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3章 死了活該
作者:
寧夕戰勳爵 更新:2023-12-06 16:00 字數:4304
第1803章 死了活該
顧馨兒的話,對於盛怒中的溫予易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他看著顧馨兒,伸手鉗住她的下巴,漆黑的眸子裏冰冷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顧馨兒,為了逃避我,你還真的是說謊都不打草稿了。”
沈飛揚當時說顧馨兒摔進噴泉池時,孩子沒掉,
他興奮地去找溫成楠求證,心懷一絲微末的僥幸,然而溫成楠卻給了他一份報告書。
雙胎都在那場綁架中死了,胎死腹中……
猩紅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地麵,沒有哪個孩子能在那樣的情況存活。
顧馨兒現在卻說,孩子好好的還在肚子裏。
為了不讓他碰,連離世的孩子,她都可以隨意捏造了麽?
她不是向來自詡最在意孩子麽?
“我沒騙你!”顧馨兒鼻息間都是血腥味,拚命壓住那股反胃感,“孩子真的還在,不信你帶我去醫院檢查,溫成楠可以替我作證……”
“去醫院,再給你一次逃跑的機會麽?”
溫予易隻要一想到她和路也出現在機場,連他重傷摔下床她也可以不管,心裏的怒火就越盛。
顧馨兒腹痛如絞,皺起眉頭,雙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懇求道:“溫予易,我肚子疼,送我……去醫院……”
溫予易一把鉗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著自己。
胸口上猩紅的鮮血隨著他的動作越染越多,但他卻像失了控,譏誚的看著她。
演技還挺高超……
“顧馨兒,都到現在的地步了,你還想騙我?不是連我的親吻都感到惡心嗎?”
顧馨兒滿頭大汗,努力想要說點什麽,可盯著天花板,到最後她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亮溫予易的俊臉。
溫予易仿佛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才發現顧馨兒臉色慘白如紙,黑發淩亂的貼在額角,已經昏了過去。
溫予易盯著狼藉的畫麵,頓時嚇了一跳。
他……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麽糊塗事……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顧馨兒竟然發燒了,嘴裏不斷地說著胡話。
一會是喊顧明翰,一會又是說著孩子,直到最後,她不停喊著溫予易的名字……
充滿了恨,又帶著懇求和悲愴。
一時間無數情緒湧上心頭,溫予易難以麵對這一切,吩咐管家叫來醫生,然後趔趄著離開了溫家別墅,眼神滿是蒼涼。
開著車,他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行駛著,不知道要去哪,渾渾噩噩的,最終因傷口崩裂太嚴重,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也因此,他並不知道他離開時,顧馨兒身下漫出一灘灘的血……
……
顧馨兒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頭頂是明亮的白熾燈光。
隨著意識逐漸回籠,她忽然想起昏迷之前令人作嘔的一幕幕,臉色頓時大變。
孩子!她的孩子!
“顧小姐,別亂動!”肩膀忽而被一隻手摁住,耳畔傳來溫成楠驚喜的聲音:“你剛剛做完手術,現在還不宜大幅度動作……”
手術?什麽手術?
顧馨兒艱難的看向溫成楠,激動地抓著他的衣服,聲音蒼白無力,“我的孩子……他們還在對不對?”
溫成楠眼神裏閃過不忍,“你送過來的時候,出血量已經過大……”
顧馨兒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珍珠往外冒。
她瘋了一樣推開他。
“你騙我!不會的,我的孩子那麽堅強,他隻是睡著了,溫醫生,我求你,我求你幫我救救他們……我隻剩下他們了,我求你……”
壓抑的情緒像崩塌的洪流,她忍不住嚎啕痛哭。
“顧小姐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其實你懷的是雙胞胎,這次流產,流掉的隻是那個比較弱的胚胎……”見她哭得這麽激動,溫成楠於心不忍,忙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道。
哭聲戛然而止。
顧馨兒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溫成楠繼續安慰道:“你就當是他長得不好,做了個普通的減胎手術,好嗎?”
減胎手術……
嗬。
這讓她怎麽可以當隻是個簡簡單單的減胎手術?
