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頭號危險分子
作者:喻楚楚沈牧謙      更新:2023-12-20 21:04      字數:5928
  第269章 頭號危險分子

    第269章 頭號危險分子

    場麵有點尷尬。

    尷尬的原因是,陸平安那張萬年不變的坦然臉龐變得也有點驚慌和尷尬,甚至還有心虛。

    黎婉玲在看到哭得一塌糊塗、從陸平安懷中出來的喻楚楚的時候,臉上閃過驚詫,雖說自己看自己看不出來到底長什麽樣,可她看到喻楚楚那雙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的眼睛的時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下。

    在看陸平安的表情,她心中閃過失落和難過。

    陸平雲眸眼微眯,目光落在喻楚楚身上,如刺一般盯著喻楚楚沒任何善意。

    “剛才我眼睛進了沙子,很痛。不好意思。”喻楚楚隨即往陸平安身後退了三步,在撕心裂肺哭了一次之後,她離他遠遠的。

    她沒有辦法,在命運給予的幸運衝擊下,她腦袋一片空白,雖然知道這理由相當蹩腳,可她還是得找一個理由找一個台階給陸平安。

    黎婉玲衝著的喻楚楚溫和一笑,道,“喻小姐眼睛好了一些沒有?”

    沒有敵意,聲音更是柔和,黎婉玲就像沒看到陸平安和她站在一起的樣子,臉上淡然,更沒有歇斯底裏的冷蔑和厭惡。原來陸平安的未婚妻是這樣的人,溫和有禮,大方得體,她不討厭這樣女生,甚至有點喜歡。

    “好了。謝謝。”

    “不客氣。”黎婉玲走到陸平安身邊,給他撣了撣衣服上的雨水,莞爾一笑,“下了這麽大的雨,衣服都淋濕了,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帶了一件外套。”

    “謝謝!”陸平安脫下衣服,換上幹爽的衣服。

    四個人上車。

    陸平雲開車,喻楚楚坐在副駕駛室。陸平安和黎婉玲坐在車後麵一排。

    偶爾喻楚楚可以通過反光鏡看到黎婉玲溫柔坐在陸平安身邊,狠狠哭過後的、經曆一場心靈起伏的心變得異常平靜。

    車在山路上行走,她不知道陸平雲是怎麽找到她和陸平安。隻是看著這山路上,雨後的天空湛藍異常,被秋天渲染得燦黃的樹葉格外漂亮,秋天的世界突然明朗起來,還有什麽比陸亦晟還活著讓人開心。

    車一直往回開,經過明月村,開往碧玉鎮。

    中間路途顛簸,到達碧玉鎮的時候,天色已晚。

    “婉玲,到了。”車後座的陸平安低沉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喻楚楚沒回頭看,隻是往車窗鏡上一瞥,後麵車上黎婉玲靠在陸平安肩膀上睡著了,陸平安在溫和的叫醒她。

    他們很般配,男才女貌,相敬如賓。

    “我們在這裏住一個晚上,明天早晨回去。”陸平雲安排道。

    陸平安和黎婉玲沒有反對。

    “喻小姐,如果沒事,那就再見。”陸平雲鎖好車之後,見喻楚楚沒有往回走,和她刻意提醒道。

    喻楚楚低頭無奈的笑了笑,在她知道陸平安就是陸亦晟的時候,她也全然明白了陸平雲為什麽後來對她充滿敵意,陸平安和她走近一次,他就討厭她一次。

    對啊,她是給陸平安帶來災難的人。他作為他的兄弟,他為什麽要喜歡她。她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時時刻刻都威脅這陸平安。

    “陸總,關於棠之和奕欣的官司,關於棠之和初晟的合作,我能和你仔細談一談!”喻楚楚開口和陸平雲道。不是疑問句,而是感歎句,她今天一定要和陸平雲深談。

    陸平安和黎婉玲回酒店。

    陸平雲跟著喻楚楚進了一家餐廳。

    “喻小姐,你找我什麽事,請長話短說。”陸平雲神色淡漠的道。

    喻楚楚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飛機場看到陸平雲的時候,總覺得陸平雲很熟悉,冥冥之中總覺得他和陸亦晟有點關係,女人的第六感真是正確得恐怖,也讓人生充滿驚喜。

    “陸平安的右胳膊上有一顆紅痣。”喻楚楚冷不丁的說出一句話。

    陸平雲臉色一變,眉頭微蹙。

    “陸平安今年並不是28歲,他今年26,生日是每年農曆的十月初十。”喻楚楚接著道。

    陸平雲臉色變沉,眼眸眉頭越蹙越深。

    “陸平安就是陸亦晟!”喻楚楚抬頭,直視陸平雲,肯定的道。

    陸平雲臉色巨變,聲音沉沉,“你果然知道!”

