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 婚禮提前
作者:寧夕戰勳爵      更新:2023-12-06 16:00      字數:4315
  第1699章 婚禮提前

    翌日。

    寧夕以為她這病拖著,還能再拖個三五天。

    可李大爺似乎很不心安,請了當地算命先生,也叫“大仙兒”,看了個日子,非要說今天是吉時。

    越是窮的地方,越是迷信。

    家家戶戶都燒香,都拜菩薩,“大仙兒”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哪怕李大媽再覺得寧夕會過病氣給她的傻兒子,也不敢多言。

    當天下午,寧夕下了地,在屋子裏來回走,當鍛煉身體。

    她昏迷的時間太長了,李家又窮,沒什麽營養品給她補身體,平素吃飯葷腥雖有,可做得實在難以下咽,她很多時候都是強逼著自己吃。

    即便是這樣,她身體恢複的依舊很慢……

    門外突然傳來李大媽和李大爺的對話聲——

    “她要是不肯聽話,就找包迷藥弄暈她,入了洞房,明天就是我老李家的人,還怕她不向著咱兒子?”李大爺惡狠狠的聲音響起,與他憨厚的老大爺模樣相差甚遠。

    李大媽得意洋洋:“行啦,我知道,咱村子裏還沒有過比她模樣更俊俏的媳婦,回頭咱的小金孫一定又乖巧又可愛。”

    嘎吱……

    李大媽拿鑰匙開了門,揮退了李大爺。

    門被她推開,入目便看到寧夕正虛弱地躺在床上,睫羽輕顫,臉頰蒼白,沒什麽力氣,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暈過去。

    “兒媳婦,你醒了麽?”李大媽殷勤地喊了兩句。

    寧夕艱難地睜開了眼皮,看到來人是李大媽,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媽?你怎麽來了?”

    “咱大仙兒說了,今天就是結婚的好日子,宜嫁娶,幹脆你就和我兒子成了吧?看,我把新娘子的禮服都拿來了!”李大媽笑得合不攏嘴,把暈乎乎的寧夕扶起來,身上有一股煤油的怪味。

    寧夕心中大驚,沿著她手裏的禮服細看,大紅色的款式,洗得還算幹淨,但在胸口處似破了個洞,後來經過縫補的。

    那破洞四周的紅色比其他顏色還要深一點。

    仿佛是幹涸變黃的血跡?

    “怎麽不說話,不喜歡這件禮服麽?”李大媽見她沒開口,眉頭一擰,擺出一副長輩的嘴臉,訓斥道:“你年紀輕輕的,沒見過什麽好東西,這紅禮服可是我前兩年特意去三十公裏外的鎮子上裁定的,花了我不少錢呢!”

    寧夕心裏惡心,麵上卻盯著那禮服,綻放笑意:“媽,你真有心了,可是我現在身體……”

    “身體沒事,我給你熬了補湯,待會先喝一碗,保管你晚上生龍活虎的。”李大媽湊近寧夕耳畔,竊喜道。

    她一湊過來,身上的煤油味就更重了。

    寧夕勉強微笑,羞赧道:“那大傻哥他……也不介意麽?”

    “那傻小子,知道今晚入洞房,高興得找不到北呢!兒媳婦啊,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兒子雖然不是很聰明,可他是真疼媳婦,隻要你安心給他生孩子,他一定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這事就這麽定了。”

    寧夕看她雖然笑眯眯的,可眼神堅決,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她麵若桃花,怯怯道:“我一切都聽媽的。”

    “哎,乖!”李大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隻要你們夫妻齊心,將來大把的好日子等著你們呢!”

    寧夕看到她袖口和領口斑駁的煤油,手掌心大把大把的老繭,不到五十,耳鬢兩邊都是白發,這樣也叫好日子?

    別說嫁給戰勳爵,就算在慕家,她也是被十幾個傭人伺候的。

    她麵上露出一絲局促:“其他倒是沒問題,可我和未來老公沒有培養過感情,要不,讓他攙著我去院子裏走走,說說話?”

    “這……”李大媽聞言立刻變了臉色,露出警惕。

    寧夕一看就是讀過書的,要是腦子沒摔壞,必然不肯乖乖嫁給她的傻兒子。

    這要是想逃跑怎麽辦?

