在原地，清雋的麵龐仿佛失去血色似的，久久沒有回神。

  　　她說……

  　　以前的玉沐不好……

  　　葉澤南內心深處，猶如被狠狠插了一刀似的，刺痛感彌漫全身。

  　　她好。

  　　她一直很好。

  　　“小九兒，對不起。”葉澤南伸手，捧起小姑娘白皙的臉頰，腦海中全是她被欺負的畫麵，愧疚出聲：“對不起，我當時應該帶你走的……可是我沒有……”

  　　如果他帶走她，就不會出現後麵那些事。

  　　她被扔在鄉下，整整五年。

  　　“所以，因為沒帶我走這事兒，你才喝這麽多酒？”司玉沐往他懷裏鑽了鑽，兩人身體貼得極緊，感受彼此的體溫和氣息，眉眼很溫柔，“當年的事，跟你沒關係。”

  　　“換做是我，見到自己當時那樣，估計也會認為有病，不會隨便帶走。”司玉沐軟軟地說著，話沐落時，情不自禁低下頭，在男人額頭親了一下，寬慰道：“因為你說要來看我，他們就沒敢再對我動手，就是……”

  　　“就是什麽？”

  　　葉澤南屏氣凝神，搭在女孩兒腰間的手，緩緩收緊。

  　　“就是沒等到你，有點遺憾的。”

  　　她當時真的等了很久，每天都在等葉澤南出現。

  　　後來，司聽山來接她出院，將她直接從醫院送到了鄉下。

  　　她每說一句，葉澤南心底的愧疚就多一分，漸漸地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我沒放在心上，也沒怪你。”

  　　見他還是喪著臉，表情陰鬱，司玉沐主動湊上去，捏了捏他的下巴，溫聲道：“若是真覺得挺過意不去，那就以後對我好點。”

  　　對她好點。

  　　把命給她，也未嚐不可。

  　　“小九兒……”男人蹙著眉頭，指腹將女孩兒額前的碎發挑開，輕聲細語道：“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往後，沒人再敢動你。”葉澤南說著，低下頭，將自己的溫柔和溫暖，全部傳送給她，“人生有裂縫，那是因為光要進來。小九兒，你一直很好。”

  　　光？

  　　嗯，他是她的光。

  　　司玉沐心髒猛地一顫，安靜地看著放大在眼前的俊臉，雙手環緊男人的脖子，配合著他的動作。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

  　　也有過這樣親密的行為，但每次，他都很克製。

  　　這次——

  　　嘶。

  　　嘴唇被牙齒磕到，痛意傳來，小姑娘身體不由得抖了下，眉頭緊皺。

  　　“抱歉。”

  　　聽見她的輕呼聲，葉澤南瞬間找回理智，氣息微喘地離開她的臉，眼神發熱，“你先自己待會兒。”

  　　他現在，不太理智。

  　　語罷，葉澤南便急忙推開懷裏的小姑娘，踉蹌地走進浴室裏。

  　　待男人身影消失，司玉沐才幽幽地收回視線，恰好看到辦公桌上，放置著葉澤南的護照。

  　　小姑娘打開，視線落在他的出生日期上。

  　　6，18，

  　　算算，也就一個來月的時間。

  　　想著剛才他的樣子，女孩兒眉梢輕動，心底暗暗做了某個決定。

  　　，

  　　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