    “他忘記了一切,可是生命中某些行為細節卻不曾改變。我認出了他,可他並不知道我。所以陸總你不必對我這麽有成見。”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不應該在出現在他麵前。”喻楚楚說陸平安什麽都沒想起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可態度依然強硬。

    “陸總,我找你出來,隻是想知道,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僅此而已。”喻楚楚眸光水霧晶瑩,能了解到關於陸平安的事,她能找的也就是陸平雲。

    陸平雲討厭她,是因為他真的關心陸平安。

    沒有她的陸平安比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更幸運,有護他周全的兄弟,有愛他暖他的未婚妻。

    “你真的想聽?”

    “想聽!”喻楚楚心又忍不住的跳動。

    “想聽你就挺好!”

    “當年,兄長為救你而身中無數刀,基本已經死在了手術台上台上,沒有了生命特征,可他到底是頑強的,在推著進太平間的時候,他手動了一下,活了過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陸家沒人祝福你們的戀情。為了遠離是是非非,陸家的舉家搬遷,為了讓所有人相信他已經死的事實,他們找了另外一個人充當兄長屍體。”

    喻楚楚眸中薄霧迷惘。當然她去了太平間,可在最後一刻,她壓根就沒勇氣看陸亦晟那張麵目全非的臉。

    在想起當時的情景,她心依然很痛。真好,當時躺在上麵的人不是陸亦晟,所以她才能見到現在的陸平安。

    “兄長死了一次活過來之後,忘記了以前的事。我們改了他的履曆,給他一個全新的記憶。從此以後開始了漫長的整容修複之路,整整8年,他的臉還沒好。”

    整整8年,整容修複之路。陸平雲的幾個字裏,卻有誰都想象不到的心酸和艱辛。喻楚楚想想都覺得艱難不已。

    “兄長在第一次麵對自己那張麵目全非的臉的時候,完全失控,頹廢、自卑、又沒信心。他摔過東西,撕過纏自己臉上的繃帶,很長一段時間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來,甚至跳過樓……”

    喻楚楚聽著這些發生在陸亦晟身上的事,一幕幕的全都出現在眼前,如同身受,喻楚楚就捂著臉,哭得淚流滿麵。他自閉過,他自殺過……

    “身體的修複讓他承受巨大恐懼和壓力,在很長一段時間兄長心理很壓抑,出現了扭曲,甚至上次在工廠救你的時候,他都失控過。”

    是,陸亦晟失控過。在沈耿任要在她臉上劃刀子的時候,陸平安衝進來,按住沈耿任的手,捏著他的手掌,楞是用沈耿任握刀的手自己劃自己臉。現在想起來,這些發生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陸亦晟不記得他的臉是怎麽毀的,可當有人要毀他在乎人的臉的時候,就會將他內心深處的暴戾激發出來,他在報複,他完全失控的報複。

    “你醒來的時候沒見到兄長,以為他離開了。其實不是,我們在他抱你去了救護車上之後,把他截下來。那是的他心理已經處於危險的邊緣,我們必須要帶他去做心理幹預。”

    陸平雲每說一件事,喻楚楚的心坎坎就會陣痛一下,曾經陸亦晟為了就她毀了容,現在的陸平安為了她又是全然不顧。

    陸平雲說到這裏,輕輕一歎,“兄長是不幸的,他又是幸運。因為他遇到了黎婉玲,在瀕臨絕境的時候黎婉玲在他身邊陪著他,幫他度過難他,陪著他做心理幹預,陪著他做整容修複。”

    “喻小姐,這麽多年以後,你依然可以看到優雅、平和、淡然的陸平安。不是因為你運氣好,隻不過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別人花了無數的心血和經曆,默默嗬護,小心保護。”陸平雲眼眸的犀利收斂,更顯無奈。

    “我們不想好不容易才恢複到現在的兄長再次想起以前的事,你比我們更明白,凶殘的曾經如若在想起,就等於第三次傷害。喻小姐,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我明白,我明白……”喻楚楚哭得無法遏製。

    她當然明白。

    她能認出麵目全非的陸平安,隻要她在陸平安身邊,他也會有一天想起她,所有的人都不願意出現這樣的結果。

    “喻小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你了,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對吧?”