    “咳,媽,過了今晚,我人都是李家的,你還怕我跑了?”寧夕委屈地紅了眼,扁著小嘴,啜啜泣泣的。

    “大喜的日子哭什麽?行吧,我這就讓你老公帶你去院子裏轉轉,可晚上七點是吉時,千萬別誤了這個時辰!”李大媽說著,便叫來了李大爺和大傻。

    大傻一看到寧夕,突然就像聯想到一些不好的畫麵,大喊了句有鬼就躲到了李大爺的身後。

    李大爺沒好氣地拍了大傻一巴掌:“蠢貨,這活生生的人,哪裏是鬼!”

    “就是鬼,有鬼的……”大傻重複喊。

    李大媽指著地上的影子:“你看她有影子,這就是你的老婆,今晚你還要和她生孩子的!”

    “……”大傻見地上真的有影子,試探性地踩了兩腳,發現寧夕也沒有露出之前那樣可怖的眼神,頓時膽子變得大了一點,咬著右手的食指,憨態十足地喊:“生孩子,我晚上要生孩子……”

    李大爺將大傻拉到門口,叮囑道:“記住,這女孩要是敢亂跑,你就打,往死裏打,打暈了拖回家來,晚上照樣能生孩子,知道麽?”

    大傻嘿嘿笑:“就像打老鼠那樣往死裏打嘛,知道知道。”

    李大媽把寧夕扶起來,交到了大傻手裏。

    “就在院子裏逛逛,別走出我們的視線。”

    大傻好像從來沒有聞到寧夕身上這樣淡淡的梔子花香,一會就紅了臉:“老婆,我要陪老婆,晚上還要生孩子,嘿嘿……”

    寧夕強忍著把他踹開的衝動,笑盈盈讓他扶著自己去附近逛。

    她沒想逃跑,隻是要為逃跑以及今晚做準備……

    ……

    焦山村。

    焦山村果然名不虛傳,即便有當地人帶路,依舊前行艱難。

    一方麵,因為這裏的地形實在是太複雜了。

    再一方麵,因為這附近有座小城,大力發展工業,導致很多有害氣體超標排放,附近的空氣無比糟糕。

    一到晚上,天氣稍有變化就起霧,濃鬱且久久不散,嚴重影響了視線。

    直升機更是無法飛行,被迫停在原地聽候指令!

    最終,戰勳爵親自駕車,帶著淩轍先行一步,大部隊稍後再跟上。

    幸好當地人對這裏的地形也還算熟悉,在他的指導下,哪怕數次遇險,差點翻車,但最後還是平安抵達了焦山村。

    “戰先生,這裏就是焦山村的地界了,我找人打聽了下,那位董小姐應該就是被村子裏的老光棍父子買了。”當地的向導指著一眼看不清前路的村子說道。

    白色繚繞的大霧中,偶有幾點橘色的燈光,穿透了霧氣。

    稀稀落落的,隻有幾戶人。

    “知道那對老光棍父子的具體是哪家麽?”戰勳爵沉聲問。

    當地人點點頭:“知道,就在在那邊山上,不遠……”

    “前麵帶路!”

    “您跟我來……”

    由於是晚上了,村子裏來往的人不多,再加霧氣掩蓋,直到那對光棍父子被阿澈從被窩裏拎出來,摔在地上時,才後知後覺地叫嚷——

    “靠,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擅闖老子家,活得不耐煩了麽?”

    中年男人破口大罵,怒指著戰勳爵,當他看清戰勳爵和淩轍那滿身戾氣時,瞳孔又不由自主瑟縮了下。

    跟著,他看到了帶路的當地人:“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六的孫小子!喲,這在外麵幹了幾年,就回老家來欺負你老大哥了……啊!”

    男人話音未落,忽然一把木椅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腦袋上,疼得他一聲淒厲的慘叫。

    “你幹什麽打人?孫小子,你帶的這些外鄉人究竟幹什麽的!再不滾,我就喊人了——”

    戰勳爵沒有聽他任何威脅,想到董香玉那奄奄一息的模樣,掄起手裏的木椅繼續朝男人腦袋砸下去!

    一下接著一下……

    男人被打得在地上來回亂竄,爬起來又摔下去,摔下去又爬起來。

    循環了幾次,男人向另一名六十歲的老頭求救。

    “爸,快來救我——”

    老頭被自己兒子額頭飆出來的鮮血濺髒了臉,足足呆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不妥,他竟不管自己兒子,拔腿就往外跑:“來人啊,救命啊,有外村人闖進來,謀殺了……唔!”