顧馨兒機械的啟唇,一張一合的問:“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是不是隻要我好好養著,這個孩子就可以好好活下來?”
溫成楠沉默表示默認,他也不知道溫予易怎麽會忽然獸性大發……
顧馨兒身體一直虧空,如果管家送她來醫院再晚一點,那就不是單純的流掉一個孩子,而是一屍三命!
顧馨兒捏緊了手裏的被子,恨意,猶如藤枝纏繞,將她整個人牢牢圈住。
溫予易……
她到底欠了他什麽?他要怎麽懲罰她?
……
路也和喬心安深夜得到消息,急匆匆趕來醫院。
他們看到顧馨兒被護士推出來,立即上前詢問,“溫醫生,馨兒她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溫成楠把孩子沒了一個的事情轉述給了路也和喬心安,兩人聽了以後,氣急。
路也臉上還掛著傷,轉身就要去找溫予易算賬。
“王八蛋,他為什麽要這麽對馨兒?難道他造的孽還不夠多麽?我要去殺了他!”
喬心安趕忙拉住路也。
“我剛才接到慕崢衍的電話,溫予易昏在路邊了,被人送去急救室了,更何況他身邊那麽多保鏢,你能闖得進去嗎?還是說,你還想跟機場時一樣,被打回來?”
路也沉默著,不發一言,搶過護士的工作,推顧馨兒回病房。
病房裏,喬心安和路也一左一右的,坐在顧馨兒的病床旁邊。
喬心安握住顧馨兒的手,安慰道,“馨兒,別難過,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你先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要想……”
顧馨兒失神的雙眼有了一絲焦距,她握緊喬心安的手,激動而隱忍,“心安,幫我守住還保住一個孩子的事情。”
不止喬心安,路也也驚呆了。
“馨兒,你想要幹什麽?”路也立即問。
顧馨兒蒼白的臉上浮現決絕的笑容:“也許,我當初就不應該一念之仁,不死不休才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明明她馬上就能登上飛機,馬上就可以遠離殷城,平安生下一對可愛的孩子。
溫予易卻親手摧毀了這一切……
…………
兩人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來找看望顧馨兒的南城。
南城見到兩人,立即上前詢問,“路先生,太太這邊的情況怎麽樣?溫少剛從急救室裏出來,就讓我過來問太太的情況了。”
路也冷笑一聲,想起機場時南城帶人的圍毆,以及現在顧馨兒的現狀,諷刺道:“既然這麽關心,那怎麽不自己親自去問?”
南城對溫予易和顧馨兒之間發生的事並不多言,隻委婉道:“溫少他,失血過多,現在還不能下床。”
“拖著那麽重的傷都能去機場把人抓回來,還能親手謀殺自己的孩子,溫予易現在裝什麽虛弱啊?”
南城聽了路也的話,麵色立即凝重了起來。
他等兩人走後,重新詢問了溫成楠有關顧馨兒的情況,詢問清楚後,去向溫予易報告。
溫予易傷口幾次三番崩裂,頭上也纏著厚重染血的紗布,頭暈目眩,他靠在床沿,仿佛隨時都能再昏過去。
主治醫生本就對溫予易貿然出院不滿,更對他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憤怒,但礙於男人強大的氣場,不得不委婉提醒,愛護身體。
溫予易充耳不聞,在南城回來後,第一時間詢問顧馨兒的情況。
“怎麽樣,孩子……孩子保住了麽?”
南城低垂著頭,無言以對。
“溫少,您先好好保重身體……”
“我又一次害死了我的親骨肉。”溫予易看到他的反應,一顆心瞬間沉到了底,滿心苦澀,她大概真的再不會原諒他了吧……
低低的咳著,竟是一口咳出了鮮血!
滴滴滴。
那些記錄著生命特征的儀器也迅速發出警報。
“溫少。”南城嚇得臉色陡變,連忙叫醫生來處理,卻被溫予易揮開,冷凝的吩咐南城:“去幫我準備一份股權轉讓書。”
南城不解,嚴肅道:“溫少你先別說話了,有什麽事等醫生檢查了再說,你看你都咳血了!”