    喻楚楚喉嚨黯啞,艱難一笑,“陸總,你放心!”

  270章 彌足珍貴

    270章 彌足珍貴

    沈牧謙下午抵達了皎城。

    一切和預估有所偏差,他意誌再堅定,可也不是鐵人。

    下了飛機,坐車將行李放在酒店,人就相當不舒服,阜陽那邊又沒消息,他隻能在酒店等。

    他總覺得喻楚楚離他很近,喻楚楚在故意躲著他,他多想見喻楚楚一麵,那句委屈她、誤會她的“對不起”還一直沒機會說。

    “阜陽,之前我聽說豹子在皎城有店鋪,在其他鎮區也有,你查過沒有?”沈牧謙給阜陽打電話。

    皎城雖說是喻楚楚長大時候生長過的地方,可稍微熟一點的人也就是豹子和寒月,阜陽已經去過明月村沒看到寒月,喻楚楚就一定不會在明月村,那能找的人就是豹子。

    “總裁,我去豹子皎城店鋪找過,他在明月鎮的店我也找過,沒看到太太,也沒看到豹子。”阜陽正兒八經的匯報道。

    沈牧謙一聽到這裏,就忍不住罵起來,“阜陽,你是豬!兩家店都沒找到人,那豹子一定還有第三家店!第三家店你查過沒有?”狡兔三窟,老板怎麽可能不出現在任何一家店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出現的店他們沒找到!

    “……”阜陽被罵懵了。好像是這麽一回事。

    “阜陽,不要談個戀愛就變蠢!!”聰明的助理一下子變這麽笨,沈牧謙焦頭爛額。

    “好,好。我明天一定找到。”

    “你還要等到明天?!”

    “我現在就找,爭取早晨就找到。”

    …………

    喻楚楚回到豹子店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孕初期本來很嗜睡,可喻楚楚呆在自己房間來來回回都睡不著。

    她躺下,坐著,各種心緒閃過。

    她索性拿一個凳子坐在陽台上,看天上的星星。

    天上沒有陸亦晟,她卻覺得天空更閃耀,更美麗。

    這是這麽長時間她最開心最激動的一天,喜悅開心又充滿幸運。

    開心幸運之後,在回想陸平雲和她說過的話,想起陸亦晟成為陸平安這段時間裏受過的苦和疼痛,她心裏又覺得很傷很痛很心疼。

    陸亦晟死而複活的時候,她沒在他身邊;陸亦晟承受心裏和身體雙重疼痛的時候,她沒有在他身邊,她很遺憾,可她還是覺得很幸運。

    她不在陸亦晟身邊,可陸亦晟身邊有黎婉玲,那個她隻見了兩麵卻有好感的女人,陪伴一個曾經暴戾、失控的病人,卻一直耐心又寬容,這是多麽好的女人?所以陸平安總是有事沒事就會把她拿說來,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現在想想覺得美好又感動。

    一見鍾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就如陸亦晟於她;陪伴亦是最美好的愛情,就如黎婉玲於陸亦晟。

    其實所有的事情都沒那麽糟糕。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上不幸的人,父母離異;母親帶著她艱難生活,流離失所;戀人慘死;孩子流產,婚姻無望。

    她怎麽會是最不幸的人?她是最幸運的才對。父母離異,可母親一直愛著她,奶奶心中她從來都是無法替代的;少年時生活艱難,可她卻遇到了最美的愛情;孩子流產,可她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啊。更幸運的是,她的陸亦晟沒有死,他活著,活的淡定從容,風度翩翩。

    愛他的人哪怕失憶了、哪怕對她毫無印象都至始至終愛著她,用自己的本能保護著她。山海變遷,歲月流轉,他心不變。

    她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拜了很多很多菩薩,才會擁有這樣一份感情。

    彌足珍貴!