    老頭話音未落,就被阿澈一腳踹趴在地上,好半晌都沒有醒過來。

    見老爸昏過去了,中年男人更加恐慌了,不斷向戰勳爵求饒:“好漢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們是想要錢麽?我們家的錢都在廁所後麵的格子間,我……啊!”

    戰勳爵仿佛一具沒有感情的機器,就著手裏的椅子瘋狂往男人身上砸。

    砸到椅子完全散了架,他手裏隻剩下一條椅子腿……

    “我問你答,如果有一句話,答得我不滿意,這把椅子就是你今晚的下場。”戰勳爵的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宛若來自地獄。

    男人哈八狗一樣點頭:“是是是。”

    “抬起頭來!”戰勳爵冷聲厲嗬。

    男人顫悠悠抬頭,看到戰勳爵手裏拿著一張照片。

    “認識這件衣服麽?”

    男人一看到這套衣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人是替董香玉報仇來了!

    後背頓時一陣寒涼!

    董香玉竟然沒有死?

    “耳朵聾了?我在問你話!”

    男人鼻青臉腫,疼得蜷縮成一團,趕緊點頭:“認識認識,我媳婦穿過這件衣服。”

    “衣服哪來的?”戰勳爵又問。

    “在……在河邊撿的,我看衣服還挺新,就撿回來給香玉穿了,大哥,你是香玉的什麽人?她現在還好麽?做我媳婦這麽多年,我對她掏心掏肺的,你可千萬不能聽她汙蔑我啊……”

    戰勳爵聽到這裏,直接一腳踹了過去,直衝男人心窩。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再說一個字,我現在就讓你去見閻王。”

    男人嘴裏吐出一大口鮮血,匍匐在地,好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混著滿嘴汙血,勉強點了點頭。

    戰勳爵又道:“帶我去那條河。”

    那男人渾身是傷,提不起力氣,好像肋骨都骨折了,阿澈見狀,直接拎著她的領口,像拖路邊被遺棄的流浪狗一樣,拽出了門。

    “你來指路!”

    中年男人勉強指了個方向。

    阿澈拖他前行。

    中年男人在地上被拖出一道蜿蜒的血跡,受傷的腿腳不斷碰到地上凸起的石塊或雜草荊棘,中間昏過去幾次,又被疼醒,冷汗涔涔,不停地求饒。

    “閉嘴!再叫割了你的舌頭!”阿澈同樣一腳踹了過去。

    男人當即混著血淚往肚子裏吞,再也不敢多嘴了。

    半晌,一行人抵達中年男人撿到寧夕衣服的河邊。

    深夜,冰冷的河麵泛著幽幽的寒光,湍急往下延伸,奔騰不停,由於工業化汙染,河水並不幹淨,隱約能聞到一股特殊的臭氣。

    男人指著河水:“就是在這裏,撿到了那件衣服……”

    戰勳爵又拿著寧夕的照片問這男人,可他卻堅決搖頭了。

    無論被怎麽威脅,他都聲稱不認識。

    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他依舊沒有改口。

    戰勳爵信了。

    看來寧夕不在這個村子裏……

    “爵少,這好像是在下遊。”阿澈低聲提醒。

    淩轍也蹙了蹙眉,叫來了當地指路的那人:“這條河有多長,沿著這條河上去,還有幾個村子?”

    那人思考了一會,道:“平常灌溉都是用這條河裏的水,好幾十裏,所以附近的村子也不少。”

    “留一個人下來,等大部隊集合,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往上遊的村子走。”

    焦山村隻有九戶人家,如果寧夕在這裏,這兩個老光棍不可能沒見過,就憑寧夕那麽漂亮的長相,落到這些人的手裏,他們多半也會廣告親朋,炫耀一番的。

    阿澈留了個腿腳慢的保鏢看守,其餘人繼續沿河水上遊出發。

    可棘手的是,不遠處有個三岔口!

    兩邊都有河水,究竟該往哪邊走?

    他們的人手本來就不夠,對地形也不熟悉,向導更隻有一個。

    戰勳爵望著左右兩邊的河流,正猶豫著要走哪條路時,突然,手電晃過去時,角落射出來一道反光,讓戰勳爵瞬間眯起了冷眸。

    他快步走到反光的靠右河流……

    一個很小的水晶墜,可能隻有指甲蓋的五分之一大小,擱在地上壓根不起眼的那種,可戰勳爵卻覺得這水晶墜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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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