“你說我把溫氏集團都給她,她會不會原諒我?哪怕就一點點?”溫予易眸光無神,像抓著救命稻草問南城。
南城於心不忍:“會的,溫氏集團的股價如今也是天價,你把溫氏給她,這麽大的誠意,太太一定能感受到的。”
“為什麽我當時不再多信她一點?為什麽會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溫予易低低的咳嗽,鮮血越咳越多。
他終於承認,他愛她。
他就是嫉妒,就是吃醋,就是不願意讓她跟路也離開。
“醫生!快,溫少血壓下降,心率升高……”
醫護人員也手忙腳亂的闖了進來,臉色難看:不好,血小板也在持續降低,準備急救,調解血容量,補充血小板……”
“患者心率驟停!快,準備電擊,心肺複蘇……”
病房內再度亂作一團,那急促的命令聲,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無比緊張,南城焦急的在門口來回繞著圈。
他開始懊悔了,為什麽要把孩子沒保住的事告訴溫少?
明知道溫予易現在情況危急,他怎麽能說實話呢?
太太……
對了,太太!
南城忽然想到如果顧馨兒肯跟溫予易通話,說幾句鼓勵的話,他會不會求生欲更強烈一點?
南城情急的跑去顧馨兒的病房,想要見她。
但路也和喬心安安排了保鏢,時刻守在門外,壓根不給南城靠近的機會。
“太太,溫少知道孩子沒了,他現在又進了急救室,他已經知道錯了,生命危急,你能不能跟他說幾句話,就幾句……”
“我知道他有錯,可他罪不至死是不是?他現在最愛的人就是你,如果你肯說不恨他了,他一定能挺過去的……”
南城隻能在窗口,對著病房內大喊。
顧馨兒充耳未聞,直接吩咐保鏢把南城攆走,南城心急如焚,一邊是急救室內的溫予易,一邊是剛失去孩子的顧馨兒……
可他不信顧馨兒真的能眼睜睜看著溫予易去死。
“太太,難道你忘了溫少這滿身的傷,也是因為要救你麽!難道救命之恩你也不顧了麽?”
嘎吱。
就在南城被保鏢架著丟出去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拉開。
顧馨兒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虛弱地撐著一個支架,站在門口,眼睛裏沒有半分溫度。
“救命之恩?那也是他欠了我的,十幾年前是我跳下河,親手把他撈起來的,溫予易哪怕今天死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南城一愣:“太太……”
“我出來見你,是想告訴你,南城,回去當好溫予易的狗,別再來這裏亂嚎驚動其他病人了。”
南城無比驚訝,可看顧馨兒又不像撒謊的樣子,隻能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身為溫予易的心腹,他當然知道溫予易這麽多年一直慣著喬綰綰,就是因為當年喬綰綰“救”了溫予易。
可若……喬綰綰騙了溫予易,救他的人是顧馨兒?
那溫予易這麽多年來,豈不是一直恩將仇報?
他簡直不敢想,溫予易得知這個消息,會受怎樣的打擊?會不會直接連求生欲都沒了?
…………
急救手術持續了七個小時。
南城強行進了手術室,在溫予易耳畔不停地說著顧馨兒,刺激著他的神經。
謝天謝地,七個小時後,醫生宣布溫予易脫離了危險。
但溫予易幾次三番不遵醫囑,強行出院,傷口崩裂嚴重,再有下一次,恐怕神仙也難救了……
溫予易被轉移到加護病房,南城安排了最好的護士陪同。
眼看著儀器裏他的生命特征又趨於平穩,南城才長舒了一口氣,轉而去準備股權讓渡書。
…………
後半夜裏,顧馨兒再一次從噩夢中醒過來。
她撫著微微顯懷的小腹,額頭滲出豆粒大小的汗珠,沿著臉頰往下滑,她咬緊了齒冠,翻身下床,一步步走進了浴室。
耳邊仿佛能聽到小孩的哭聲,在質問她為什麽沒有好好保護他?
爸爸是這樣,她的孩子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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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