    她要好好活著,堅強的活著。

    他有未婚妻,相親相愛,相敬如賓;她有孩子,揣著希望帶著幸運。這是她和陸平安保持的最好狀態。

    他們的命運曾經緊緊相連,他們的命運被無情分離。

    可有今天這樣結果,她都滿足異常。

    隻要陸平安活得很好,她不打擾不靠近做什麽都好。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長相廝守,成全祝福亦是愛。

    廣袤的天空星星閃閃,喻楚楚此刻的心變得無窮大,無窮寬闊。

    她有陸平安的愛,她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這些都是她一生力量的源泉,不管走到哪裏,她比誰都要富足。

    …………

    第二天早晨。

    喻楚楚起來的時候,豹子剛好在準備店鋪營業。

    “老大,這是陸先生給你的東西。”豹子將一個精美的袋子交給喻楚楚,接著道,“他們開車一大早就來了,見我個開門就把東西給我,然後就開車走了。”

    原來他們走得這麽早。

    她還想在看他們一眼的。不過走也更好。

    喻楚楚打開的袋子,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陸平安留給她的是一條藍綠相間渲染的棉麻裙子,不大不小,和她的尺碼一模一樣,裙子的款式是她給他們發布會做的最流行的春秋款,不一樣的是,陸平安在她設計的基礎上修改了一下,領口采用了複古立領,針線的更是精細,每一個針腳都完美無瑕疵。

    “老大,陸先生這也太有心了吧。送的裙子這麽漂亮。這設計真漂亮!”豹子盯著衣服看了看,這衣服真是很美,淡雅高遠。

    喻楚楚看著這衣服,看著看著豆大的眼淚就掉下來。

    陸平安在寒月的布房裏倒騰了一個下午和一個早晨,他說要給他喜歡的女人每人做一件衣服,原來這裏麵還有一件是送給她的。

    此情,此心,何止是幸福?

    “老大,你這是……”豹子疑惑的看著喻楚楚。

    “老大,你看,掉了東西。”豹子從地上撿起一個卡片。

    “楚楚小姐,我走了。有時間,我還回來看你!”陸平安留言。

    從昨天到今天,她真是哭出來了好多眼淚。

    她怎麽能讓陸平安找到她?她怎麽能再去打擾陸平安平靜的生活。

    “豹子,我出去走走。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我晾了幾件剛做好的樣品,你下午有時間的時候去幫我收一下。門沒關。”喻楚楚擦了擦眼淚,和豹子笑著道別。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豹子皺眉問。

    “沒什麽心事。就是覺得天晴朗了,心也開闊了,我要四處去走走。”喻楚楚將自己的小包包放進陸平安給的手提袋裏,衝著豹子倏地一笑,踩著輕快的步子走了。

    此時的豹子並不知道,喻楚楚這一笑著和他道別,再見麵已經是5年後了。

    ………

    阜陽在磨嘰了一個禮拜後,有沈牧謙在他身邊,他的行動力和執行力迅速起來了。

    第二天上午就找到了的碧玉鎮,在碧玉鎮上找了一圈之後,精準的找到豹子的門店。

    豹子看到阜陽和沈牧謙,回答的第一句話自然就是他沒見過喻楚楚。

    阜陽和沈牧謙自然不信,阜陽去碧玉鎮大街小巷找喻楚楚,沈牧謙身體不是很好,就坐在豹子門口等。

    碧玉鎮並不大,他向周邊老板打聽了一下,周邊老板很肯定的告訴他,豹子店裏,這段時間是有給長得很漂亮的女客人,阜陽將喻楚楚的照片給老板看,老板連連說是,就是這個女生。

    阜陽開心得不行,立馬發消息給沈牧謙,沈牧謙一直掛著的心落地,終於找到喻楚楚了,喻楚楚在這裏就好。

    他充滿希望坐在豹子店門前,一等等到大中午,在等又從大中午走到大下午。

    喻楚楚並沒有回來。

    接著從大下午等到大傍晚,喻楚楚還沒回來,豹子有點擔心,他想起喻楚楚早晨交代他的,叫他收樣衣的事。

    豹子上樓,推開喻楚楚的房門。

    看到房間的景象他頓時感覺就不好了,因為陽台上壓根就沒有樣衣。房間幹幹淨淨,整整潔潔。就像沒人住過一樣。

    床頭櫃上有一頁紙。

    “豹子,當你看到我這個留言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裏。原諒我的不辭而別。能認識你們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以前我會覺得命運很悲慘,可實際上老天最眷顧的人就是我,不用擔心我,我會很好。你也要很好,我期待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身邊有一群小豹子。祝安。喻楚楚。”

    不知何時站在豹子身邊的沈牧謙將紙條搶過來,滿懷希望的心陡然下沉,喻楚楚走了!

    Shit!喻楚楚又在他眼皮底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